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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对于穆渊来说，喜欢不喜欢的，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他的脸如此难看，任何一个姑娘看到，都会嫌弃。

虽然公主没有嫌弃自己，但，公主也不可能看上一个毁了容的男子。

所以，他从未想过可以当公主的男人。

他只是很喜欢，跟在她身边做事的感觉。

那段日子，自己留在楚倾歌的身边，帮她的忙，听她的吩咐做事。

日子过得并不算特别出彩，但却十分的充实。

每日清晨醒来，就知道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就觉得，那一整日都充满希望。

他喜欢那样的生活，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穆渊的手落在长廊栏杆上，五指因为太用力，连指关节都在泛白。

香兰看着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头，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少寨主……很紧张呢。

他多希望从老当家的口中听到一句：那就让他跟随九公主吧！

尽管他一个字都不说，可是，香兰岂会看不懂？

房间里，穆尚咳嗽了两声，之后，才哑声道：“那孩子一向不懂何为快乐，从小到大，也没什么追求。”

父母死的早，穆家军死的死散的散，还有一部分，也被南阳收服了。

他从小失去这一切，又从小负着一个使命，以后是小殿下的人。

这样的人生，能有什么快乐？

“自他认识了九公主后，他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穆尚这话，陈枳鸿自然认同。

他比大当家更加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少寨主确实……很喜欢那位九公主。”陈枳鸿看着穆尚，眉心紧锁，欲言又止。

好一会，他才低声问道：“大当家，难道，你真的要让他随心所欲？老将军的临终之言，还有南星殿下的大恩……”

最后，他浅叹了声：“这些，咱们死了以后，如何去面对他们？”

穆尚此时，心情却已经平复了。

他道：“那位小殿下，只怕也不会善待我们渊儿，若是渊儿真的喜欢九公主，就让他跟在九公主身边吧。”

“大当家……”陈枳鸿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谁不心疼少寨主呢？

他是看着穆渊长大的，穆渊于他来说，就像是亲生儿子一样。

他怎么会不心疼？

“若是大当家不反对，我也……不会再多言了。”

长廊上，穆渊握住栏杆的那只大掌，不断在收紧。

他苍白的脸，也似在一瞬间，寻回了血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香兰虽然心酸，可这一切，香兰也是开心的，替他开心！

少寨主，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吗？

两人正要进去，却又在忽然间，听到穆尚低声道：“如此，我们也只好早些去见老将军和南星殿下，亲自与他们谢罪了。”

陈枳鸿也叹了一口气，绝望到极点，反倒笑了。

“我这个老家伙，定会陪着你上路，到时，我们一起给老将军，给南星殿下赔罪，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

“呵，有你陪伴，我也就不愁寂寞了。”

穆尚也笑道：“但愿，老将军和南星殿下，能原谅我们对渊儿的教导无方……”

0704章 身后，背着两条人命

穆渊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

跌跌撞撞，或是浮浮沉沉，连如何迈出的步伐，也都想不起来。

只知道，胸臆间有一口血气，一直在翻腾，一直在往上涌。

终于在回到房内之后，他再也忍不住，哇一声，一口鲜血涌出。

“少寨主！”香兰差点就吓哭了！“少寨主，你不要吓我，你怎么样？”

穆渊不说话，面无表情。

香兰立即要转身出门，找大夫去。

却在快要出门之际，听到穆渊哑声道：“不许……找任何人。”

他坐在床上，躺了下去，看着头顶上方，沉甸甸的横梁。

梁柱就像是压在自己的心口上，仿若有千斤重，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父亲走的时候，他年纪尚幼，虽然知道自己身负重任，早就注定了要追随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

但，这样的承诺，对于一个孩童来说，只是一种听话。

并非发自内心。

直到方才那一刻，他甚至还觉得，这件事情，只要义父同意，他就可以不遵守儿时的承诺。

却没有想起来，那是父亲的临终之言。

那不是什么承诺。

那是一种，使命。

从父亲离开人世那一刻开始，便成了他的使命。

挥之不去，永远，都被困住了。

他闭上眼，眼底的酸涩，彻底掩藏了起来。

生命，是否从此再没有半点光亮？

“少寨主……”

“我有些累了，香兰，你回去吧。”他现在不想面对任何一个女子。

任何。

但是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一把推开。

很粗鲁的方式，没有半点尊重。

侍卫将房门推开后，便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