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30居酒屋,我如古前辈和桌游
第99章 30.「居酒屋,我如古前辈和桌游」
神户市营地下铁,别称「梦海鸥」的海岸线上,六个人安静地坐在车厢里,前往请客的餐厅。
从harbornd海港园地出站时,恰巧有羽翼洁白的海鸥掠过头顶。
被三十二条红色钢枝包围的神户塔静静矗立,背后是碧蓝的大海,与倒映着海色的澄澈天空,宛如夏季水手服的衣领,被飞机尾迹云缀补上襟线。
正值盛夏,炙热的暑气扭曲了远方的景象,鲜红的观光塔仿佛在微微摇曳,让真澄莫名联想到那天海月水手服上的红色领巾。
“在想什么呢真澄哥。”千爱看着一脸呆愣的他问道。
“水手服……”
脱口而出后,真澄顿了顿,改口道:“海月。”
“我”
水母少女歪过头:“我今天……没穿那件衣服……”
“等下!你们在说什么。”
麻美敏锐地听见对话,凑近到真澄身边,以眼神暗示他,一副「你怎么说漏嘴」的表情。
凛音和黑川也跨近一步,安静地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是说待会要去的那家餐厅的名字,叫海月食堂。”
真澄摆出若无其事的表情,语气平静地说道。
准确说的是间居酒屋,tabelog评分3.4,从正午11点30分后开始营业。
真澄等人来的时候是下午2点10分,以午饭的时间来说,稍微有点奇怪。
但由于经营咖啡店的关系,店里常客上门消费的时间基本都是固定的,几人的作息也自然配合这些时间改变,惯常在尖峰时段后用午餐。
店里最小的包厢恰好容纳6人,里面是榻榻米的设计。
“诶,是真澄君考虑人数,特意选的店吗”
麻美在门口脱下凉鞋,大腿枕着小腿跪坐在榻榻米上,足趾配合着蜷曲,将熟美的桃臀压在上面,溢出肉感丰腴的圆润轮廓。
“没,是之前就来过。”
真澄解释:“这附近有间livehoe,我以前和轻音部的前辈一起来为某支相识的地下乐队捧过场,演出结束后,就在这里开的庆功宴。”
“轻音部的前辈……”凛音问:“是那位……我如古小姐”
“没错。”
“诶。”千爱眼里透着稀奇:“凛音居然也知道千岁姐啊,是真澄哥跟你说的”
“嗯。”
凛音表情波澜不兴地点了点头。
“先暂停一下,我如古小姐是谁你们怎么好像都知道她。”麻美一头雾水。
“我也想知道。”黑川澪面色一沉。
真澄:“是高中轻音部的前辈。”
“这和没介绍有什么区别啊。”麻美吐槽:“我想知道的是更具体一点的情报,比如那位我如古小姐的性格,身材。”
八卦之火在她的眸中熊熊燃烧。
“社团的前辈大姐姐啊,总感觉是很方便的人设呢。”
她的脸颊猛然靠近,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直盯着真澄瞧。
“……方便什么”
明知故问,以濑野这家伙的大脑来推断,绝对不是健全的东西。
麻美连连眨眼,没回答,一副「不听到故事不罢休」的固执表情。
旁边,黑川澪的视线也直勾勾地紧攥着他,眼神刺在肌肤上感觉好痛。
真澄叹了口气,于是将之前对神代讲的内容稍微精简了一下后,又讲了一遍。
包厢里安静下来,只有他讲故事的声音。
“诶——”
“真澄君开始玩乐队的契机居然是这个啊。”麻美眯眯眼笑:“因为迷上了玩乐队的前辈大姐姐什么的。”
“怎么感觉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了。”
“抱歉抱歉。”麻美脸上笑意不减,“我只是觉得,「对自己不抱持期待」这种话,听起来有点太沉重了。”
“放心,我还没有那么脆弱。”真澄摇头。
“真的”
质疑自己的是让真澄有些出乎预料的角色,迎着他纳罕的眼神,凛音拢了拢耳边秀丽的黑发,轻启红唇,若无其事道:“当我没说。”
“……”
“你接着说啊,真澄君。”麻美催促他。
“说什么。”
“轻音部前后辈的1v1指导。”
“恭喜,真澄小弟,买到人生第一把吉他了。”
音乐教室内,我如古学姐言笑晏晏,笑得温和。
“多谢前辈帮忙介绍打工。”
