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节
人闭着眼，皱着眉，微微躲避着热毛巾。
“亦凡，如果我不曾遇见你，或者你能一直爱着鹿晗，你说，我们现在还会那么彼此折磨么？”
轻轻趴在心爱人的胸膛上，张艺兴安静地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全当成是他在为自己跳动。
这让张艺兴心安，像是自我催眠，痛会少一点，幸福多一点，这是吴亦凡给张艺兴的乌托邦。
没人明白这种畸形的爱情何以让优秀的张艺兴如此执着，没人理解，也不需要谁理解，因为他是快乐的，痛并快乐着。他向往过柏拉图爱情，那种精神凌驾于肉体，爱情至高无上，相生相守，那是被定义的幸福，他想过牵着心爱的女孩幸福过活。只是对于像张艺兴这样单纯向往的人，爱情越是至高他就越傻。斯德哥尔摩爱情，张艺兴喜欢上恶魔，那种带血的爱情，犯贱般地被虐成狂，留着路也不舍逃离。
你不懂，遍体鳞伤的张艺兴是幸福的。
把忍受当成享受，把鲜血当成玫瑰，把砒霜当成蜜糖……
你不懂，遍体鳞伤的张艺兴觉得值得。
——“《海的女儿》是我看过最残忍的悲剧。”
——“因为美人鱼最后化成泡沫么？”
——“不是，是最后王子和公主在一起。”
——“这个童话就是为了告诫那群小孩别太向往爱情，那是最残忍的事。爱情没有公不公平，只有向往他的傻子觉得值不值得。”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吴亦凡的胸口，融入他的身体。
没有公不公平，只有值不值得。
我现在很痛，可是值得。
鹿鹿，你呢？
会痛吗？也在犯傻吗？也在执着着这件最残忍的事吗？
“鹿鹿，你开门！”
浴室里传出来的只有哗哗的水声，鹿晗已经进去了有半个小时，无论朴灿烈怎么敲门回应他的都只有水声。
“少爷”yien付在朴灿烈的耳边“dr.来了。”
朴灿烈点点头，退了一步，一脚踹开了门。
花洒被开到最大，鹿晗蜷缩着身体坐在冰冷的水柱下。
“鹿鹿！”伸手关了花洒，扯下架子上的浴巾包裹着湿透的鹿晗出了浴室。
“yien，快去把暖气开大，客人你先招呼着。”
“是，少爷。”
鹿晗已经没了知觉，瘫软在朴灿烈的怀里，朴灿烈如同抱着一个火炉，鹿晗的身体滚烫的吓人。
把鹿晗湿透了衣服脱了，朴灿烈用被子包裹着他，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用吹风机吹着鹿晗的头发。
隔着被子都能感到鹿晗身上的体温，关了吹风机，朴灿烈开始翻找退烧药。
“yien，yien！”
“少爷，怎么了？”管家急忙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药呢？上一次鹿鹿的药还有么？”把柜子里的药全倒出来，朴灿烈胡乱地翻找着。
径直走到床边，鹿晗的气息很重，脸色通红，额上的温度让他担忧“我说，你怎么让他就这么烧着？！快物理降温呐！”
yien转身出去。
“你会医病？”朴灿烈慌乱地看着。
“不会。但我有常识。”
给鹿晗上好冰袋，拿出酒精棉球擦着鹿晗的手心和脖子。
“等等！”
莫明其妙地看着身后的人“怎么了？”
朴灿烈从回忆里翻找出鹿晗的睡衣“你先转个身。”
回头看了床上的鹿晗一眼，继而挑着眉意味不明地笑笑“你自己来吧，我先下去了。”
“谢谢”
“他也是我朋友。不过现在你应该请个能治病的医生，而不是心理医生。”把酒精和棉花递给朴灿烈。
“他在来的路上。”接过酒精，朴灿烈认真地看着“我想请你帮个忙，只要能成功，诊金你随意开。”
“听起来很诱人。”
“用什么方法能让一个人最快忘记伤痛？”
“忘记伤痛。”
朴灿烈笑笑“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知道，这个难不倒你。”
“你……”
“遗忘性催眠。”
“少爷，医生来了。”yien在门外说着。
“嗯，让他等等。”回头看着，朴灿烈稍稍弯腰“鹿晗就拜托您了。”
“醒了？”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鹿晗闭着眼，睫毛轻颤，“醒了就陪我聊聊天吧。”
没有回应他，鹿晗像是依旧昏迷着一样，胸膛起起伏伏。
得不到配合，也不强求鹿晗什么，低下头把玩着那枚银色的老式怀表。
