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我美丽的新娘,想要再嫁给我一次吗?
孟梁景到底还是不能够放心。
这次的事对他而言相当重要,不止是要把苏云眠抢回来,更是时隔许久他和科西奥的再一次交锋,上一次正面交锋还是在大学时,那一次他铩羽而归,差点回不来,代价惨重。
这一次,他必须赢!
也只能赢。
出了酒吧,同样一袭黑风衣的郎年悄然无声出现在身侧,低声道:“都准备好了。”
“嗯。”
想了想,孟梁景又道:“找几个人盯着佛朗西斯,那破婚礼开始前,别让他再碰酒,免得误事。”
“是。”
就在这时,
一身材惹眼、美艳高挑的红裙女人,腰肢轻摆靠近,咬着细烟轻吐烟圈,眯眼打量着孟梁景俊美非常的容颜,将烟递近,大大方方邀约。
“帅哥,在酒吧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很不错,我很喜欢你,今晚有约会吗?”女人轻舔红唇,暗示意味明显。
“抱歉,有爱人。”
孟梁景推开女人递来的烟,淡声拒绝,“家里爱人不喜烟味,早戒了。”
女人一怔,也不纠缠,道一声‘可惜’,转身慢步离开了。
孟梁景并未在意刚刚的事,侧目望向海岛中心的方向,远远只见山顶上耸立着一座高大古堡。
他的爱人,他的妻子,
就在那里。
......
婚礼日期日渐逼近。
明明已做好心理准备,却不知为何,随着日期倒数,苏云眠心里越发焦虑不安。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又开始失眠。
也幸亏每次见科西奥都面纱遮脸,不然一瞧见那黑眼圈,就知道她有多不期待这场婚礼了。
某天早餐,
科西奥抿了一小杯浓咖啡,心情颇好地道:“亲爱的,请柬已经散出去了,再过几天,世界将会见证我们永恒婚姻的结成。”
苏云眠苦笑。
想到这请柬,她就绝望。
本以为这男人会在请柬上把两个人的名字都写上,到时散出去,她的朋友们肯定会发现,得救的机会也会更大。
但万万没想到,
这混账只写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死男人还没死心呢,他就是想让她以方凝心的名义和他成婚。
虚假的新娘。
虚假的婚礼。
科西奥自始至终沉浸在一场梦里,为这么一场连新娘都是虚假的婚礼努力的样子,在她眼中真是可笑到了极点......只觉这男人又虚伪又可悲。
若深爱至此,何故分离?
自欺欺人罢了。
心不在焉用了几口早餐,她还在想着等男人走了就回房间补补觉,休息不好没精神力气,这还怎么逃跑。
却不曾想,
科西奥用完早餐并没有离开,反而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隔着手套面纱轻揉她后颈,引得她轻颤,很是深情地呢喃,“亲爱的,我们就要成为夫妻了,你欢喜吗?”
“......”
不能说话的苏云眠表示无感。
欢喜什么?
欢喜他绑架她?还是枪击她?
就是方凝心今天在场,她也敢打包票,绝不会是高兴的......这种疯子变态,配什么喜欢?
懒得理会这又抽疯的男人。
却在这时,她突然感到后颈一痛,几秒后视线模糊,全身虚弱滑落......什么?
迷迷糊糊间,她感到男人用力抱紧她,颤声低语,“亲爱的,我们就快要永远在一起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每天都在害怕,越来越害怕。”
“所以,亲爱的,你配合一些,别让我害怕好吗?”
——疯子!
——不行!
——你又要做什么!
还未发出一声问句,苏云眠就倒在男人怀里,失去了意识。
......
再醒来已是在房间里了。
苏云眠睁着眼,望着血色床幔顶端,还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应了一会才猛然清醒。
她赶忙从床上坐起,先检查了一下身体,并无异样。想到可能是把她锁房间里了,她忙又下床跑去门口,房门很轻易就打开了,那头之前看管她的狼都没出现。
心底疑惑更盛。
她不明白,弄晕她到底为了什么?
怎么想都不放心,索性跑到浴室,锁上门,把衣服剥落干净,对着镜子一寸寸检查,看有没有多出什么记号标记之类的,实在不敢对那疯子抱有什么好指望。
检查过后什么都没有。
身子之前什么样,还是什么样,也没感觉到不舒服......她也愈发不懂,这科西奥突然搞这一出到底什么意思。
当天晚餐,
顾不上吃饭,她抓着科西奥的手,没说话,无声表达着自己的不安和疑惑。
隔着面纱,
男人温柔抚摸她脸庞,“别担心,我爱你,不会对你做任何不好的事,我只是需要安心一些。”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
心里害怕,却又不敢开口击碎男人的美梦,看这样子,对方定然也不会给她解惑,苏云眠只能作罢。
提心吊胆了几天,没感到身体有不舒服她才稍稍安了点心,但也没真全然放下心,等逃出去必须立刻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否则她无法真的安宁。
就在忐忑不安、度日如年时,苏云眠突然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
确定婚纱那天。
因时间紧张,又是贵族级别的婚礼,婚纱缝制所需裁缝人数众多,制出的婚纱也不止一件,在试婚纱那天古堡里来了不少人。
人来人往时,
苏云眠感到手被捏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虽不知道是什么,却下意识攥紧了。
在中场休息时,她躲角落借着宽大纱裙遮掩仓促查看,霎时怔住,字条上只有简短一行小字,唯有头前几个字最显眼。
【别怕,等我。】
锋锐俊逸,熟悉的字迹。
顾不上深思,读完上面所有内容,她立刻塞进嘴里,借着咖啡囫囵吞咽下去。
直到试完婚纱,筋疲力尽躺在床上,她还有些恍惚。
她认出了字迹。
却也万万没想到,孟梁景竟然真的来了,真的来救她了,若不是太过熟悉那人的笔迹,她都不敢相信。
这个男人从来不站在她面前。
她一直认为,不能对他抱有任何期待,因为过去太多事告诉她——在他心里任何事、任何人都重过她,她从不会是这个男人的第一选择,会被轻易放弃。
从他身上,她得到最多的就是伤害、要清醒。
可这一次,
孟梁景来救她了。
不,不会。
别忘了,科西奥和孟家有仇,冲突是早晚的,很大可能是为了他母亲,但绝不会是为了她,这一次救她也可能只是顺带......是的,就是顺带。
而她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个机会。
逃出去!
