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终于和她说上话了

翌日天还没亮,郑伯翰三兄弟听到霍氏一声尖叫。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三兄弟和各自的妻子慌慌张张起床,直奔玉竹院。

天色还早,晨色朦胧,霍氏的卧房内点着蜡烛。

霍氏坐在床上,还在尖叫。她闭着眼睛,捏着一撮黑色的东西:“鬼,鬼,贵啊---”

三个儿媳妇都挤过去看,只见床铺上到处都是黑色的东西,丝丝缕缕的,像是黑色的蛇一样。霍氏手一动,她手里的那一撮细长的蛇也跟着晃悠。

杨尚心吓得尖叫一声:“蛇,蛇---”

阮氏和刘氏吓得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尖叫:“啊—啊---”

郑伯翰急速奔过去:“母亲,是不是有蛇?”

郑伯玉和郑伯谦都扑过去:“蛇在哪里?哪里?”

霍氏哭得不能自己:“不是蛇,是我的头发,我的头发---”

众人这才看到霍氏的长发不见了,一层短发狗啃的一样压在她头皮上,看着鬼一般狰狞。

“母亲,你头发怎么了?你怎么把你头发剪掉了?”

“母亲,你失心疯了?你干嘛剪头发?你还想不想见人?”

霍氏还穿着中衣,中衣上满是碎头发。她一觉醒来,叫小丫头伺候她出恭,谁知道小丫头见了鬼一样尖叫,她才知道,自己头发被人给剪了。

小丫头不小心踢翻了恭桶,发现恭桶里也有一把黑发。

杨尚心笑着说道:“母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吭一声就剪了头发。你不孝。”

霍氏两眼喷火,丢掉手里的短发,伸出长长的指甲冲杨尚心抓过去。

“你个贱人,贱人,你抢了别人的男人,我就知道你不是好货色。贱货,你敢剪断我的头发?”

杨尚心靠得最近,就站在霍氏床头,霍氏这么猝不及防地抓她的脸,她根本来不及躲避,脸上直接被划破。

旁边五人都惊呆了。

杨尚心痛得直叫唤,也不谦让了,和霍氏厮打。

霍氏口里喊叫着,手下不停,杨尚心也不示弱,奈何她手指甲不长,只能死死掐住霍氏的喉咙,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舍。

“你干嘛打我?”

“贱人,打的就是你。”

旁边五人拉架的拉架,劝说的劝说,闹成一团。

郑伯翰怒道:“杨尚心,那是母亲,你先松手。”

杨尚心委屈:“是母亲就可以无故打人?我不服。”

阮氏和刘氏终于把杨尚心扯开,杨尚心脸上被划了好几道血口子,血珠子都出来了。

霍氏跳起来:“杨尚心,你为何剪我头发?我杀了你。”

说完又要扑过去。

郑伯玉拦住她:“母亲,不要恼了,你看看你一个贵妇,成何体统?”

郑伯翰问:“母亲,你为何说是尚心剪了你的头发?说话要讲究证据。”

杨尚心的父亲可是杨宏,杨宏是高远的人,得罪不得。

霍氏冷笑:“证据?”

她丢出来一个金钗:“贱人,这金钗可是你的?”

金钗是杨尚心刚打造的新款,新年这半个月一直戴着到处显摆。就昨日还戴着呢。

阮氏和刘氏松开杨尚心,后退一步。

有好戏看了。

这个弟妹就是太猖狂,在家里耀武扬威的,在外面偏偏做出来一副恭谦礼让的模样,叫人恶心透顶。

她竟然剪断了婆母的头发,胆子不小。

偏偏这时候郑芽儿说:“三嫂,这不是你那根金钗?我昨天问你要,你还不给我。怎么会在母亲这里?”

杨尚心惊讶得连脸上的痛都忘了:“这是我的钗,母亲,你想要就说一声,怎么会偷我的钗?我昨夜好好的放在床头柜那里。”

霍氏怒道:“谁偷你的钗。明明是你昨夜剪断我的头发,偏偏把钗给掉在我这儿。伯翰,给我掌嘴。”

郑伯翰护住杨尚心:“尚心,你先回去找大夫。”

杨尚心抓起来地上的金钗:“婆母,你想污蔑我,所以偷了我的金钗,自己剪了头发。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婆母,我和你无冤无仇,你陷害我,抓烂我的脸,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玉竹院。

霍氏气得脸色发白,刚想说什么,三个儿子紧接着退了出去。

阮氏说:“母亲,我得伺候夫君上衙,这就先走了。回头再来看您老人家。”

刘氏一看,自己也跟着说:“母亲,我也得赶紧回去,孩子还得去学堂念书。”

霍氏:“……”

朱澜睡得香甜,等她醒来,铺子都开门了。她简单吃了点东西,依旧去书摊那里看书。

冬日刚过,春还未来,有些微冷。在窗边晒太阳看书,也是一种享受。

她很想打听一下郑家的事,心头痒得很。霍氏不是个省油的灯,而杨尚心也不好对付,这么两个人闹腾起来,那场戏不知道有多好看。

朱澜翻了几页书,有人挡住她头顶的日光,是薛从俭。

“王爷?”

薛从俭贪婪地看了她几眼,随即坐下:“五姑娘,过年好。”

从年前就没见过她,似乎已经很久了。怀里还揣着她的书,但是不想给她。

朱澜:“王爷,过年好。”

薛从俭问:“除夕夜为何去了商州?生意就那么重要?”

他嗓音有些严厉,带着不满。

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家,大过年的乱跑,申伯父也是,就不知道管一管?

朱澜一听,暗暗戒备,她去商州这件事太过于仓促,并没有保密,这厮知道了,还来问,难道对自己起了疑心?

也不能随意回答什么布匹之类的事情,这厮手眼通天,万一要查证,她还要费力遮掩。

朱澜淡淡说道:“深夜无聊,守夜的时候想到说不定以后会在商州开铺子,恰好过年有空,就去了。商州乃是大镇,水陆两通,北边直达京城,南面河运直通怀庆,商业发达,人流如炽,即便是过年,大家也在做生意挣钱。我刚刚起步,正需要和他们学习经验。”

小嘴叭叭叭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但是薛从俭从中听出来一丝戒备和不耐。

这丫头,就知道跟自己见外。

薛从俭很无奈,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靠近不了她?本来救了朱淳,他以为两个人关系已经密不可分,但现实打了他一巴掌。

看看,还紧绷着一张小脸,眼睛盯着书本呢。

薛从俭深吸一口气,还得忍。

“饿不饿?中午请五姑娘吃饭?我知道一家酒楼,是地道的江南菜系。那里点心精美,茶水香醇……”

而朱澜的耳朵已经竖起来听外面两个书生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