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怒斩仙君
炼心谷入口处，九具干尸呈跪拜状排列，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利器贯穿。陆云蹲下身检查最近的一具，发现伤口边缘呈现青黑色腐蚀痕迹——与归墟真主的能量如出一辙。
\"是飞升者。\"凌尘在识海中沉声道，「他们渡过天劫后被接引至此，却被抽干修为制成看门傀儡。」
陆云指尖燃起一缕金焰，掠过干尸眉心。火焰中浮现出死者最后的记忆片段：欢天喜地飞升，却被锁链贯穿头颅，精血顺着锁链流入谷中...
\"伪仙域...\"陆云捏碎记忆残片，无暇天剑感应到主人怒意，发出嗡嗡剑鸣。剑柄晶石中，初代归凡种的虚影若隐若现。
踏入炼心谷第一步，四周温度骤降。谷中飘荡着血色雾气，每吸一口都仿佛吞下刀片。同命契的印记突然发烫，指引向谷中央一座祭坛。祭坛上悬浮着第二块永恒镜碎片，周围环绕七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的赫然是修士元神！
\"七情炼魂阵。\"凌尘声音凝重，「小心，这阵法会放大闯阵者情绪，直至走火入魔。」
陆云刚迈出第二步，耳边突然响起星玥的惨叫！祭坛上的镜碎片投射出幻象：星玥被锁在青黑轮盘上，九根蚀骨钉贯穿她四肢，归墟真主正用黑焰灼烧她的神魂。
\"不...这是幻象...\"陆云咬牙前行，但惨叫声越来越真实。当第三根蚀骨钉刺入幻象中星玥的眼眶时，他再也忍不住，无暇天剑暴起一道百丈剑光！
\"破！\"
剑光斩过祭坛，镜碎片却突然消失。幻象变换，这次是星璃手持伪永恒镜，镜光照射下的星玥正在融化！
\"住手！\"陆云右臂道纹全部亮起，化作金色铠甲覆盖全身。无暇天剑自主飞出击向幻象，却在半途被血色雾气缠绕。雾气中伸出无数怨灵之手，顺着剑身爬向陆云。
凌尘急喝：「别被怨灵侵入神识！它们会...」
警告来得太迟。第一只怨灵已经触及陆云眉心，瞬间引爆他压抑的滔天怒火。三百年的仇恨、星玥牺牲的痛苦、师尊惨死的愤懑...所有负面情绪被放大千倍！
\"啊啊啊——！\"
陆云仰天长啸，金色道纹如活物般蔓延全身，形成完整战甲。无暇天剑吸收这股怒意，剑身浮现血色纹路。他本能地使出最强剑招：
\"天缺九式·斩念！\"
这一剑蕴含斩断七情六欲的决绝，血色剑气横扫整个炼心谷。怨灵们发出愉悦的尖啸，它们要的就是这个——情绪越强烈，炼魂阵吸收的力量越强！
剑气斩过祭坛的刹那，陆云突然看到镜碎片中真实的星玥真灵。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嘴唇开合似乎在喊\"不要\"...
\"星玥？！\"
收剑已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同命契印记爆发出刺目银光，在剑气与真灵之间筑起屏障。轰然巨响中，陆云被自己剑招的反震力掀飞，重重撞在岩壁上。
烟尘散去，祭坛完好无损。但七盏青铜灯灭了三盏，剩余四盏的火光变成妖异的绿色。镜碎片悬浮在祭坛中央，表面多了一道裂痕。
\"我差点...\"陆云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差点杀了她...\"
凌尘叹息：「怒之境试炼就是要你学会控制情绪。星玥的真灵与这些怨灵纠缠千年，伤它们就是伤她。」
正说着，祭坛上的镜碎片突然投射出新画面：星璃被关在星瑶族地牢，用指甲在墙上刻下奇怪的符号。最后一个符号完成时，墙壁浮现出星玥母亲的虚影，指向某个树形图案...