高一第一个学期,包括黄金周内,真澄都在她介绍的书店打工,当然,是和学姐一起。
“那种小事不足挂齿啦,比起这个,先来试试新买的绿君吧。”
“绿君”
“嗯。”我如古学姐说得理所当然:“买了乐器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给它取一个好听的名字,然后在sns上打#tag#发一条「y new gear」。”
“这把吉他是绿色的,lp的琴型感觉也很男孩子气,就叫绿君怎么样”
“喔,那就这样好了。”
真澄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在学姐半强迫下,拍照发了一条「y new gear」的推文,没想到下一刻就被转推了。
点开账号后,是一个叫「y new gear bot」的用户,推文内容全是晒乐器,效果器和转发别人的「y new gear」。
“还真有那么多这类型的人啊。”真澄露出傻眼的表情。
“看吧。”我如古学姐歪头一笑。
“那么,今天的吉他教学正式开始。”
——弦音响起。
学姐扫了一下弦,如此宣布道。
真澄接上音箱,将肩带挂在肩膀上后,用指尖轻抚吉他,淡淡的绿色漆面,映出自己还残留着几分稚气的轮廓。
学姐轻柔柔的嗓音响起:
“一开始先学拨弦,像这样,用食指和拇指捏着拨片。”
我如古学姐伸出白嫩纤细的手指,给真澄展示手势。
“虽然吉他手的拨弦姿势千奇百怪,但是初心者的话,姑且还是标准一下手形比较好。”
“好的。”
真澄应了一声。
因为学姐强烈的个人喜好,真澄用的拨片是饭团形的圆润三角形状,而且表面也是真的饭团图案。
他捏着拨片,左手没按任何弦,只是用拨片轻轻扫了一下空弦。
与弦音一起响起的,是“吧唧吧唧”的掌声。
我如古学姐鼓掌的同时,俏脸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口中赞美道。
“不得了,简直是天籁之音!”
“前辈……”真澄吐槽:“反应太夸张了。”
“只是想给真澄小弟一点自信嘛,这叫鼓励式教学。”
我如古学姐莞尔:“接下来是左手按弦。”
“食指按在2弦1品。”
真澄跟着移动手指,在学姐的提醒下,注意把指尖立起来。
“很好,接下来是中指,按住4弦2品,无名指按住5弦3品。”
全部稳稳按住后,真澄右手扫了一下,温暖明亮的c和弦音透过放大器,在音乐教室里回响。
“这次不夸我了”他问。
“诶。”我如古学姐抱着胳膊:“果然还是想要人肯定的嘛,真澄小弟,不坦率哦。”
“……”
“不得了不得了,真是好声音呢。”
“还是不要这样了。”
面对学姐夸张的称赞,十五岁的真澄少年无语叹息的同时,心里竟隐隐有点高兴。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么肤浅的人了
“感觉怎么样吉他。”学姐问。
“如果是这种程度,还挺简单的。”
“哦呀,很有自信嘛。”我如古学姐温柔地眯起双眸:“那接下来试试f和弦。”
“f和弦”
“嗯。”
我如古学姐又开始发号施令:“中指按在3弦2品,无名指按在5弦3品,小指按在4弦3品……”
“最后是食指,把整个1品全部按住。”
“哦,好。”真澄反应了一下,将左手食指的手指肚在指板上压紧,接着用拨片一扫。
然而发出的却是很沉闷的声音。
琴弦来不及震颤,就被手指闷住了。
真澄连着试了好几次,都弹不响f和弦,而且压紧金属琴弦的手指肚好疼。
“呼嗯这下知道难度了吧”
学姐洋洋得意:“这可是新手学吉他的一大难关哦。”
“……我会努力的。”
“光靠努力可不行,还需要技巧和耐心。”
我如古学姐说得头头是道,末了,又带着恶意吐槽说道:“否则不就和运动部那群热血笨蛋一样了嘛。”
棒球部恰巧自操场上发出很有气势的吆喝,从敞开的窗户缝溜进室内。
“前辈,你对运动社团很有意见”
“我对阳角都是这样啦。”
学姐美艳的脸颊倏地靠近:“所以,先说好,你可不准私自偷跑哦,真澄小弟。”
“偷跑是指”
