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和他的永远 (完) (1)
黎凯烈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勉强的,薇薇安知道,其实他一点都不想等这三年,这个男人缺乏耐性,但巫维浅也知道,在需要的时候,黎凯烈的耐心的程度甚至会叫人吃惊。
狮子和猎豹对外界的挑衅会用利爪来回答,在等待猎物的时候,却是安静的,安静到令人觉得可怕。
“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纽约,曼哈顿,某事务所的顶层,当奥文打开办公室的门,看清楚里面坐的人是谁的时候,惊喜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戴着墨镜的男人斜坐在椅子上,在他手中的杯子里酒已经喝完了,只剩下冰块,“嗯。”
冷淡的应了声,他头也不擡,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奥文奇怪的在他周围找了一圈,“维尔特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黎凯烈的眼神一动,手里紧了紧,只听啪嚓一声,杯子碎了,玻璃撒了一地,没有化完的冰块滚到地上,慢慢散发出寒气。
他朝他看过来,那副墨镜没遮住底下的眼神,奥文只觉一阵颤栗,他直觉的知道出问题了,“烈?”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
“别问我,也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知道吗?三年之内,别在我面前提起他。”被压紧的嗓音像是琴弦将要崩断,黎凯烈站起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副懊恼的脸色奥文很久没看到过了。
“你还好吧?”他知道一定和巫维浅有关。
黎凯烈摘下墨镜,还没有改变的金黄色的眼睛,针尖般的瞳孔微微收缩,“我会有1095天见不到他,你说我好不好?”
他微阖着眼,“我怕我会想他想的发疯,所以从今天起,你们谁都不准在我面前提起他。”
这是个奇怪的要求,奥文从没见过他这样近似请求的要求,看着以往桀骜不逊的男人为感情这样失落,奥文不得不叹了口气,“我们不提报社杂志会提的,他们会问你们失踪那么久去了哪里。”
“管他们去死,我会重开演唱会,要报道还是不要随他们的便。”从椅子上站起来,黎凯烈把手里的墨镜扔在了地上,与众不同的双眼在光线下反射着光芒。
奥文感到吃惊,“你就要这么出去露面?”
“为什么不?”仿佛什么都无所谓了,黎凯烈踩碎了镜片,盯着奥文,被那双眼睛看着,奥文没办法开口反驳。
三年时间,1095天,26280个小时……无法再细分为分钟秒钟,那会让等待变得更漫长,漫长的岁月,对巫维浅而言,只是睡了一觉,然后醒来。
在此期间,地球依旧在运转,对发生了什么事懵然不知的人们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是在某天,他们忽然又在荧幕上看到了他们的偶像,最耀眼的巨星,有着一双代表欲望的贪狼之眼的——奇迹利欧。
利欧还是利欧,性感迷人的胸膛,会放电的眼神,还有那仿佛充满着雄性荷尔蒙的磁性嗓音,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从荧幕上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他,再次回来,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他的歌还是那么好听,那狂傲自我的作风还是和原来一样,但从他的歌声里很多人找到了不同,更野性,也有了更多的柔情,无法形容这种矛盾的改变,可事实确实如此。
很多人发现,他不再流连花丛,除了媒体刻意的炒作,几乎不再和任何人传出绯闻,当然他公开表示有了最爱之后也一直是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但这次不同,大家都发现,他身边那个神秘的东方人消失了。
那个叫维尔特的男人神秘的失踪了,再也没在公众眼前出现,无论是事务所的办公楼,黎凯烈的家,还是其他别墅,或者酒吧,会所,超市,商店,银行……任何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没有他的身影。
