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奶奶重男轻女
陈余是家中老大。
她还有两个弟弟，陈枫和陈林。
奶奶重男轻女。
在母亲生下陈余后，老太太一看是孙女，二话没说就离开了产房。
出院后，奶奶更是扬言不会来照顾儿媳月子的。
等到陈余三岁的时候，母亲生下了一对双胞胎，老太太屁颠屁颠就来了。
赶都赶不走。
照顾孕妇月子，半夜起床看孙子，白天帮忙带。
陈妈虽然对老太太憎恨，可毕竟别人来帮忙，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老太太眼里，陈余就是个外人。
以前有母亲护着，奶奶还有所收敛。
陈母等孩子半岁的时候就去上班了。
陈余发现，老太太在母亲不在的时候，偏心到了极点。
家里的好吃的，本来都有自己一份，现在全都被送给了弟弟。
不管吃喝，从来没有自己的。
等到陈余稍稍大一些的时候。
家里的家务开始一点点的让她干，她想告诉妈妈，可老太太威胁，如果敢说，就打死她。
刚开始的时候，陈余试过顶嘴，被老太婆用衣架，擀面杖，笤帚，甚至板凳……打了几次之后，陈余就不敢顶嘴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十几年，等到陈余终于凭借自己努力考上大学。
老太婆怕孙女出去就不回来，直接烧了陈余的录取通知书。
偷偷将孩子锁起来。
将隔壁村他爸是老板的一个患有唐氏综合症的男人介绍给他。
陈余当然不愿意。
可奶奶竟然将安眠药和在水里，陈余喝下直接睡着了，醒来后发现自己被人糟蹋了。
受不了这种打击的她，直接对那个傻笑的唐氏儿动手。
对方本就智力有缺陷，吃痛之下，跑到厨房，拿起刀砍死了陈余。
陈父陈母知道的时候，陈余已经没气了，两人将老太太赶出家门。
可自私奶奶高兴的数着钱，完全不在乎，反而回去过上了好日子。
而那位砍死陈余的家伙，也因为唐氏综合症，从而逃脱了法律得制裁。
……
“又是重男轻女，这世界是颠了吗？”
上辈子996打工人陈余那个时代，简直就是重女轻男。
即使有些家庭重男轻女，几乎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
重男轻女？
不存在的好吧！
如果让陈余选，他绝对重女轻男！
陈余来的时候正是弟弟刚出生，奶奶屁颠屁颠跑来的时候。
此时的陈余只有两岁多。
陈父是一个跑长途的货运司机，所以一年到头看不到几次。
印象中，这男人就是那种闷头苦干，然后回家倒头就睡之人，所以原主对他也没什么印象。
“这样的丧父式生活，难怪妻子会受到婆婆影响。”
一个家如果没有男人从中调和。
要么鸡犬不宁，要么倒向另外一边。
两个女人想和平相处，除非……是母女。
甚至，母女有时候都闹矛盾了。
“乖孙真可爱，不愧是我陈家的种，瞧着小眼睛，真像他爸。”
老人逗弄着小孙子，完全不顾在角落里一个人玩耍的陈余。
就好像，这个家里陈余不存在一样。
两个刚三个月的宝宝，顿时哇哇的大哭起来。
“奶奶，弟弟不喜欢你，你快走开！”
陈余奶声奶气的说着。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跟你妈一样狠心！当初我就劝过你爸，这样的女人不能要，你爸就是不听，你个死丫头就是遗传了她的各种缺点，跟她一样欠收拾！”
此刻的陈母，可就站在奶奶李翠莲的身后，一字不落的听完了对方的话。
陈余咯咯一笑，小小的虎牙露出来。
“奶奶，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呢？你个坏老太太！”
“你敢骂我，我看你是欠收拾了，正好那个贱人不在，我今天非要打烂你的嘴！”
正当李翠莲起身伸着手朝陈余走近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李翠莲，我看你敢！”
老太太一扭头，就看到儿媳妇正一脸冷漠的看着她，顿时声音颤抖道：“那个……小英啊，我……我就是吓唬吓唬孩子，谁让这丫头不听话了！”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陈母名叫张英，刚才出门丢垃圾了。
一回来就听到婆婆在骂自己女儿。
她其实挺喜欢女儿的，只不过有了两个儿子，没那么多的精力照顾到每一个孩子。
这不将婆婆叫了过来，谁知道刚进门就听到对方将她跟女儿一起给骂了。
“张英，你敢这么跟长辈说话，我看你是不想在陈家待了！”
“你在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就让我儿子跟你离婚！”
陈余简直都服了。
这老太婆没事吧？
“好啊，你现在就跟陈建国打电话，马上离婚！”
本来张英对婆婆意见就挺大的。
生陈余的时候，这老家伙一天也没照顾过自己。
月子之仇不共戴天。
本来她没想让老太婆来的，可实在是分身无术，三个孩子，而且还都小，她根本照顾不过来。
可现在倒好……
张英心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打就打！”
李翠莲也是个暴脾气，直接拿起电话就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可过了五分钟电话还是没人接。
“哼，建国一定在睡觉，晚上我在打！”
“你随便，现在滚出这个家！”
张英也不是好惹的，说话间，就将婆婆推出了家门。
老太婆只能不停地打着儿子的电话，电话终于接通了，老太婆一阵告状，陈建国只能拼命的往回赶。
直到三个小时后，张英突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喂，你是陈建国的妻子吗，陈建国出车祸了……”
