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将碎片粘上
黎明时分,灰色的雪羽纷纷落下来,
绿松湖社区被枪炮摧毁,满目疮痍的街道上,
横列着许多尸骸。蕾拉的士兵们在极力地救治伤员,
同时也在提防着随时出没的丧尸,以及变异的病人!
远处的教堂还未炸毁,里面塞满着伤员,
看起来就像一战时期的场景,到处是医疗绑带、简陋的担架,
甚至人们的惊恐也是一样的。这不过是历史的重复,
像车轮一样不断前行,也许这种痛苦连死亡也无法终结!
裴绘躲在诺亚的怀里,害怕地不敢出来,
诺亚轻声地安慰她,“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
有我陪着你呢!”裴绘紧捂住双耳,
点了点头,接着颤抖着拿开自己的手,
试图接纳四周传来的声音,此刻外面的枪炮声停止,
应该是不会再有可怕的巨响!她刚刚放下手,
外面便砰的一声巨响,吓得裴绘赶紧捂住耳朵。
诺亚一边安慰她,一边猜想这个声音的来源。
原来是一个蕾拉的手下,在见到一个刚刚变异的丧尸后,
立即开了枪击毙它,以免它造成新的灾难。
裴绘瑟瑟发抖,完全失去勇气地哆嗦着,
有些失了魂魄的感觉。诺亚心疼不已,
便为她煮了一盒牛奶,加热至温热后,
递到她的手上。裴绘看了他一眼,伸手颤抖地接过玻璃杯,
可是上面又传来一声巨响,轰隆一声,
她的手吓得松开,盛着牛奶的玻璃杯掉落,
啪嗒一声碎了一地。。。。。。裴绘惭愧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诺亚抬起头,
绽放出笑容,更加温和地回应她,“没事!谁让你是胆小鬼呢?”
裴绘看着他的眼神,那么清澈、温柔,
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
诺亚医生收拾完玻璃碎渣后,便来到水槽里洗手,
裴绘闻声而去,来到他的身后,一步步走上前,
轻轻地搂住他的背脊。诺亚瞬间愣住,
表情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回过头来看她。
裴绘闭上双眼,感受他身上的温度、气息,
真挚地告诉他,“你真好,有你在,外面再怎么可怕,
我都没那么害怕了!”她紧了紧拥抱诺亚的手,
接着补充了句,“你知道么?威廉从不会这样温柔待我,
他就像一个冰冷的雕塑,这也是我们常常吵架的原因之一。”
诺亚紧张地说道:“不客气,能够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裴绘情不自禁地抱了他,随后有些羞涩地松开手,
转身回到沙发上。诺亚又重新煮了一盒鲜牛奶,
给裴绘带来点镇定的效用。直到薄荷敲了敲他们的门,
他们才知晓社区现在已经重建,只是大多数人都死了,
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薄荷告诉裴绘,
“夫人您知晓么?我刚刚问了一个知情的士兵,
他们说扎克一家都被反叛者杀死了,
他们家只剩伊莲娜一个人!”裴绘听到此消息,
立马目瞪口呆,但是又有一丝喜悦,她略带嘲讽地说道,
“原来这样啊!扎克罪有应得,不过他的家人居然也。。。。。。
真是没想到,难道庄园里没有地下暗道之类的可以藏身的么?”
薄荷摇了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
好像是因为反叛者们来的猝不及防,
他们没时间逃走,就被杀死了。而且扎克先是被擒住,
反叛者的首领蔻依要他说出摩宗的所在地,
立马就找过去。现在的城寨已经被炸成废墟。”
裴绘惊愕道:“什么?那不是摩宗的住处?”
诺亚端来奶茶,递给薄荷,薄荷欠了欠身答道,
“是的,这个蔻依要毁灭所有人,就连摩宗也不例外。
现在他正躲在地下,说是等城寨重建好后,
才肯出去。”裴绘想起摩宗对于白桥的感情,
莫名有些不服气,不过这并不能代表她有多爱他。
裴绘阴阳道:“那么大的工程要怎么重建?
人都死光了,哪有人手替他重建?简直痴心妄想。
我看他是不想以这样狼狈的模样迎接他的新娘吧!”
薄荷摇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不过现在已经有人去帮忙重建了,
那个叫蔻依的首领已经逃走了,他们正在竭尽全力追捕她。”
“这个危险的女人,也不知道她能不死,
若是她能与摩宗同归于尽该有多好,这样世界就太平了!”
裴绘这样诅咒着,内心的怨恨丝毫未减。
薄荷浅笑道:“我相信正义会来临,人类又能回到从前的生活!”