他从奇迹利欧的身边消失了。
不少人猜测他们是不是已经分手,但黎凯烈的行动似乎呈现出相反的状态,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或是在各种奢华的酒会中流连,他全情的投入工作,居然在一年之内连开了四场演唱会。
每场演唱会为期三天,从这个州到那个州,然后又从这个国家到那个国家,也就是他放下了所有专辑制作,突然开始了他的世界巡回。
他让他自己忙的没有任何时间休息,这是歌迷的福音,却也苦了他的经纪公司,不断的和各个城市联系,确认场地,安排时间,协调工作人员。
演唱会总是如期举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在演唱会现场突然停下,然后突然的看着人群续,直到他们的主唱在底下的尖叫声中收回目光,重新拿起话筒。
这次也是这样,这已经是第三年了,他的演唱会在世界各地巡回了一圈,重新回到了时报广场。
曼哈顿,巨幅海报在街头到处悬挂,超大的舞台矗立在空地上,人流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没有买到票入场的人在外面驻足聆听,忽然间,歌声停下了。
“怎么回事?上帝啊,是话筒坏了吗?为什么歌声停了?”听得如痴如醉的人睁开眼到处张望。
“这是利欧的老习惯了,他经常会这么停下,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放心,等一会儿就会好的。”有经验的拍拍那个人的肩膀,“伙计,别紧张,我们还在外面呢,里面的人比我们更紧张。”
被围栏隔开,现场的歌声还是会隐约传出来,会场里,贝斯手鲁克不断拨着弦,急促有力的低音贝斯催促着他们的主唱快点回魂。
人群摇摆着,呐喊着,挥舞着双臂朝上伸展,一双双热切的眼都瞩目着一个人,台上的男人似乎对这一切没有任何感觉,他的目光被台下的某个角落吸引。
那个人戴着帽子,穿着剪裁合身的深色条纹西服,干净的白色衬衣,细条纹的领带,从高往下看,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隐约能看见露出的一点下颚。
他在人群中很显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周围有点格格不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物质将他和所有人隔开,在他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以至于第一眼看过去,无论周围人有多少,总会第一眼看见他。
似乎感觉到黎凯烈的视线,那个人擡起头,几乎找不到一丝瑕疵的脸孔很端正,漂亮到让人觉得傲慢,不可亲近,微抿的薄唇也透露出这一点,那上边有一个细微的弧度,仿佛随时准备给予他人一个冷淡的微笑,而且会有一点点的嘲弄。
即使闭上眼,黎凯烈也能描绘那嘴唇的形状,甚至是上面的温度,它的触感……
看不到场内情况的人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都被等到里面的歌声,就连贝斯声都停了,因为鲁克和其他成员都看到他们的主唱扔下了话筒,朝台下跑去。
这一幕在巫维浅的眼里仿佛很慢,他和黎凯烈的眼神交错,话筒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嗡鸣,或者是他耳边有了一阵嗡鸣,他不确定,眼前只看到一个人,那一瞬间黎凯烈的眼睛里像是冒出一把火,熊熊燃烧着穿透了所有阻碍。
他看起来还是那么耀眼,三年的时间没有改变这个男人的气度,他还是那么狂野不羁,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是魔鬼的诱惑。
他扔下舞台向他跑来,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们互相拥抱对方,周遭的所有事物似乎都远离了,他们没看到歌迷的疯狂,也没听见那些尖叫,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围拢着轰挤上来被警卫和保镖组成的人墙隔开。
“你知道我快要失去耐性了吗?所以你出现了?”任何言语都比不过一个深吻,黎凯烈不要他回答,抱住他的头狠狠的吻他,巫维浅在亲吻的间隙发出笑声,“你有耐性这种东西吗?”
