第192章 你抓错人了,孟梁景看重喜爱的是夏知若!
呼.....”
苏云眠后背紧贴在沙发后,呼吸放得很轻,胸膛轻微起伏,额头微微冒汗。
被发现了吗?
她再不敢探头去看,在煎熬中等待着最坏的可能。
度秒如年。
就这样屏息好一会,却始终未听到脚步声传来,反而听到‘滴’一声响,然后是门推开的声响。
没发现她?
又等了一会,苏云眠小心翼翼探出头往外看,便见到不远处厨房的门露出半条缝隙,并无人影,应该是进厨房了。
应该是没发现她。
稍稍松口气,她又觉奇怪,大半夜的这人来厨房干嘛......总不能和她一样是饿的吧?
正想着,突然一声巨响。
“砰!”
吓了她一跳。
这声音从厨房传来,惊吓过后,依据熟练的厨艺,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刀和案板接触的声音,像是在......剁什么东西?
“砰!”
“砰砰砰!”
声声巨响,苏云眠心脏砰砰直跳,她有点被吓到了。
这,大半夜做饭?
这古堡主人还有这爱好的?
做饭要这么大动静吗?
突然就没找吃的心情了,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苏云眠小心翼翼移动到厨房门口,顺着缝隙悄悄望进去。
厨房很开阔。
炉灶上支着口咕噜噜冒热气的大锅,披着红睡袍的男人背对着她,正拿着一把剁骨刀,对着案板上的生排骨猛剁,很是生猛,没一会排骨就被完美分离,清洗处理后,丢入大锅。
不知怎的,苏云眠松了口气。
原来是要炖排骨。
不过,大半夜炖排骨,这什么爱好?
她愈发觉得这里的人奇怪,不光仆人奇怪,就连这古堡主人也奇怪的很,个个哑巴一样。
她到底是被绑到哪里去了!
纯狼窝啊!
对接下来的未知命运忧心忡忡,突然就没什么胃口了,而且厨房现在还有人,今晚偷吃计划只能失败了。
她也不管那头狼,蔫巴巴小心翼翼,猫着腰躲在桌椅后悄悄往楼梯处走。
却在楼梯口同狼撞在一起,差点尖叫出声。
那狼半点不管她,用很轻的动作爬上楼梯,飞快往楼上奔去,就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样,苏云眠竟在狼奔走的动作中瞧出了......害怕?
错觉吧。
都是狼了,它还怕什么啊?
尽管如此想,苏云眠心里还是多出了些畏惧,小心翼翼望了眼厨房的方向,心里无端冒出一个念头......连狼都害怕的男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打了个哆嗦,再不敢停留,赶忙往楼上跑。
回到房屋所在的楼层,在路过走廊画像时,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排在头前的那张没有画脸的女人油画,那股诡异的熟悉感再次浮上心头。
每次看到这画像都觉眼熟。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怕被人发现,她瞥了眼油画里的黑发无面女人,匆匆回了房间,和狼一起回了屋。
......
后半夜苏云眠实在睡不着。
又饿又恐惧。
就这样撑到了天明,女仆照样来喂了狼,又把带去浴室照例沐浴,这次衣裙却换了一套,是一件纯白纱裙。
却依旧紧小不合身,很难受。
照例被盖上头纱,苏云眠再次被带去了花园,到那里就看到男人坐在花园长桌上用餐。
她也被领到餐桌边,坐在男人对面。
面前摆着一碗骨头汤。
看到汤,苏云眠心里一咯噔,这什么意思?是发现她夜里乱跑了吗?这是在警告?
脑内思绪纷杂。
立在一旁的女仆却伸手,示意她喝汤,透过面纱,能看到对面的男人也在看她。
没办法,她只能端起汤碗。
因着心里那点畏惧,苏云眠没直接喝,而是借着动作小心翼翼闻了闻,心稍稍落回......是羊排。
这才敢入口。
竟然意外地好喝,肉也煮得软烂,很香......而且,不知为何,口感非常熟悉。
总觉得在哪里喝过。
小口咀嚼着汤里软烂的肉,苏云眠心里的疑惑却愈发浓重,到底是在哪里喝过呢?
哦,对了!
