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神秘客户点名要她设计婚纱!
书房门推开,
刚听完老太爷训话的孟安从门内跳出,因打架皱巴巴的墨蓝校服捏在他手里随意摇摆,郎年随后迈出,合上了书房门,大人小孩一前一后行在灰岩红木的长廊内。
走了一会,孟安突然停步,回头问郎年,“郎叔,这次我又做错了吗?可妈妈没有生我气啊。”
他的目的达成了,没靠任何人,太爷爷为什么要生气?
郎年停步。
他低头,看着涂满药水、小脸青紫的孟安,“小少爷,老太爷和夫人说的没错,暴力虽有用但无法解决大部分事情,且后患无穷,而且这件事你本就做的拙劣。”
如果不是孟安受了伤,苏云眠关心则乱,且当时场面混乱来不及思量太多,站在局外其实很轻易就能瞧出这件事前后大小的漏洞。
经不起细细推敲的。
想了想,他又说:“至少你父亲,如果遇到类似的事,就不会这样做。”
“爸爸?”
孟安眼睛亮了一些,复又黯然,他靠近了些拽住郎年工整黑西服衣角,轻轻晃了晃。
“郎叔,爸爸会怎么做呢?”
“先生啊,”郎年微侧头,沉思片刻道:“如果是先生的话,他根本不会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这件事是绝不会到夫人面前的,会悄无声息的过去。”
不过以孟梁景的性格,也不会有人敢在他面前作这种妖,这种想法都不会在他面前冒头。
“把人打到说不出话吗?”孟安歪头茫然道。
“小少爷。”
郎年摇摇头,喟叹一般开口:“让人无法开口的方法有很多,至于暴力反而是最下乘的,兵不血刃当然是最好,更为保险且一劳永逸。”
“那要怎么做?”孟安好奇询问。
“你还小,不需要着急学这些,”郎年拍拍他头,“虽然拙劣了些,但小少爷,这次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所以别着急,慢慢来就好。”
“可妈妈差点就发现了。”
孟安噘着嘴,很是不满道:“太爷爷也说我做的不好,可你们说的我听不懂也不会,别人骂我我不开心,我力气又大,为什么不能揍他们?”
打了之后他们就不敢说了。
每次都很有用。
“那就这样做。”郎年道。
“啊?”孟安张大嘴,“可郎叔,你刚刚还说暴力不好呢?”
“但不代表没用。”郎年垂眸同仰头看他的孩子对视,语气低沉有力,“小少爷,你记住,你的人生有很大的容错率,你年纪小有很多机会可以去犯错试错,不需要现在就给自己设限。”
不懂没关系,那就在少年时就把所有错和坑全踩一遍,疼过后自然就懂了。
“但是小少爷,”郎年又道:“既是犯错,那就要做好承担相应代价的准备。”
便是因此失去了什么。
也不要后悔。
人生本就是一条得失兼备的路。
孟安似懂非懂,又仰头道:“可妈妈会生气,我不想让妈妈生气,不想被妈妈讨厌。”
妈妈不喜欢暴力。
“所以要思考。”郎年道:“心里既有了担心和惧怕,就要去思考,做了会失去什么。小少爷,不会每一次都运气这么好的。”
他伸出手,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触小孩青紫面容,刺的小孩龇牙咧嘴呼痛后才退开些,轻声说:“小少爷,这一次你唯一做的最聪明一点,就是眼泪,夫人见不得你哭,因为你是夫人唯一的孩子,与她血脉相连。”
这也是孟安和他父亲最大的不同。
孟安会示弱。
郎年有时也会想,如果先生也能像孟安一样,会哭会向夫人示弱的话,会不会事情就不会闹成今日这般......可孟梁景永远学不会示弱。
他不允许自己软弱。
哪怕是面对苏云眠,面对喜爱之人,他仅有几次的示弱,都深埋着强势和压迫,容不得人拒绝和退缩,这样的示弱只会是让人更为畏惧排斥。
可眼泪和示弱,偏偏又是对夫人最有利的‘武器’。
这也是孟安最聪明的一点。
他知道该在何时,对何人,展露自己脆弱渴求的一面,让自己有停歇休憩的港湾,这是他与先生唯一也最大的不同,可也或许更多是因为孟安还小吧。
长大就未必了。
郎年心内轻叹,轻揉小孩发顶,“小少爷,做你想做的事就好,少年人本也该无所顾忌,你更要如此。”
你是孟家的孩子,未来的掌家人,本就该一往无前,而非事事优柔寡断,平添软弱。
所以,不要害怕。
别有顾忌。
......