“不过你能等到现在,不去薇薇安那里找我,这么听话,值得奖励。”也不给黎凯烈说话的机会,他抓起他的手腕,黎凯烈撞上背后的栏杆,巫维浅把他压在横栏上,深吻。
这种重逢不知道该算是什么,也许只有混乱这个词能够形容,现场轰动了,鲁克他们简直不敢相信,黎凯烈居然敢冲下舞台,小型舞台也就算了,这种大型的,跳入人群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新回来,直到他们看到另一个人。
“是维尔特。”迪尔举着吉他欢呼,鲁克夸张的叹气,“上帝,我们终于能讲这个名字了,维尔特,维尔,维尔特……”他一口气念了十多遍。
其他人疯狂大笑,莫里斯站在架子鼓后面,“你们有没有觉得……”
“w这个字母开头的词我都快不会念了。”向来稳重的马修煞有介事的点头,莫里斯大笑,其他人也笑,奥文在后台朝他们使了个眼色,马修按动了面前的琴键。
一串琴音在充满尖叫的会场里流淌,欢快的节奏催促着黎凯烈重回舞台,台下早已大乱,他这个主角再不上来,说不定骚乱就会变成暴动。
放开黎凯烈,巫维浅用他熟悉的那种目光看着他,“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偷吃?”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亲爱的维,你后来还吻过薇薇安吗?你知道,它是我的。”宣布所有权,他的手指按着巫维浅的嘴唇,“你的唇是我的,人是我的,我有了这么多,还要别人做什么。”
他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如此特别,他的眼睛已经恢复,灰绿色有着火的温度,也能凝结冰的寒意,巫维浅相信是博德的药剂起了作用,后来从黎凯烈那里确定了这一点,但现在,他要做的不是这件事。
“你欠我一张纸。”他说。
“不光一张纸,我会给你我的全部,相对的,你也要用全部来交换。”深邃的笑意,灰绿色的眼中闪过金芒。
黎凯烈确实恢复到正常人的样子,但情绪高昂的时候如果他不想控制,他一样可以恢复到细胞被过度活化的时候,现在他就不想掩饰。
结婚,这张纸他们等了三年。
“真是热闹的演唱会,你以后要想等我,至少开在人少的地方,要不是工作人员认识我,我可能会进不来。”巫维浅就是巫维浅,他看着周围那些为黎凯烈而疯狂的歌迷,语气不冷不热。
“你知道么,我只能站在舞台上不断的唱歌才能忘记时间,否则还没等到你,我的这里就要碎了。”拉住他的手按着自己的心口,黎凯烈也依然是黎凯烈,他的甜言蜜语总是那么真心,不顾周围有多少人在看着,有多少人在叫喊,他只看着一个人。
那个人勾了勾嘴角,尽管不明显,但看起来很满意,黎凯烈在保镖和警卫的保护下带着巫维浅走上舞台,他不介绍他的名字,也不说为什么要他上来,仿佛是连名字都只能属于他似的,一语不发。
巫维浅站在他几步之遥的地方,“要我看着你唱?”
认出巫维浅的人们情绪沸腾了,有人叫起他的名字,“维尔特!维尔特!维尔特!”
时报广场的超大广告屏上实况转播,巫维浅的特写在广场上最高处出现,从没有以正面留下过多影像的男人,以他独有的魅力瞬间征服了全场。
他站在台上一点都不逊于一身帅气夹克的黎凯烈,在无数尖叫声欢呼声中演唱会的主角拖了把椅子坐下,瞥了眼屏幕上的投影,他不知道从哪里了拿出把吉他,露出一个邪气的笑,“等我唱完这首歌。”
这是黎凯烈第一次在演唱会演唱这么深情的歌,舒缓的曲调洋溢在空中,骚乱慢慢平复,只听见那浑厚深沉的嗓音,轻轻的唱着……
do that to one oi
once is neven enough with a an like you
do that to one oi
i eve enough of a an like you
whoa-oh-oh,kiss like you jt did
……
whoa-oh-oh,baby,do that to once aga……
巫维浅收起了笑意,目光渐渐深邃,黑色的眸子在光下仿佛星辰,那个唱着歌的人没有看台下,始终看着他,黎凯烈和他缠绕的目光在荧幕中仿佛成了有形的东西。
歌声让人沉醉,荧幕上相互凝视的两个人,那眼神更让人沉醉,巫维浅在他的歌声中向他走去,“再一次?”