她咀嚼的动作一顿。
想起来了,她在孟家喝过差不多口感的汤,还是孟梁景的母亲——方凝心做的。
在孟家,方凝心不常下厨。
但每到过年,她都一定会炖一锅排骨汤,用空运来的进口小羊排,需要熬很长时间,熬得软烂喷香,非常好喝,她每次都能喝上好几碗,还请教过方凝心如何做,却一直无法完美复原汤的味道。
更没在外面喝到同样口感的。
可面前的这碗汤,和方凝心做的汤,几乎一模一样。
背脊突生寒意。
她背脊微僵,慢慢转动脖子,透过面纱,望着餐桌对面有些模糊的男人轮廓,手指在微微发抖。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做出她在孟家喝过的汤?
她一直认为——
这个男人绑架她,很可能是从夏知若那里知道了她和苏玉锦的关系,和姑奶有仇,为了报复或者勒索,绑架了她。
可现在,
她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怎么就漏掉了孟家,她是因为孟家才被绑来的吗?
汤勺滑落坠入汤碗,刚要起身,就被身后的仆人用力按回座椅,被禁锢的肩膀疼痛无比。
“你到底是谁!”
“抓我是为了什么?威胁孟家?还是勒索?”
苏云眠出声质问。
如果真和孟家有关,那性质就大不一样了,她的处境很大可能会更不妙。
孟梁景不会救她的!
......
花园静谧。
男人端起小巧精致的咖啡杯,轻抿了一口放下,终于开了口,这也是苏云眠第一次听到男人的声音。
“好喝吗?”
竟是中文,非常纯正的中文。
如琴声优雅。
很好听。
苏云眠却没心情欣赏,也没功夫去想一个外国人如何练得一口纯正口音,更多的是疑惑,“什么?”
“味道,和她做的像吗?”男人耐心询问。
苏云眠脸色白了,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巨大的荒谬感,“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某种认知让她极为恐慌。
男人却不再开口,冰凉的枪口抵在她后脑,苏云眠紧抿唇,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艰难开口:
“很像。”
“像,还是不一样吗?”
男人低喃。
眼见他要转身离开,苏云眠着急了,顾不上后脑勺抵着的枪口,挣扎着起身。
“站住,你抓我到底什么目的!”
“如果是要威胁孟家,你......”
她想说你们抓错人了,手指却不小心勾住垂至胸口的头纱,差点将其扯落,掌心却骤然一痛,灼热难受。
“砰!”
“啊——!”
还未说完的话被惨叫止住,她倒在地上,右手捂在被子弹穿透、鲜血止不住流淌的左手掌心,痛得倒在地上打滚,哀声连连,泪浸湿了盖在脸上的白头纱。
“手!我的手!”
刚走出几步的男人停了步,转身走回,停在她身前,用手里的黑木手杖轻轻勾住她脸上的头纱,将她的脸盖得更加严实,落下轻描淡写的一句。
“别让我看到你的脸。”
......
血色床幔围拢的床上。
苏云眠静静躺在那里,双目无神,她终于弄清了缘由,却更加绝望。
竟然是因为孟家。
又是孟家。
她都不知该作何心情了。
身体慢慢蜷缩,被包扎好的左手痛得麻木,小心护在心口位置,泪止不住地涌落,染湿锦被。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能回去吗?
那男人抓她过来,是因为她和孟梁景的夫妻关系,认为利用她就能威胁到孟梁景?威胁到孟家吗?
可错了。
全都是错的。
她和孟梁景的夫妻关系不过一层虚假的壳,她不想承认且尽力想要甩掉这层关系,而孟梁景真正看重喜爱的也是夏知若,一定不会管她死活的!
孟梁景也好,孟家也好,不会救她的。
威胁也是白威胁。
可她真的能告诉那男人,说你抓错了,抓夏知若才有用吗?对方会不会觉得她没利用价值了,直接撕票?
毕竟那么凶残一个人。
她只是不小心、差点扯落头纱,就被击穿手掌,若无利用价值,下一步等待她的是什么呢?
她不敢赌。
可就算不说,对方如果以此威胁孟家,孟梁景置之不理的话,对方撕票也是早晚的事。
该怎么办?
手掌麻药渐渐退散,痛得痉挛,她蜷缩着,头埋在锦被里,闷闷低语。
“好痛,疼,”
“......姑奶,我好想你。”
她想回家。
回到姑奶身边。
可她回不去,甚至不知道姑奶如今病情如何了,不过至少能稍稍放心一点,对方针对的是她,是孟家。
和姑奶无关。
闷在锦被里许久,痛呼低吟渐渐变淡直至消失,再露头出来,女人已是面无表情,凤眸再次坚定锐利。
她要活。
无论如何,想尽办法,都要从这狼窝中逃出,活着回到姑奶身边。
既然等不来救援,
她就自救。
决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