\"这是...记忆密钥？\"陆云凑近细看。树形图案与初代归凡种登仙之路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突然，整个炼心谷剧烈震动！谷口处的九具干尸同时站起，组成诡异的阵型。天空乌云密布，一只覆盖青鳞的巨手撕开云层，第三仙君的真身降临！
\"下界蝼蚁，敢毁本君炼魂灯！\"
声浪震得陆云耳鼻溢血。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巨人凌空而立，面具额头处镶嵌着与青黑轮盘同源的晶石。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仙君腰间悬着一面缩小版的伪永恒镜，与星璃那面一模一样！
\"归墟的走狗！\"陆云无暇天剑直指仙君，\"摘下你的面具！\"
第三仙君大笑，巨手拍苍蝇般压下。掌风所过之处，空间出现细密裂痕。陆云不敢硬接，施展新领悟的身法\"星移步\"闪避。原先站立的地面被拍出十丈深的掌印，掌印中爬出无数青黑小虫！
\"噬仙蛊！\"凌尘惊呼，「快退！这东西专克仙力！」
陆云剑尖挑起一块巨石砸向虫群，自己借力后跃。半空中，无暇天剑连划九道金线，组成剑网罩向仙君面部。
\"雕虫小技！\"
仙君张口喷出黑雾，剑网瞬间腐蚀。但陆云这招只是虚晃，真正的杀招是紧随其后的一记直刺——天缺九式中最朴实的\"刺心\"！
叮！
剑尖精准命中面具眉心晶石。裂纹蔓延的脆响中，青铜面具轰然炸裂，露出下面青面獠牙的真容——这张脸与修真界的归墟真主有七分相似，但更加狰狞，额头还多出一只竖眼！
\"是你！\"凌尘在识海中怒吼，「归墟本体！难怪分身能操控青黑轮盘！」
第三仙君——现在应该叫归墟本体了——被识破身份后不怒反笑：\"巡天使，十万年不见，你怎么沦落到寄居蝼蚁体内？\"
他竖眼突然睁开，射出一道灰光。陆云横剑格挡，灰光却在接触剑身的瞬间拐弯，直接没入他眉心！
识海中顿时天翻地覆。灰光化作锁链捆住凌尘残魂，要将他强行拖出。陆云七窍流血，却死死抓住锁链另一端：\"休想！\"
\"啧啧，感人的主仆情。\"归墟本体嗤笑，\"那就一起死吧！\"
他双手结印，谷中剩余四盏炼魂灯同时炸裂。绿色火焰在空中凝聚成鬼脸，扑向祭坛上的镜碎片！陆云想要救援，却被归墟本体一掌拍入地底。
眼看鬼脸就要吞噬镜碎片，碎片突然自主发光，映照出星玥完整的虚影。她双手结印，轻喝一声：
\"镜反！\"
鬼脸撞上镜面，竟被反弹回去击中归墟本体！归墟吃痛后退，不可置信地瞪着虚影：\"永恒之心？不可能！你已经形神俱灭了！\"
星玥虚影不答，转向地坑中的陆云。她指尖轻点，一道银光没入他眉心。霎时间，陆云感到无数记忆涌入——星璃刻在墙上的符号是星瑶族古语，意思是\"永恒之树在镜湖之下\"。而镜湖，正是第二仙君寝宫的护城河！
\"陆云...\"星玥虚影逐渐暗淡，\"下一个试炼...忧之境...放弃神兵...\"
话音未落，归墟本体的利爪已经撕碎虚影。镜碎片坠落在地，表面又多出几道裂痕。
\"不！\"陆云从地底冲出，无暇天剑因主人悲怒而剧烈震颤。剑身血色纹路蔓延，开始疯狂抽取同命契印记的能量！
凌尘急道：「快冷静！剑在吞噬星玥的真灵！」
陆云强行压制怒意，金色道纹回流右臂。他一把抓起地上的镜碎片，头也不回地冲向谷底暗河——那里是唯一逃生之路。
归墟本体紧追不舍，但就在他即将抓住陆云的刹那，一道银光从天而降，精准击中他额间竖眼！
\"啊！第二仙君你...！\"
归墟本体惨叫后退。陆云趁机跳入暗河，在激流中瞥见天空中的银色身影——那是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手持与星玥心口镜面相似的银镜。最诡异的是，她身上散发着与星玥母亲相同的气息！
暗河将陆云冲入地下溶洞。他爬上岸，检查手中的第二块镜碎片。这块碎片比第一块大些，里面封印的星玥真灵更清晰，但身上多了几道伤痕——正是被天缺剑气所伤。
\"对不起...\"陆云轻抚碎片。真灵似乎有所感应，微微摇头示意无妨。
凌尘从识海现身，虚影比之前淡了许多：「忧之境在第二仙君管辖的镜湖下。问题是...」他神色复杂，「那位仙君很可能是星玥母亲的姐妹。」
陆云想起那相似的气息：\"所以她刚才救我们？\"
「未必。」凌尘摇头，「第二仙君素来反复无常。更重要的是...」他指着陆云胸口，「同命契印记淡了一半。下次若再滥用无暇天剑，星玥就真的...」
话未说完，溶洞突然剧烈震动。远处岩壁崩裂，露出后面隐藏的通道——通道尽头，赫然是伪仙域中央区域的微缩投影！九座仙宫环绕飞升台，其中第二仙宫的模型显示，寝宫地下确实有棵巨树轮廓。
\"星玥...\"陆云握紧镜碎片，\"我一定会集齐所有碎片。\"
碎片中的真灵温柔微笑，手指轻点，在空中勾勒出第三个试炼地的轮廓——那是一座被锁链缠绕的黑塔，塔尖悬浮着最大的镜碎片。而通往那里的密道入口，正在第二仙宫寝宫的梳妆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