“就是变成超级阳角,拈惹草,身边有复数以上的女生围着你,这种情况绝对不行。”
“毕竟真澄小弟是「绝不交朋友也不谈恋爱的阴角部」的成员对吧”
“我加入的不是轻音部吗”
“西高的轻音部就是这样没错啊。”
“可是笹仓前辈就有女朋友。”
“所以她现在已经变成幽灵部员,不弹贝斯了……”
我如古学姐叹了口气,蓦地睁大双眼:“等等,你说女朋友摩耶的橘同学原来是女生喔。”
真澄摇摇头:“当我没说。”
我如古学姐也不计较,眯着眼,沉沉呢喃道。
“总之——不准偷跑哦。”
眼神有点恐怖。
“否则我就拿真澄小弟的指甲当拨片弹。”她威胁道。
嘶,好痛。
真澄下意识因幻痛而皱眉,战战兢兢地点头后,接着看到学姐露出平常那般戏谑的笑脸。
“锵开玩笑的,你不会真被我吓到了吧。”
我如古学姐唇角勾起恶作剧得逞的弧度:“如果害你吓了一大跳,真对不起。”
“玩笑开过头了。”
“所以,这个f和弦到底该怎么按”
“哦呀,被激起好胜心了嘛,让大姐姐来帮你。”
说着,她抓住真澄的手指。
脸颊顺势靠近,洗发水的香气扑面而来,真澄往后靠了靠,美艳学姐的脸部特写对心脏不太好。
听说学姐说,这都是高中出道的结果,不过今天的假睫毛贴得有点歪,真澄有些煞风景地想。
“中指弯曲一点,立起来,不要让指腹擦到
“然后是无名指。”
她再次伸手抓住真澄的手指,让后者感觉有点不自在。
难不成学姐的社恐,是因为不太擅长把握与他人之间的距离吗
测不准的我如古同学。
“真澄小弟怎么在发呆有这么难吗”
“没什么。”他若无其事地回答。
要是被学姐发现自己对这种接触不适应,稍微想象一下,就有种既像是身体发热,又像是脊背发凉的复杂感觉。而且她很可能会变本加厉地调侃自己。
不想让她察觉到自己这份心情,真澄于是佯装平静。
而学姐却握住他的左手,缓缓从指板上拿了下来,然后望着他的手指,眯起眼。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真澄小弟的手还真漂亮,手掌很宽很大,手指又很纤细修长。”
“前辈要干嘛。”
“安心吧,大姐姐只想让它好好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她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那是哪里。”
“是吉他哟,话说回来,这琴颈还真粗啊……”
“你先暂停一下,别擅自修改我的回忆。”
真澄纠正:“正确的回忆是只到f和弦之前。”
“诶难道后续不是这样的展开吗”麻美玩味道:“青春期少年和年上大姐姐之间的暧昧互动。”
“想象力太丰富了。”真澄叹气,一副精神被污染了的样子。
麻美还想逞几句口舌之快,千爱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说:“麻美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再说下去比较好……”
“——屋子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黑川澪倏地站起身来,说完便起身出了包厢,蜜金色长发摇曳,耳饰的银色在扬起的发丝缝隙间闪烁了一下。
居酒屋外面不是更热吗
真澄目送那道身穿夏裙的窈窕身影离开视线。
黑川澪在门口换上凉鞋,鞋跟强有力地在柏油路面发出“喀喀”的脚步声,走到居酒屋外。
她用双手紧紧攥住裙角,然后不理会一脸困惑地注视自己的路人,垂下头,对着夏日的暑气大口呼吸。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黑川澪大喘着气,在心底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
本来以为只有千爱一个青梅竹马,像妹妹一样的角色,应该构不成威胁,那么就只要防备凛音,海月和麻美小姐……
可恶!已经有这么多人了,怎么会又冒出来一名前辈。
为什么西高轻音部的吉他手是女生啊!
