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皇宫是皇上的皇宫

随着自己说出的话,梁诗茵总算是瞧见沈佳怡,不见波澜的眼神中多了震惊,她嘴角上扬苦涩笑了笑,笑中带泪,精神崩溃:“皇宫是皇上的皇宫。搜索:小说魂 本文免费阅读”

皇宫是皇上的皇宫,这话,直接把沈佳怡震得灵魂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红眼眶,皇上自始至终,都在当看客。

俩人不知所措面面相觑,瞳孔一震放大。

她们的性命,于他而言,到底算什么?

她初入宫时,身体如何,自己如何不知?

反倒是怀有身孕之后,便开始卧床不起,缠绵于病榻之上,皇上真当如此狠心,连她腹中龙胎都弃于不顾。

皇上……

婢妾曾经如此爱重您,如今,您怎么忍心连婢妾腹中皇子都不愿留了呢?

沈佳怡上扬的嘴角僵住,眼泪决堤,痛苦闭上双眼,泪如雨下,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睁开眼,看着躺在床上郁郁寡欢的梁诗茵:“本宫初入宫,便在新移栽进来的石榴树下,挖出一包麝香。”

“进口的膳食,多了让女子绝育的药,床乃至床上用品,全都浸了秘药。”

旧事重提,梁诗茵灵光乍现,猛地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欲想挣扎下床,恐慌道:“婢妾宫中也有?”

原来如此,她怎会如此愚笨,连这点东西都想不通。

虚弱的身子,如何能承受得住她如此猛扑?

吓得沈佳怡急忙伸手去接,把人揽在自己怀中,搀扶躺回床上:“本宫已经命人清干净了,你好好卧床歇息,明日,本宫给你弄些安胎丸。”

梁诗茵苍白的脸,在泪水冲刷下,竟多了一份油尽灯枯之相,她双手死死拉着沈佳怡的手,仰头,神色惊恐慌张,一副惊魂未定,颤抖的声音艰难从胀疼的嗓子眼里挤出声来:“求您救救婢妾,娘娘,求您了。”

沈佳怡轻拍她手背安抚:“本宫自当尽力而为。”

说完,看着楚楚可怜,爬不起身的梁诗茵,她没能忍住问出藏在心中良久的话:“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她们的苦难源头,从来都是皇上,若非为了权势,她永远都不会和这帮陌生的姑娘们相见。

更不会,和她们争得你死我活。

明明她们初入宫时,都是阳光明媚,生性善良的,可随着时间吞噬,所有人都变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成了斗兽场,里面全都是女人吃女人,红颜枯骨堆满地。

这话叫梁诗茵的哭声恰然而止,眼神闪了闪,迷茫后,随即松开她的手,乖巧躺回去,悲痛欲绝低语:“天子无错,婢妾的九族身家性命都在……”

对啊,明明她们都无冤无仇,为何要争个你死我活呢?

明明她所遭遇的一切,来源于皇上,但她却下意识恨同样身为女人的嫔妃们,而非源头。

大概是她病了,脑子糊涂了。

可皇上是天子,他掌握了天下人的生杀大权,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天子无错。

她想要满门荣耀,她想要母族永远显赫,那就要去讨好皇上,求得他的青睐。

所以,她不能恨,不能怨,只能讨好。

梁诗茵的话,宛如命入膏肓的人,忽然得到灵药,一切豁然开朗。

沈佳怡笑中带泪,精神几近崩溃,无奈苦笑:“本宫的九族,待本宫也是极好的。”

欲望永远都不能满足,如何敢恨,等价交换罢了,不是吗?

是她自愿踏入这个斗兽场,就别怨了。

“睡吧,本宫在这守着。”

回去也是一人,还不如暂时留在这和梁诗茵报团取暖,只要保住她腹中龙胎,她想要的嘉奖才会到来。

“是~”

梁诗茵颤颤巍巍的睫毛缓缓合上,可能心中不安,双手死死拽着锦被,脸始终朝着火光的方向,不敢面壁,床帘敞开挂好。

沈佳怡在小榻上休息守着。

等天亮了,先给梁诗茵把脉,跟太医探讨药方,配制安胎药给她服下,膳食全换成了药膳。

梁诗茵彻底成了药罐子,一日三餐都离不开安胎药,长乐宫散发浓郁的药味,嫔妃们远远避开。

十来日后,等梁诗茵的胎相稳定些,她才敢回怡景宫。

还没等她坐稳,便看见来客不请自来:“王婕妤怎么来了?”

王婉莹幽怨地看着她,敷衍屈膝行礼:“给沈昭仪请安,愿娘娘吉祥如意。”

“快起来吧,赐座,静云看茶。”

怎么看都像是小孩闹脾气,但自从听梁诗茵的话后,她对王婉莹开始避之不及,下意识不想接触。

二公主才七岁有余,就如此聪慧了,那王婕妤是真蠢,还是装蠢呢?

“是。”

“谢娘娘。”

王婉莹落座后,连茶杯都没看,便迫不及待问道:“娘娘为何对梁才人这般好?”

明明可以趁人之危,偏她不同,愿意衣不解带地伺候位卑者,昔日里的宿敌。

难道后宫之中,不仅是她疯了,连同沈昭仪都开始不正常了?

她难道不知道,后宫之中每多一个孩子,往后的竞争力就越大?

这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吃醋,反倒是像兴师问罪来了。

沈佳怡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下,面无表情看着她,略带责备道:“梁才人腹中乃是皇上皇嗣,重中之重,她怀相不好,皇上把治理六宫之权交给本宫,那便是信任本宫,本宫岂能冷眼旁观。”

“而且,大家入宫同为嫔妃,便是自家姐妹,怎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争风吃醋?”

“王婕妤此言差矣,今后,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你也快做准备,等皇上回来,努力为皇上开枝散叶,才是最要紧的。”

不管她是谁放出来的探路石,自己都不能松口胡言。

面对沈佳怡的苛责,王婉莹霎时气红了脸,怒气冲冲起身:“谨听娘娘教诲,臣妾告退!”

臣妾?

看着王婉莹远去的背影,沈佳怡若有所思,按照规矩来说,她一个婕妤,如何能自称臣妾?

臣妾可是只有一宫主位才能自称,她还没从自己被降位份的噩耗里缓过劲来?

她是蠢的,那她身边伺候的奴才呢?

怎么连一个提醒的人都没有,还是说受谁指使?

来去匆匆,沈佳怡都有点看不懂王婉莹走这一趟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