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血剑契盟
镇仙塔底层的青黑火焰越烧越旺。林小凡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握住插入地面的无暇天剑。剑柄晶石疯狂闪烁，将同命契印记从陆云体内抽离的能量通过剑身灌入少年体内。
\"坚持住！\"陆云将手掌按在林小凡后背，试图帮他分担痛苦。触碰的瞬间，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少年血管中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掺杂银光的金液！
「这是...纯正的永恒血脉！」凌尘在识海中惊呼，「只有初代巡天使的直系后裔才可能...」
林小凡突然仰头长啸，啸声中竟带着几分龙吟之意。他的皮肤开始透明化，肌肉纤维逐渐转为水晶质地。最诡异的是，无暇天剑上的纹路随之变化，浮现出与凌尘额间仙纹一模一样的图案！
\"诛仙纹...\"凌尘声音发抖，「这孩子是我的血裔！」
陆云想起第二仙君的话——星玥母亲是永恒镜诞生的灵体。如果林小凡是凌尘后代，那么他与星玥...
\"啊！\"林小凡的惨叫打断思绪。水晶化已经蔓延到脖颈，他艰难地转头，瞳孔变成与无暇天剑相同的金色：\"陆师兄...我看到了...星玥师姐的母亲...她是我...\"
话未说完，塔身再次剧震。头顶传来石板崩裂的巨响，第三块镜碎片突然黑光大盛，其中被污染的星玥真灵竟投射出实体！
\"找到你了...\"黑化真灵的声音带着归墟特有的回音，她抬手便是一道漆黑剑光，招式与星玥如出一辙，只是更加狠辣无情。
陆云拔剑相迎，两剑相撞的冲击波将林小凡掀飞数丈。无暇天剑与新形成的血剑契产生共鸣，剑柄变得滚烫，几乎握不住。
\"星玥！醒醒！\"陆云格开第二剑，左手指向悬浮的三块镜碎片，\"看看这些记忆！\"
黑化真灵冷笑，第三剑直取咽喉。陆云不得不施展\"天缺九式·归尘\"，这一招专破邪祟，却在即将命中时硬生生偏转——他终究不忍对星玥模样的存在下杀手。
\"愚蠢。\"黑化真灵趁机一掌拍在陆云胸口，黑色能量顺着手臂蔓延，\"归墟大人说得对，情感就是弱点。\"
血剑契突然发烫，无暇天剑自主飞回，一剑斩断黑气连接。陆云借机后撤，发现剑身缠绕的血色纹路已蔓延到自己手腕，形成诡异的契约图案。
「血剑契认主了！」凌尘又惊又喜，「这是比同命契更古老的共生契约，剑在人在...」
话未说完，黑化真灵突然变招。她双手结印，施展出星玥从未用过的\"永恒·镜花水月\"！无数镜面碎片凭空出现，每个碎片中都走出一模一样的黑化真灵，将陆云团团围住。
\"没用的。\"上百个声音同时说，\"我能复制你的一切。\"
陆云握紧无暇天剑，血剑契纹路亮起红光。他忽然想起忧之境的试炼——真正的星玥绝不会说这种话。
\"不，你复制不了这个。\"他猛地将剑尖转向自己，刺入心口三寸！
鲜血喷溅在最近的镜片上，黑化真灵们同时惨叫。所有幻象如泡沫般破碎，只剩下本体踉跄后退，胸口同样位置出现伤口，流出的却是黑血。
\"同命契...怎么可能还在...\"她难以置信地低头。
陆云拔出剑尖，伤口迅速愈合：\"不是同命契，是更深的联结。\"他展示手腕的血剑契纹路，\"星玥的一部分，早就和我的剑道融为一体。\"
黑化真灵突然抱头惨叫，身上黑气时涨时缩。趁这间隙，林小凡拖着水晶化的身体爬过来，将一枚染血玉简塞给陆云：\"师兄...用这个...第七仙君...\"
玉简上\"玄霄\"二字一闪而逝。陆云刚注入神识，头顶塔板突然炸裂，一个戴兽首面具的身影从天而降，一掌击退想要偷袭的黑化真灵。
\"久等了，徒儿。\"来人摘下头盔，露出玄霄子的面容，只是更加年轻，\"虽然我只是本体的一个分魂。\"
\"师尊？！\"陆云又惊又喜。
\"没时间解释。\"第七仙君——或者说玄霄分魂——快速结印，在三人周围布下金光结界，\"归墟启动了化仙大阵，整个伪仙域都要被炼成丹药！\"
他指向塔顶：\"核心碎片就在上面，但已经被污染八成。唯一的办法是...\"突然看向林小凡，\"用永恒血脉激活初代镜灵。\"
林小凡的水晶化已蔓延到下巴，说话变得困难：\"我...该怎么做...\"
\"牺牲。\"玄霄分魂神色复杂，\"你的血能暂时净化碎片，但水晶化会加速。\"
陆云一把抓住玄霄手腕：\"还有别的办法！\"
\"没有时间了！\"玄霄分魂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的空洞，\"看！\"
他胸腔中悬浮着一小段金色阶梯——正是登仙之路的碎片！\"本体将最重要的记忆藏在这里。当年他发现伪仙域真相后，自愿被擒，就是为了把这段路藏在镇仙塔下！\"
黑化真灵再次攻来，这次她的双手化为利爪，招式完全不像星玥。玄霄分魂迎上前去，回头大喊：\"上楼！三层有镜灵祭坛！\"