温柔知性的年上大姐姐,拥有我缺乏的包容力和人生经验,而且还是真澄的乐队启蒙者。
绝对是强烈劲敌!
居然借着吉他教学的名义对我的真澄动手动脚,真是过分。
话说回来,应该没有启蒙别的地方吧
不行,不行能再想下去了。
黑川澪拼命摇头,精致的冷脸难掩强烈动摇的情绪,从而表情僵硬。
还好,真澄现在已经与她没有联系了。
而且……现在也不弹吉他了……
无风扬动,蜜金色的长发搭落,遮住她有点落寞的表情,黑川用力忍住,从挎包里取出口红。
她对着化妆镜抿了抿唇,挤出一个刻意的妩媚笑容后,重新走进居酒屋。
唰啦——木门被拉开的声音。
真澄从菜单上抬眼,看到黑川澪若无其事地在自己身边坐下,从一字肩连衣裙里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此刻微微震颤。
“你还好吗”
“没事。”她以精疲力尽的声音低声说。
真澄心知肚明,知道她是因为在意我如古学姐而出门稳定情绪,于是转移话题道:“吃点什么”
“我要……”她接过菜单,随便扫了一眼:“烤银鱼饭团好了。”
裹着酥皮油炸的银鱼,浸润酱汁后埋进白饭里,被海苔裹住。
黑川澪小口咀嚼着饭团,柔和的下颚线条明显起伏,脸颊鼓得就像仓鼠的颊囊,兀自生着闷气。
点的菜品挨个被服务员递上来:
炸天妇罗(竹荚鱼,蟹腿,洋葱,紫苏的组合),茶碗蒸,烤牛内脏,鳕鱼高汤蛋卷,加了鲣鱼片的烤茄子,河童卷,韩式生菜沙拉。
以及麻美点的1700円无限畅饮套餐,和当作下酒菜的炙烤鳐鱼翅。
“澪小姐,欢迎你成为繁星第三位饮酒人士,说到菊正宗,果然就是这个了!”
她给黑川倒了一杯菊正宗上撰。
“谢谢。”
黑川澪端起酒杯,抱持着一醉解千愁的心思,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本来是这样想的。
实际上仍是小口送咽,并为酒精的刺激味道微蹙眉角。
“澪姐姐,没事吧脸好红。”千爱关切地问。
“没事。”
黑川摇头示意自己无恙。
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像意识清晰的人一点点沉入水面之下的过程。
海月试探性地朝蛋卷伸出筷子,被千爱大喊“不可以!那是鳕鱼籽”做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对鱼籽过敏。
吃得差不多后,麻美小姐在包厢里找到一副《东海道》的纸盒,用微醺后比平常稍大些的音量高声说:“这家店还有桌游诶,一起玩吧。”
“这个怎么玩”千爱疑惑。
“很简单的。”
麻美小姐把地图纸在桌面上展开,介绍道:“每个玩家扮演一名旅行者,从京都出发,沿着东海道前往江户,沿途会有类型不同,但规则相似的落脚点,可供累计积分。”
她一面动作熟练地给众人分配棋子,抽取角色卡,黑川澪抽到的是武士,一面继续介绍:“所有棋子都走到终点后,按收集的卡牌计算得分,判定胜负。”
是适合新人的低门槛桌游。
游戏本来是五个人,不过麻美小姐大手一挥,随心所欲就更改了规则。
“游戏就是要开心才对嘛。”
她如此说道。
东海道,原指岛国模仿唐朝律令制,设立的五畿七道之一,后又指江户时代,以江户为起点的五条陆上交通要道之一,东京,横滨,川崎,名古屋等大城市均在其范围之内。
面前这部桌游就是取材于后者。
“这个叫草津宿的驿站,应该就是我老家吧。”麻美说。
六个人于是开始玩这款叫东海道的《桌游》。
第一局是凛音大获全胜。