“好好，我马上来！”
……
陈建国的车祸，陈余可没参与。
一个星期后，陈建国终于是过了危险期。
在交警的陪同下，陈建国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天自己已经连续跑了十几个小时，正在睡觉的时候，突然被母亲的电话给吵醒了。
电话里，母亲一个劲的哭诉，寻死觅活的，他这才顾不上疲劳驾驶，于是一个不小心，就出事了。
“这么说，都怪她了！”
张英直接绷不住了。
丈夫车祸后，一条腿终身残疾，大货车是开不了了。
而且听力现在也有了问题，医生说，需要好好休养至少半年。
“建国，我跟你妈之间，你必须选一个，否则就别怪我无情！”
“你……你非得在这个时候吗？”
“对！”
“等我出院再说好吗？就当我求求你了！”
张英最终还是心软答应了。
半个月后，陈建国终于出院了。
在他住院期间，李翠莲一次都没来过。
出院的时候倒是假惺惺的来了。
陈建国了解自己母亲，这就是一个从根上就自私的人。
遇到好处比谁冲的都快。
一旦有什么需要她的时候，跑的比兔子都快，即使亲人也一样。
他父亲就是因为下地的时候中暑，然后让人送回家，没两天就去世了。
两人回家都没理李翠莲，自知理亏的她，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妈，您还是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李翠莲没应。
张英瞪了眼老太婆：“留在这干嘛？屁事都不会干，看着就心烦，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走我走！”
“我在我儿子家关你屁事！”
“好，这是你说的！”
张英本就一肚子气。
直接推着婴儿车，将两个儿子放进去，然后拉着陈余的手，头也不回就走了。
“妈，你还要闹的什么时候？要不是因为你，我的腿也不会这样！现在小英也走了，你是不是非得让我家破人亡，才顺心？”
说真的，陈建国是真想把母亲赶出去。
“我不活了，儿媳带着孙子跑了，亲儿子竟然也嫌弃我，我……我还不如去死。”
老太婆边喊，边偷看儿子表情。
“那你怎么不去死！”
李陈建国忍不住骂道：“从今天起，这个家不欢迎你！滚出去！”
“你是我妈吗？我爹中暑，你特么当做没看见！我因为你出车祸，你也当做没看见！李翠莲，你特么这辈子心里只有你自己，快点滚，别逼我杀人！”
李翠莲看着儿子发疯一样的朝自己怒吼，心里一震，腿不由自主的就动了起来。
送走了母亲，陈建国看着空无一人的家，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我他妈，这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
“媳妇跑了，儿女走了……”
就在陈建国想要寻死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或许，你应该看看你女儿未来的遭遇！”
一段记忆进入陈建国的脑中。
黑暗中，昏迷的女儿像个玩具一样任人欺辱，女儿反抗，男人用刀砍死了女儿。
“你配当父亲吗？”
“我……我……我杀了这些畜生！”
陈建国拖着瘸腿，一步步朝门外走去，可惜……永远也弥补不了。
下楼的时候，陈建国一步踏空，又摔了。
“建国，建国！”
李翠莲亲眼看着儿子摔下楼梯。
因为惧怕，她没有阻拦，就那么看着儿子滚落，直至最后，悄然无息。
下楼的时候，她的腿都是颤抖的。
可惜……怕死的她，还是紧握扶手。
直到儿子全身鲜血的倒在自己面前。
李翠莲第一念头不是报警，而是跑。
“得快跑，送医院的话，万一救过来成植物人怎么办？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守着一个废人！”
说干就干，李翠莲拔腿就跑！
陈余最终报警了。
虽然这或许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可终究给了原主生命。
顺便喂了一颗强身丹。
“希望这个男人从此认清一切吧！”
一个月后，陈建国出院了，而且那条瘸腿，隐隐有了知觉。
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上老丈人家接走了妻子孩子。
连夜搬离这里。
他不想在看到那个老太婆了，他也……不忍心动手。
这个自私的人，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
李翠莲逃了，逃回了老家。
刚开始的一个月，心里七上八下的。
可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她也就全忘了。
现在的她才五十刚出头，身体也还硬朗，村里的地，加上之前的存款，也够她生活了。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李翠莲逐渐有些恐慌了。
“万一我年纪大生病没人管怎么办？”
“万一我走不动了，谁来照顾我？”
“万一……”
不得不说，李翠莲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的想法，让人咋舌。
也对，一个连亲儿子都能舍弃的人，还能指望她付出？
时间一晃，转眼过去了十多年。
陈家自从老太太走后，倒是一片祥和。
陈余一如既往的考上了大学。
这一年，她十九岁。
两个弟弟都在高二。
父亲自从身体恢复后，陈余就在周围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作。
