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明星和他的暴躁金主(四十一)
萧寂从苏市转院回海城那天,萧父和萧母原本也想跟着去的。
但在方隐年再三保证一定会无微不至地妥善照顾萧寂,不会给他一点气受之后,这才勉强放心把萧寂交给了方隐年,回了老家。
“你不给我气受,我就要烧高香了。”
回到海城,方隐年越想自己跟萧母保证的话,越觉得自己憋屈得慌。
从萧寂爬上他床的那一天起,两人但凡发生点矛盾,生气的必然是他方隐年。
萧寂靠着床头,看着方隐年的脸,面无表情:“听不懂,想接吻。”
方隐年气笑了:“那你想着吧。”
萧寂哦了一声,叹了口气。
方隐年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最终还是骂了一句:
“算老子上辈子欠你的。”
然后又回到萧寂床边坐下,按着他的后颈,跟他接吻。
萧寂原本跟方隐年商量,请了护工来帮他端个茶倒个水,一日三餐按时送到面前就可以。
但方隐年不放心,直接将办公室搬到了萧寂的病房。
每天在医生查完房后,开视频会议,有资料需要他亲自签署就让小林送到医院,签完再拿回公司,寸步不离地守着萧寂。
过去凡事都要别人来伺候的方隐年,如今也学会了看人脸色行事。
萧寂一咳嗽,水就递到他嘴边。
萧寂一打哈欠,就把支起来的病床靠背放下去哄萧寂睡觉。
萧寂一抬手遮眼睛,就去放窗纱拉窗帘。
定时定点的三餐水果,每天早晚的洗漱工作,全是方隐年亲手在做。
萧寂在午时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时,看着洗完了衣服,盯着他的各种生命体征数据看了好半天,才又坐回沙发上开始抱着电脑默默工作的方隐年。
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自己胸腔里那颗被修复过的心脏,正在缓缓跳动。
在萧寂准备出院的前两天,他的经纪人曹姐,才终于忙完了手头上几个新人的工作,来了趟医院。
彼时,方隐年正接了热水,一边给萧寂洗头,一边歪着脑袋夹着手机接方珣的电话。
“看情况吧,有没有我,咱爹那寿都得过,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够呛有时间去。”
方珣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带着明显的不满:
“之前的事做了一半就让我去给你擦屁股,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在公司,我问过小林了,支支吾吾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方隐年,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方隐年随口道:
“程诺那龟孙子想要我命,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但这显然糊弄不了方珣:
“程诺的事早就板上钉钉了,别说你,就是我和爸爸也不会让他继续活着,别想拿这套说辞来敷衍我。”
方隐年电话夹得脖子痛,甩甩手,将手机拿下来放在萧寂床边,点了扬声器,却不小心将手上的泡沫甩在了萧寂眼角。
萧寂闭上眼,叹了口气。
方隐年连忙拿毛巾去给他擦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就听见电话里方珣的声音提高了一倍:
“方隐年,我在说正事,你在干什么?”
方隐年烦方珣问东问西,一听方珣凶的要死,也跟着烦躁:
“在给我祖宗洗头!你要是闲着没事能不能去找个男人谈谈恋爱,一天总盯着我干什么玩意儿?”
说完,他挂了电话,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进来,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曹姐。
“来干嘛?”方隐年问。
程诺的事爆出来之后,网上都知道受害者是萧寂。
曹姐跟萧寂的关系非常一般,当时萧寂人在苏市住院,接到小林的通知,让她替萧寂发声明说要暂时退出节目,归期待定的时候,曹姐便已经彻底放弃了萧寂。
她也打过电话给萧寂,想问问他恢复的怎么样了,但很遗憾,萧寂并没有将她从黑名单放出来,电话没打通。
于是她便淡忘了这件事。
直到今天早上在公司碰到了小林,顺口问候了一声:
“林特助,最近怎么没见方总?”
小林才嗐了一声道:“方总在医院,没空来公司。”
曹姐一愣:“方总住院了?”
小林摇头:“没有啊,不是萧寂还没出院吗,方总在陪护,萧寂没跟你说吗?”
话音刚落,他电话又响了起来,跟曹姐说了声抱歉,便又接起电话匆匆离开。
曹姐这才反应过来其中的利害关系,马不停蹄放下手里的事,提着大包小包,赶到医院,一推门就看见方隐年在给萧寂洗头,还说萧寂是他祖宗。
此时此刻,面对方隐年的发问,曹姐有些语塞,张了张口,憋出一句:
“方总,我来看看萧寂。”
方隐年原本就打算等节目结束,重新分配经纪人给萧寂。
但是萧寂说了,他是真的不想干了,方隐年这才将这件事暂时抛到了脑后。
眼下萧寂人都快出院了,曹姐来了。
想也知道,曹姐肯定是听说了什么,才会突然想起萧寂来。
站在曹姐工作的角度,这也无可厚非,但是站在萧寂爱人的角度,方隐年却只觉得曹姐对萧寂的态度让他非常不满意。
他冷笑:“孩子死了你来奶了,车撞墙了你知道拐了。”
曹姐眼下直接被拆穿,也尴尬的要死:“抱歉,方总,是我的疏忽。”
方隐年摆摆手:“心意领了,东西带回去吧,替萧寂解约,赔偿款打到萧寂账户。”
曹姐一愣:“解约?”
方隐年给萧寂这一个头洗了半天了,再洗不完,水都要凉了,他没了耐心:
“看不出来吗?我,萧寂,两口子,不解约难道继续去拍戏吃苦吗?”
曹姐领命离开,白跑一趟。
萧寂洗完了头,坐在床边,看着方隐年:“她按规矩办事,没做错什么。”
如今方隐年也算是了解了萧寂,他不明白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萧寂为什么会看起来什么都不懂。
但是他现在仅有的耐心几乎全用在了萧寂身上,听见这种话也再也不会生气了。
只是耐着性子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生在世,规矩不外乎人情,都是血肉之躯,人和人之间会有亲疏远近,你是我的人,我偏心护短很正常。”
“萧寂,我这人不爱讲规矩,也不爱讲道理,谁在我心里最重要,我就以谁为规矩,以谁为道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