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说话
温夏刚穿过来的第一天。
就听李荷花说,她要是不和许泽结婚,就会被发配到距离向阳生产大队几十公里远的农场去,干一些又苦又累又脏的活。
温夏当时对这件事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突然从霓虹闪烁的大城市,穿到一个要啥没啥的小乡村,这一件事情就彻底占据了她整个脑子,实在没有空闲去想其他的事情。
另外,在她穿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原主和许泽领证结婚的第二天了。
所以她一直没有想过,要是自己和许泽没有结婚,到底会受到什么惩罚。
没想到,今天下午她就彻底见识了一番,和人“私通”被抓到,会有什么下场。
胡老婆子平日里梳的光滑的头发早就散乱成了鸡窝,一双精明的眼睛红肿一片,眼白因为充血,看起来稍显浑浊,脸上的眼泪更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大队长,我这个老婆子给你跪下了你看行不行?”
胡老婆子嗓子嘶哑难听,说着就要给郑大树下跪。
郑大树拧着粗眉,赶紧往旁边躲了一下,“哎,胡嫂子,你这……真不是我不帮你,公社的规定你也知道。”
“这件事和我家和平没有关系,都是姓刘的小贱蹄子干的好事,和我家和平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抓把姓刘的贱人抓走,可千万别抓我家和平啊。”
胡老婆子跪坐在地上。
两只手掌心相对,合手不断给周围看热闹的人作揖。
“我家就和平一个顶事儿的,你们要是把他抓走了,剩下我和金宝两个人可怎么活啊!”
胡老婆子说着,又哭了起来。
郑大树实在是被她哭坟的语调哭烦了,朝着他媳妇儿使了个眼色。
队长媳妇哪怕再怎么不乐意,还是走上前去扶了胡老婆子一把,“嫂子,你先起来,大树已经和公社那边求过情了,说和平他们只要去那边待半年就行,半年之后就能回来。”
“半年?”
胡老婆子的声音骤然拔高。
“我家和平要去半年?个挨千刀的,真是要害死我们家啊!”
胡老婆子哭骂中夹杂着怒气和强烈的不甘,看她那样子,像是恨不得冲上去从刘寡妇身上撕下两块肉来。
反观刘寡妇,除了刚被人堵到的时候有几分慌乱,朝着胡老婆子动了手之外,其他时间一直低着头,别人叫她,她也不说话,别人骂她,她也不抬头。
要不是知道她听力没什么问题,在场的估计都要以为她是个聋子呢。
聋子气人的威力更大。
胡老婆子吼的嗓子都快出不了声音了,一见刘寡妇这幅死人样子,更气了。
而赵和平……
赵和平的反应就真实多了,刚开始被抓到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但在公社那边做完决定,让他和刘寡妇一起去农场的时候,他立马眼泪鼻涕的别提多怂了。
就差给公社的领导跪下说他错了。
但该惩罚还是会被惩罚。
他们的性质,和温夏、许泽他们两个的还不一样。
温夏和许泽是未婚男女,被抓到了,大队长直接让两个人领了结婚证,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
而赵和平有自己的家庭,刘寡妇虽然死了丈夫,但还住在婆家,这两个人凑到一起,问题的严重性就直接上升了一个层次。
大队长被胡老婆子哭的心烦意乱,感觉嘴角因为上火,起的燎泡都更大了。
热闹堆里的声音很大,温夏虽然没有围过去看,但也将事情了解了个完整,还没产生什么想法,就察觉到有人的视线一直在往她身上飘。
温夏偏过头去,就见郑瓷嗖一下拧过脖子,去看身边的人。
李舒霞和一个知青说温夏之前被堵的事情呢,刚说了一半,就和郑瓷脸对脸,眼瞪上了眼。
“你有病吧,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李舒霞说着话,皱眉往后退了一大步。
郑瓷没接她的话,也往后退了一步。
这边的热闹持续的时间不长,太阳还没落山,赵和平和刘寡妇就被大队长带走了。
深更半夜的时候,隔壁还时不时有哭声传过来,怪瘆人的。
温夏下意识往许泽身边靠了靠。
“温夏,”处在黑暗中的男人看着不断往他怀里挤的人,声音重了几分。
“嗯?”温夏没想到许泽居然还醒着,她闭着眼睛困倦的轻哼了一声。
见许泽没接话,又往他身边挪了一点,“怎么了?”
许泽依旧没说话,桃花眼半垂着,仿佛能透过浓黑的夜色,直接看到睡在一边的姑娘往他怀里钻时,那漫不经心又过于大胆的细微表情。
温夏半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许泽再次开口。
就在她以为许泽是因为她的动作被惊扰了,说了一句梦话时,腰上突然多了一只大手。
经过一个多月的刻意锻炼,许泽现在的身材,虽然还远远比不上末世时期的自己,但也比原来的那个弱鸡许泽要强上不少。
原来的排骨身材,现在也多了一层薄肌。
不论是看上去还是摸上去,手感都比以前要强上不少。
他的动作很重,手又大,扣在人腰上的时候,有种下一秒就会被他直接捏断的错觉。
温夏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困倦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就感觉后脖颈处被人用温热柔软的唇舌轻轻顶了一下。
温夏:“……”
温夏瞬间清醒了不少。
“许泽?”
许泽依旧没出声,在温夏的下一声就要出口的时候,他才压低哑的不行的嗓子慢慢开口道:“夏夏,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正常男人。”
温夏还是第一次听许泽这么叫她,那点睡意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感觉到身后人呼出的热气不断从脖颈、耳朵后方朝前侵占的时候,整个人就是一僵。
脸通红一片。
她当然知道许泽……正常。
许泽察觉到温夏的体温有些高,也察觉到了她瞬间僵硬的肢体。
不过,他不仅没有往后退,甚至加重了扣在她腰上的手。
温夏顿时感觉自己要烧着了。
刚才往许泽这边靠,不仅是因为胡老婆子在家里“哭坟”,还因为晚上的温度太低,有风从纸糊的缝隙里透过,她感觉有些冷。
至于现在……
不冷了!
一点都不冷了!
“说话,”许泽的手在瓷白又温热的皮肤上慢慢摩挲着,嗓音中听着只带着暧昧的哑,但半天没等到回答的时候,他又缓缓往上移了一点。
“我知道,我没忘,”温夏在那双手到达其他地方之前,一把按住。
声音中迫不得已的藏了几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