吃完早饭后,钟河他们就去割麦子,留下白桥在家里收拾。
天气晴朗,她便上楼将所有的被褥都拿出来晒一晒,
全部搭在一楼院子的晾衣杆上,给烈日暴晒一番。
白桥望着庭院里的金银花,伸手摘下几簇,
摆放在各个房间的床边。她又看一眼时钟,
已经九点,叶容姬却还没回来,心里生起一丝不安。
但是她想到自己怀着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很不安全,
万一半路上遇到丧尸可就不妙,只好继续等下去。
叶容姬吃完一块红糖糕后,只尝出一丝苦味,
便觉得有古怪。果然,她吃完后没多久,便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接着晕倒趴在桌子上。女人见状便起身,
从橱柜里取出粗绳,将她的手脚均捆缚起来,
又将她拖进地窖里,还将她的嘴里塞上一块棉纱布(盖在蒸屉上的布),
以防止她大声叫喊。女人锁上房门后,爬到地面上,来到客厅里。
男人拿起镰刀走下来,对着女人说道,
“走!我们现在去杀了他们!”女人白了他一眼,
小声抱怨道,“你刚刚都不帮我搬的!真是不长心!”
男人笑嘻嘻地解释道:“我看那个女人那么美,
我要是上前碰她,你怕是要吃醋啊!”
女人笑了笑,挑眉肯定道,“那确实,你还不笨!
不过这个女的好轻,我没费什么功夫就把她拖下去了。”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觉得女孩子轻也正常,
毕竟女孩子的骨骼有的小,没有男人的粗重。
他们带上镰刀,悄悄地推开院子的门,
环顾四周一圈,确定没有丧尸后,便疾步跑向麦田的方向。
麦田里金灿灿的一片,地面的积水逐渐渗进泥土,
一部分被烈日蒸发殆尽。钟河觉得自己都晒黑了,
想着该如何才能防晒,乔月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割着麦子,
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就爱割麦子?只不过顶着烈日收麦子真是辛苦。
她望了眼自己左臂上的伤口,里面渗出黏性的浆液,时不时地作痛。
这令她又想起钟河对自己的关心,昨日她与钟河的亲密,
是其他人有目共睹的,就连白桥也被冷落。
她突然觉得自己比白桥更配得上钟河,
不仅仅是她这样想,所有人都这样想。
她来到钟河的身后,悄悄地喊他一声,
“钟河!你过来!”乔月将他拉到较远的麦田里,
远离左嫣他们。其他人见状只觉得他们有戏,
纷纷投去赞许的目光。只有紫棠、钟橙、白杉有些不悦,
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幸福有时得靠自己争取,
对于白桥而言,是你的总是你的。但爱又容易经不起考验,
再爱的人也会分离,所以大家都选择视而不见,不打算多管闲事。
白杉埋头苦干,紫棠有些不适,连忙表示关心,
紫棠却笑着说,“没事,就是好热!”白山杉立即扶着她劝道,
“我扶你歇会儿?”紫棠摇摇头道,“没事,我练舞的,没那么娇贵!”
说罢又继续割麦子。白杉看着一望无际的麦穗,
犯起了难,他心想,“本以为逃出来就能开心点儿,
结果还得干苦力。每天累得狗一样,啥时候能干完呐!”
左嫣干得最快,她不苟言笑地挥动起镰刀,
擦擦擦地割下一束束麦子,再整齐地码在身后。
她的回忆掉进过往的岁月里,浸润于金黄的色泽中——
左嫣三岁大的时候,便被父母带到田间做农活,
他们一直忙于生计,顾不上她,于是就将她拿绛紫的布条拴在树边。
她就在田边看着大人做活,不想被束缚的她,
一直在哇哇大哭,可是大人必须得抓紧收麦子,
否则产量下降,一年的辛苦都白费不少。
幼小的她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拴住她,
她根本不会乱跑,因为她知道自己对于外面的世界,
再怎么感兴趣也不会离开父母,她就想围绕着父母转,
只乐意待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若是见不到他们,
着急的人反而是她!可是她却被误解,
于是她委屈地哭着,一直在嘶喊道,“爸爸妈妈,
我不会乱跑,就待在你们身边,我不想被绑起来。”
妈妈有些不忍心,便对爸爸说,“要不把她松开,
反正我们都看着点。”爸爸担心镰刀会不小心碰到她,
于是拒绝了这个提议。妈妈只好走过去对小左嫣说,
“乖!嫣嫣!你在这里帮我们当。。。。。。稻草人好不好,
就是一动不动地,但是能够把鸟雀都吓跑,
让它们不能偷吃我们家的粮食!你看好不好?
等你完成任务,我就给你买糖吃!”小左嫣大大的眼睛亮起来,
脸上的泪痕也亮晶晶的,只是止不住地抽噎着,
根本控制不了的悲伤。妈妈的手掌又黑又粗糙,
抚在她的脸蛋上很粗糙,刮得她有些刺疼。
小左嫣点点头道:“我想吃麦芽糖,
也想当稻草人,保护我们家的田。”
午后的烈日下,妈妈的眼里闪着泪花,
骄傲地亲吻着左嫣的脸蛋。。。。。。
左嫣从回忆里抽离回来,看着金黄的麦穗,
以及弯月形的镰刀,重拾过去破碎的情感,
将它们用蜜糖重新粘黏,也让心沉稳地落在大地上,
躺进麦穗织成的襁褓中,任凭风吹雨打,也不会轻易凋落。。。。。。
长时间的劳作,使得她的腰有些酸,她便直起腰,放下割好的麦子,
顺便停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腰。。。。。
骤然间,她的余光瞥见一道亮光,极为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