孟安懵懂点头,往前迈步的姿态轻松了许多,却在走了几步后,突然回转身。
郎年就在身后。
他突然想到,好像从有记忆以来,郎叔叔总是这样默默跟在他父亲身后,后来父亲走了,又继续跟在母亲身后、跟在他身后,一直都是这样。
他停下步子,突然跑过去抓住郎年的手,仰起头时眼睛亮晶晶的,“郎叔,你也会一直陪着我对吗?”
就像陪着爸爸妈妈一样。
郎年一怔。
看着小孩孺慕喜爱的目光,那张好似万年冰封的脸轻轻勾唇,很轻地笑了一下,孟安定睛去看时却又消失,好似错觉一般,他听到郎叔很轻的声音,竟有些温柔。
“我会一直在这里。”
“但就算没有我,小少爷也不用担心,有一个人正在未来等着你,会永远陪伴守护你,比父母更久,比我更久。”
这是孟家的规矩。
而他,属于先生和夫人。
“夫人来了,小少爷去吧。”
长廊尽头拐角,乌发玉簪轻挽的苏云眠正款款走来,家居素色长裙在夜幕月色下似沐了一层朦胧温柔的光,远远望着月光下走来的女人,郎年在廊下止步。
“妈妈!”
看到妈妈过来,孟安立刻忘了要问的话,小跑冲去,苏云眠接住扑来的小孩,自然接过孩子手上拿着的脏乱校服,又朝远处的郎年一点头,牵着孟安离开。
夜风自廊下吹过,带了些春天特有的暖意,将女人轻柔话语顺风吹至郎年耳中,“老太爷说了什么?有训你吗?”
“就是不要我打架......”
“那要听话啊。”
“我知道,妈妈,你身上好香啊,是给我做好吃的了吗?”孟安声音雀跃。
“嗯,煮了汤。”
苏云眠轻柔道:“过后记着给你太爷爷送去一碗,太爷爷年纪大了,以后别再做这种事惹他不开心。”
“知道了。”
孟安又道:“啊对,郎叔好像也没吃饭,等下我也给他送一碗去。”
“......好。”
听着母子二人渐渐远去的对话,立于廊下的郎年缓缓仰头,望向天际那弯灿烂明月,只觉这春天果然暖和美好,又顺其自然摸出震动的手机,接通了响了好一会的电话。
“先生。”
“嗯,刚刚夫人和小少爷在,耽搁了一会......”
“明白。”
......
四合院内,孟安卧室里,用过晚餐,哄着孩子吃了药,苏云眠在书桌旁坐着,辅导小孩做作业学习。
但也算不上辅导。
孟安的学习从不需要操心。
她只是抱着电脑,在一旁干自己的事,单纯陪着孟安做作业而已。
不过因为打架这事,虽然伤不重,她还是给孩子请了一周假在家休养,作业也可以停几天不写,但没想到被孩子拒绝了——请假没拒绝,但作业他还是坚持要做。
勤奋乖巧到不可思议。
苏云眠自己都没想到,孟安有一天能这么乖巧,连做作业都这么积极了......以前虽然成绩不错,但孩子一直不爱做作业,只想打游戏看动漫,一做作业家里就一阵鸡飞狗跳。
后来嫌她管的烦,她也就不管了,没想到现在不用多说什么孩子自己就会合理安排时间了。
这才一年啊。
还得是老太爷有本事啊,她自觉要她来是不行的,就没见孟安这么听话过。
感慨着摇摇头,苏云眠就收起心思,把手绘板拿出来连接在电脑上,画着还未完成的一张婚纱设计稿,是某个英国大客户找到锦绣,指名要她亲手设计的一件婚纱。
虽还没同客人见面,但听说是英国王室某位王子要结婚,特意请锦绣为女方订制设计的婚纱。
这一年,
她虽国内外连轴转忙孟氏和锦绣管理层的事,但到底只是迫不得已,并非喜欢,她也就一直没放下设计的工作,设计的服装也借锦绣的渠道在国际上露面过一次,如今在设计圈也小有名气。
虽然技术足够,
但她的名气到底比不上姑奶。
这次又是为英国王室某王子的婚礼设计婚纱,本以为对方会找曾为英国女王设计过礼服的苏玉锦,没想到对方却点名要她来设计,说是喜欢她的设计风格,虽然意外,但见对方要的也不急,她也就接受了。
正好借此在艺术设计圈更上一层楼。
毕竟,相比接手姑奶的锦绣或者孟氏集团,她更想打造自己的品牌公司,她也相信自己可以,只要给她时间。
笔触在线条密集的草图上描绘流畅,在角落处落下一朵飘逸的祥云——是独属于她的兰因标记,她希望这个名字在艺术圈里不止是小有名气,而是闻名于世。
这是她的野心。
王室婚礼,规格自是不小。
婚纱亦是如此。
不能普通。
正想着,在旁边写作业到一半的孟安突然探头看过来,“妈妈,你又在画什么啊?”
“婚纱。”苏云眠随口回应。
孟安却是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