她开局抽到的人物卡是多金的类型,随着游戏进行,很快就摸清了规则,又通过在寺庙捐钱拿到了加成,与第二名的真澄拉开一大截差距。
千爱位居第三,海月第四,至于一开始介绍规则的麻美小姐,则屈居第五名,积分也只是险胜黑川澪。
“黑川,你还好吗”真澄看着自己问道。
麻美:“澪小姐看着晕乎乎的,不会喝醉了吧。”
“麻美姐也是,你的脸也很红呢。”千爱吐槽。
“我还好啦,这回真的只是微醺,倒是澪小姐……”
“我没事……”
对吊车尾的结果感觉有点不甘心,黑川澪正想要求再来一局,思绪却彻底沉入水下。
之后的事,已经不记得详细经过了。
总之,自己现在正趴在真澄的脊背上,被他背着走在路上。
“……这是哪”
听到黑川澪的嘀咕,真澄的回答紧接着传来:“就快到繁星了。”
大概是因为身体接触的原因,这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
“凛音她们呢”
“和羽川去面包超人博物馆了,等会儿或许还要坐摩天轮,看你这样子,我就先带你回来了。”
“凛音或者千爱妹妹没说要跟着来吗”
“没,倒是叮嘱过我照顾好你。”
醉酒的人挺麻烦的,酒品差的人更是如此。
举例来说,就是濑野那家伙,喝醉后如果身边都是熟悉的人,就会放荡不羁得不像话。
好在黑川的反应很是乖巧,只是软瘫无力,像滩春泥一样。
“……这样啊。”
黑川澪垂下脸,又发出从喉咙里挤出般的声音:“谢谢。”
“一点小事而已,不用这样。”
“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酒量这么差。”
“嗯,真是个不称职的男友呢。”黑川澪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但也不能怪真澄,毕竟我在庆功宴上从来不喝酒。”
而且只要自己冷起脸来,也没人敢劝酒。
“抱歉。”
她听真澄如此呢喃说完,微微怔住,唇瓣几次开阖,仿佛欲言又止。
“呐,真澄。”
“怎么”
“你……已经不弹吉他了吗”
“嗯。”
被他背着,自己无法窥见他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是因为我吗”
“别想太多,要放弃坚持已久的东西,从来不是某个单一变量决定的。”
“也就是说,还是有影响,对吧”
“……”
真澄不知道该以哪种答案回答,是出于愧疚的真心话,还是出于责任心的谎言。
责任心是最沉重的镣铐,没有背负过的人不能理解这一点。
但还没等他做出抉择,下一刻,黑川澪的声音就从背后响起。
“如果……我肯听你的话离开……”
“……你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重新拿起吉他,再一次组乐队吗”
这句话的语气绝不强烈,又总在不自然的地方戛然而止,轻柔得像抹漂浮的烟。
在它快被海风吹散之前,一道坚定的语声将它接住。
“不会。”
真澄的答案传至她的耳畔。
“我放弃乐队这件事,和任何人都无关。”
听到他斩钉截铁的断言后,黑川澪什么也没说,偏过头,看向远处的大海。
濑户内海的浪潮在防坡堤那头冲刷沙滩,在黑夜开始渗透的茜色天空深处,有星光漏了出来。
海风吹拂身体,她感觉真澄附着在身上的体温会被夺走,于是从背后抱得更紧了一点。
她不想变得寂寞。
因为珍视的重要之物就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