陆云背起林小凡冲向螺旋楼梯。身后传来激烈打斗声，玄霄分魂的声音渐弱：\"记住...登仙之路需要引路人...星玥就是...\"
第二层堆满修士干尸，每具尸体都戴着镣铐，锁链汇聚到中央石柱。柱上刻着\"窃仙者永世为奴\"的血字。陆云刚踏足这层，所有干尸同时抬头，空洞的眼窝亮起青光！
\"闯...塔...者...死...\"干尸们机械地围拢。
林小凡突然挣扎着举起无暇天剑。剑柄晶石射出一道金光，照在最近那具干尸脸上——赫然是当年南离剑派一位飞升先祖的面容！
\"太...师叔祖？\"陆云震惊。
干尸闻言停顿片刻，竟流下两行血泪。它僵硬地转身，一把扯断自己锁链，然后扑向其他干尸，疯狂撕咬起来！
\"走...\"它嘶吼着，\"告...诉...后人...不要...飞升...\"
陆云含泪冲上第三层。这里出奇地安静，中央祭坛上供奉着一面破碎的银镜，样式与星玥心口的如出一辙，只是大了数倍。祭坛周围跪着七具水晶骷髅，每具骷髅心口都插着情劫剑的仿制品。
林小凡突然剧烈颤抖：\"有...声音...叫我...\"
他挣脱陆云，拖着半水晶化的身体爬向祭坛。无暇天剑自动飞起，剑尖轻点镜面。一圈涟漪荡开，镜中浮现初代镜灵的面容——与星玥母亲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威严。
\"终于等到你了，巡天使的血脉。\"镜灵声音空灵，\"只有你的血能唤醒真正的永恒之心。\"
林小凡回头看了陆云一眼，突然笑了：\"师兄...其实我一直...\"
他猛地将无暇天剑刺入自己心口！银金色的血液顺着剑身流入镜面，所过之处黑气退散。镜面迅速修复，映照出被封印在其中的景象——无数金色人影在镜中世界沉睡，每个人眉心都有完整的仙纹！
\"这是...\"陆云瞠目结舌。
\"真正的仙人。\"镜灵轻声道，\"十万年前绝仙劫时，初代归凡种将他们封入永恒镜，躲避伪仙帝的屠杀。\"她指向镜中某个身影，\"看，那才是初代巡天使本体。\"
陆云顺着看去，镜中凌尘的本体正在缓缓睁眼。与此同时，他识海中的凌尘残魂剧烈震动，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向镜面！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凌尘抵抗着吸引力，「陆云，听好！登仙之路需要三个条件：天缺体为钥，永恒镜为门，还有...」
话未说完，塔顶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一道青黑光柱穿透数层塔板，直接命中祭坛！镜面再次出现裂痕，刚刚苏醒的初代镜灵被黑气缠绕。
\"晚了...\"她痛苦地摇头，\"归墟启动了最终炼化...\"
林小凡已经全身水晶化，只剩面部还有血色。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无暇天剑推向陆云：\"师兄...剑鞘已成...快...\"
陆云接过剑的瞬间，血剑契完全成型。剑身与他右臂融合，化作一道金色纹身。与此同时，塔顶坠落的碎石中，一块巨大的镜碎片闪着幽光——正是被污染的核心碎片！
碎片中的星玥真灵已经完全黑化，她冷笑着抬手，归墟本体的虚影在她身后凝聚：
\"多谢你们帮忙激活镜灵，现在永恒之心是我的了！\"
陆云正要拼命，第七层的天花板突然全部崩塌。玄霄分魂浑身是血地坠落，手中紧握着半截青劫剑。更令人震惊的是，透过塔顶破洞可以看到，整个伪仙域的天空正在扭曲，九座仙宫有四座已经起火！
\"登仙之路...苏醒了...\"玄霄分魂咳着血说。
仿佛印证他的话，一道金光从塔顶裂缝射入，照在祭坛镜面上。镜中的初代巡天使本体突然抬手，一道剑气穿透镜面，直接命中归墟虚影！
趁这混乱，陆云冲向坠落的黑化真灵。无暇天剑所化的纹身亮起刺目金光，他毫不犹豫地将右臂刺入对方心口——那里本该是镜面的位置。
\"星玥，回来吧。\"他轻声道，\"这次换我救你。\"
黑化真灵发出非人的尖啸，黑气与银光在她体内激烈交锋。正当僵持之际，林小凡完全水晶化的身体突然炸裂，无数光点涌入真灵心口！
\"小凡！\"
光点中浮现少年的笑脸：\"师兄...这是我的选择...\"
核心碎片剧烈震颤，黑气被银光一点点逼出。就在净化即将完成时，塔顶裂缝突然扩大，一道金色阶梯虚影缓缓降下。阶梯尽头站着个模糊身影，左手持断剑，右手托银镜——赫然是初代归凡种与巡天使的融合体！
他剑指陆云，一道信息直接灌入识海：
「天缺为钥，永恒为门，血契为引...」
归墟本体突然从塔外探入巨手，抓向核心碎片：\"休想！\"
千钧一发之际，净化到一半的星玥真灵睁开眼睛——左眼银白如初，右眼仍是漆黑。她抓住陆云的手，带着他跃向金色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