黑夜中,苏云眠眸光坚定、清明,装着满满的希望,她一定要逃出去!
......
这场婚礼虽定的仓促,却又好像很早就在准备。
很快一切就绪。
婚礼当天,
天色未亮,苏云眠就被拉起来打扮,过了许久,盯着镜中妆容精致,一身银白晶钻点缀的繁重灿金婚纱着身,美到不可方物的女人,不由恍惚。
她从未想过。
有一天她会穿上婚纱,还是在此种境地。
当真世事难料。
金色厚重头纱兜头罩下,吞没了她的视野,再看不见前路,苏云眠迈步却坚定无比。
没关系。
只是一时看不见。
长长的花车队行驶在路上,成了这海岛今日一大景观,这是一个热爱热闹且充斥着浪漫的海岛,许多大人小孩伸长双手接着车上飞落而下的黑玫瑰,追着花车奔跑前行。
花与歌,洒了一路。
很快停在缀满黑玫瑰,白鸽盘旋飞舞的教堂前,那里除了受邀而来的宾客,还有一路追来庆贺的人群。
极为隆重。
尽管知道这不过是一场荒诞至极的婚礼,除了新郎没有人当真,苏云眠却难免紧张。
她第一次以新娘的身份,参与婚礼。
哪怕如此荒诞。
提起繁重裙摆,下了车,视线中伸来一只戴着白手套的男人的手,然后是科西奥带笑的声音。
“亲爱的,牵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从这含笑语声中听到了极细微的哽咽......男人,好像在哭。
科西奥在哭?
这个认知让她极为震惊。
她以为这样残忍冷漠的男人,是不会有眼泪的,或许是错觉吧,毕竟场上众人欢呼庆贺声太过热烈。
她牵住了男人的手,感到男人一瞬握紧,很用力很用力,好像永远都不会再松手。
莫名的悲哀。
走在鲜花铺就的红毯上,听着婚礼交响乐,感受着交握在一起,男人细微颤抖的手,苏云眠心内一叹,默默倒数。
三。
二
“轰——!”
红毯尽头,
无人的教堂内骤然爆发一声巨响,地面跟着剧烈震动,然后是候在场外迎接新人的众人尖叫声。
感受到男人些微放松的手,不等他抓回,苏云眠立刻挣脱开,扯难以行走、如星河铺就的繁重裙纱坠落,露出内里轻便飘逸的白裙。
她同面前面色怔松的男人对视。
也是第一次,正面看到科西奥的脸,岁月并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同方凝心油画中的他分毫不差,美到妖异......不,更美了。
“亲爱的......”
男人开口,嗓音沙哑。
“我不是!”
苏云眠打断他未出口的话,环视着同她油画里一模一样的婚礼场景,看得出,男人很用心。
可惜,用错了地。
她深吸气,想着那些涩情油画里方凝心痛苦绝望的眼泪,一字一句,将她为男人亲手画就的美梦轻易击碎。
“科西奥,”
“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要的那个人!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我看得懂她的痛苦绝望,是你造就了这些痛苦,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来!”
“你不配她的爱!”
“你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不配有!”
“疯子!变态!垃圾!”
将心底压抑的话大吼出声,望着面前表情渐渐扭曲,眼眶通红的男人,她只觉快意。
变态疯子,和你那该死的美梦一起永堕地狱吧!
别想如愿!
在男人抓过来的瞬间,她早已转身没入纷乱的人群,只有头上绑着的透明白纱在随风飘扬。
她大步奔逃,身后是追赶声。
越来越近。
却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极为激昂的乐声,压过了场内还在响起的婚礼交响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望过去。
就见一长条豪华车队狂奔而来,车顶上还有穿着奇装异服,弹唱乐曲的乐队,冲在最前面的跑车上,那个她相当厌恶却是她如今最大希望的男人,戴着墨镜望着她笑。
这一次,他如约来了,没有骗她。
他来救她了。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苏云眠深吸气,穿过逆行躲让的人群,白裙飘逸,头纱飞扬,大步朝飞驰而来的跑车冲去。
跑车慢行划弧,她跃入男人怀中,心脏剧烈跳动,耳边是孟梁景低哑笑声。
“我美丽的新娘,想要再嫁给我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