“是朴灿烈让我来的，说你现在很不okay，他挺关心你的。”
安静了许久，等待鹿晗回答的医生开始无奈，伸手感受着鹿晗额头的温度，退烧了。
“我今天来是来看看你的，以朋友的身份，我们就轻松地聊聊。”依旧得不到鹿晗的回应，也不再等他说话“我看了报纸了，把这几天的报纸里的头条拼在一起就像一部惊悚片。”看着轻轻颤抖的鹿晗，叹了口气“知道你痛，这种事落谁身上都不好受，现实真的很残忍。”
最能拉近了心理医生和病人距离的方法就是将心比心，感同身受。人总会自我可怜，当别人说了痛处时，像是揭开伤口，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样子，满目苍夷，再要强也会觉得自己可怜到底，痛不欲生。
蒙着被子，鹿晗慢慢地哭了，找不到词来安慰他，索性安静地陪着他。
太多太多委屈和无奈，活着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像是一场战争，为了生存，提枪打伤的都是自己熟悉的人，越是熟悉伤害就越深。有的选择的话，我爱的人我下辈子不会再遇到你。
哭累了，鹿晗始终没有拉下被子。
“和我聊聊吧！”
沉默了许久，鹿晗终于拉下被子，哭过的脸还未干，刘海胡乱地贴在他的脸上。
伸手帮鹿晗把脸上的湿发拨开，用纸巾帮他擦着脸。
“我没有悲天悯人。”哭过后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温暖的笑笑“你是偏执的傻子，只是累了。”
即使哭了，鹿晗也不甘示弱。
“那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没死，他很恨我。”
“朴灿烈都告诉我了，他是大明星边伯贤，你应该高兴，他还活着。”
“是啊，”鹿晗苦笑“我很满足了。”
“那吴世勋呢？我看到新闻，你求他了。”
看了一眼，鹿晗别开眼，又沉默了。
“告诉我，”轻轻地说“为什么求他留下？为什么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不知道。”看着窗外的木棉树，鹿晗张了张嘴却没了下文。
“怕失去他？”
“我怕输。”鹿晗偏斜着头看着外面，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这个角度遮盖了鹿晗所有的表情，看不到他的悲伤。“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赌上了，包括我自己的心。”如同在说着别人的故事，没有语气，也没有生气“跟他在一起，我会忘了真假，会脏了亦凡，会忘了偏执。亦凡是守候，吴世勋是一场赌局……”
“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就像我的浮木，是我在冰冷的海里唯一希望！七年甚至更久了，我一直处在这个世界的极夜中，我看不到极光，看不到希望！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有一种简单的暖源只要贴在肚子上就不冷了，是吴世勋给我贴上的；我从来都不知道被人保护着的感觉，是吴世勋让我感受到的；我从来都不曾吃过有人特意为我做的家常菜，吴世勋做到了！我不是柳下惠，我也会依赖，也会沉迷。我从来就不想要亦凡用金钱给我堆砌的浮华世界，我只想有一个人会在我怕黑怕高无助的时候保护我，我冷的时候给我贴上暖宝宝，抱着我，而不是告诉我他正在开会！”转头看着，鹿晗的眼里蓄着泪花“钟大，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鹿晗……”
“我怕我失去他我的世界也随之坍塌。你不知道，我再也忍受不了欺骗和谎言了，真相比刺刀还锋利，我真的受不了！”
“所以选择相信他说的喜欢？你傻不傻？！”
“他是白贤的，我一直都是迟到的那个人，我没有资格去破坏他们，更何况我欠白贤太多。只有相信了，我才能收手让他走，我可以承受他变心，却不能承受他欺骗。”
沉默了。
房间里除了石英种上不停转动的秒针‘嗒嗒’的响着，没了声。把怀表放回口袋中，温和地笑笑“有想过忘了过去吗？”
看了一眼，鹿晗摇摇头“没有。过去再糟糕对于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