而一直待在农村生活的李翠莲，现在已经快七十了。
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因为自私，爱占便宜，村里人都没人搭理她。
久而久之，李翠莲开始独来独往。
村里人也全当看不见她。
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只能靠捡垃圾换钱的老太太了。
她不是没想过联系儿媳妇，让她养老，可惜一直找不到。
这天，李翠莲路过村里小卖部的时候，突然在听到老板女儿口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陈余？你们说的是陈余？”
“到底怎么回事！”
小卖部老板女儿跟陈余是同一所大学，而且还被分到同寝，两人聊天的时候竟然发现她们还是老乡，所以就逐渐熟络起来。
等到老板女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老太太，对方浑浊的眼神顿时变的有些愤怒：“她一个女孩子上什么大学，不行，我得去找张英问清楚！”
“李奶奶，你有病吧，女孩子上大学了怎么呢？国外还有女性当女王的，你管的也太宽了点吧！”
“你懂什么，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像什么！”
“行了小花，别跟这老太太多说，她脑子有问题！”
老板将女儿拉到了一边。
没过几天，李翠莲就跟踪小花一起来到了学校，不过被门卫挡住了。
老家伙一口一个来找孙女，并且抓着小花的手不让走，无奈她只能打电话给陈余了。
知道老太太来了后，陈余冷笑一声就来了。
见到已经不认识的孙女，李翠莲拉着陈余的手：“走，跟我回村里，我给你找个婆家，早点嫁人！”
“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陈余一把甩开老太太的手，语气冰冷：“现在人贩子都大张旗鼓的抢人了吗？”
陈余这一声人贩子，直接让周围的同学围了上来。
忘了说了，陈余考上的是哈大。
老太太瞬间被围了上来。
最终被警察给带走了。
带走之前，有几个东北老爷们狠狠的踹了这老太太几脚。
老太太在警局撒泼打滚，最终被送到了陈家。
看着健全的儿子，以及已经长大的孙子，李翠莲上去就要抱，却被两个孙子推开了：“滚开！我们只有外婆，没有奶奶！”
“赶紧滚，不然我报警了！”
张英也是十分不客气。
她本来就恨李翠莲，加上丈夫将对方见死不救的事情说了后，她恨不得宰了对方。
儿子儿媳还有孙子态度强烈，李翠莲心里有些发怵。
可她已经这个年纪了，得找个人养老了。
“不让我进去我就告你们遗弃罪！”
“随便！”
见威胁没用，李翠莲拿起老年机就报警了。
最后判陈家每个月必须支付500块养老费。
五百块？
当天打钱，陈余当天抢！
她只能悻悻的回到村里，可发现钱没了，莫名其妙的没了。
实在扛不住了，思来想去后，最终找了一个老伴。
可领完证，她就傻了。
老头家里有个唐氏综合症的儿子。
她想走，可发现没有退路。
于是只能将就着过了。
可这个儿子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仇人一样，非打即骂。
经常用衣架，擀面杖，笤帚，甚至板凳……打了几次之后，李翠莲就听话多了。
“不行，得弄死这个小畜生！”
李翠莲买了瓶农药，灌在可乐瓶里，想让继子喝下。
继子笑呵呵的接过去，正当李翠莲以为对方要喝的时候，人家摇了几下，发现没有气泡。
顿时气恼道：“骗我，骗我，你敢骗我！”
打开瓶子，将里面的“可乐”全倒在李翠莲的脸上。
李翠莲慌忙用水冲洗，可继子回屋就给他爸爸打电话。
他虽然智力低下，可还是很听父亲的话的。
他爸爸说过，有人如果坑他，就立刻找爸爸。
老头回来之后，听儿子结结巴巴说完之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将李翠莲关在房间。
提起棍子一棍一棍抽在李翠莲身上。
等到老太婆奄奄一息，儿子进门，又拿起棍子开打，而且每次打的地方都不一样。
“行了乖仔，在打下去就死人了！”
“走，爸给你做红烧肉！”
两人离开之后，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人。
“陈……陈余……快，快救奶奶！”
“你配吗？”
陈余中指一指，老太太脑子里多了一段记忆。
“你……你到底是谁？”
李翠莲不傻。
陈余懒的多说，直接喂了颗丹药。
“好好享受接下来的生活吧，而且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
接下来的十年里，李翠莲简直就是活在地狱里。
那个继子，自从可乐事件之后，就对她异常的憎恨。
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她。
而且，老伴就在旁边看着。
“别弄死就行！”
她想喊，却喊不出来。
因为牙齿被人给打光了。
嘴肿的像香肠。
这十年里，李翠莲无数次想死，可奇了怪了。
每次都会被人发现。
然后又是一顿惨无人寰的折磨。
她终于明白陈余那句话的意思了，她不要长命百岁，她不要。
……
李翠莲死的时候，正好一百岁。
因为继子生了大病，直接去了。
老头无牵无挂，活活将她打死后，直接一把火烧了尸体。
自己则是躺在儿子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墓穴里，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