“当然不够。”醉人的歌声停了下来,黎凯烈张开手臂,两人相拥,荧幕上如实的记录下这个吻,还有当场如雷的欢呼声,口哨声。
永远都不够,他们之间的吻,他们的生活,所有的一切。
永远是什么?当他拥抱住他,这一刻就是永远,就是拥有了世界。
(完)
番外一 礼堂钟声
自从娱乐圈的风云人物、播滚巨星音迹利欧结束他的世界巡回演唱会,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时间。
这一个月里各种报道还是占据着娱乐园杂志的各大版面,只不过新闻标题不是利欧如何如何,而是他又再一次在公众的视线中淡出,引起各方猜测。
有的人再努力炒作也只是昙花一现,有的人却相反,即使什么都不做都会受人关注,黎凯烈就是这种人。
歌迷们习惯了他突如其来无法预期的做法,媒体们也时常在期待,不知道这一次等他再次出现又会给大家什么样的惊喜。
冬日的某一天,这个惊喜来了。
“快!一号机!把广告停下!”导播室里有人拿着一张记忆卡冲进来大喊,所有人全都回头看着他,现在这种时间怎么可能把广告停了,厂商一定马上打电话来投诉。
“别看我!看这里!抢在别台之前马上播放!收视率就是我们的了!”记忆卡插进电脑,说话的人兴奋到满脸通红。
当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好样的!”
不用犹豫,不管这个时段的广告费用有多贵,连请示上面的时间都不想浪费,新闻主播坐到台前,在广告时段插播一条新闻,记忆卡中的画面呈现在每一个电视机前的观众面前。
那是个小型的婚礼,婚礼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曾当众承认自己爱的是男人,并且在许多场合公开示爱的娱乐圈巨星利欧。
他的伙件就是那位偶尔会出现在荧幕上,却总是给人一种神秘感的东方人。
画面中的两个人似乎不是在国内的哪个州,看周围的建筑物,能从他们身后远处的尖顶建筑上找到线索,那似乎是瑞士的巴塞尔大教堂,他们很可能是在巴塞尔。
“天呐,看看我拍到了什么,那是利欧!我拍到利欧了,他们穿着正式的礼服。”拍摄下这段视频的人显然是来旅游的游客,认出了远处的人是谁,不断的吸着气发出赞叹。
远距离的柏摄令画面模糊,直到他们上了桥,从镜头的角度看过去桥面上仿佛蒙着层雾气,他们脚下的激流应该就是莱茵河。
莱茵河绵延悠长,这里临近法国和德国,不知道他们是准备去哪里,还是正从哪里回来,看到这幅画面的人都想起来,瑞士是少数几个法律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
但是在巴塞尔大教堂里举行婚礼?这可能吗?疑问很快被人抛到脑后,主角可是音迹利欧,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整段画面摇摆不定,看到这个视频的所有观众们的内心也跟着激动起伏,导播室里时不时有人冒出压抑不住的尖叫,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全世界的大多数人看到这个视频都无法冷静。
黎凯烈和巫维浅并不知道他们的私事再一次成了公众的焦点,黎凯烈可能知道也不会在乎,自从演唱会结束之后他和巫维浅准备了几天,然后放下了手边的事去履行他们之间的约定。
结婚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对孑然一身的巫维浅来说是这样,对家族情绪淡薄的黎凯烈来说也是这样,所以他先通知了哈希姆一声,将那里作为旅途中的一站,随后就开始了他们的蜜月之旅。
蜜月是黎凯烈说的,可想而知会被另一个男人取笑,笑归笑,巫维浅倒是没有拒绝这趟蜜月的旅行,“少你一个地球不会停止转动,从现在开始我想为自己而话,你也是。”
这是出发前的某一天他说的话,当时他的手里拿着小提琴,穿着睡袍,停下手指转过脸,他的眼神似乎和原来又有了点不同。
自从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回,巫维浅给人的感觉不再那么难以接近,至少对黎凯烈来说,他觉得他的维是真正活了。
以前的他太僵硬,这个僵硬是指给人的感觉,他总是生冷又严苛,现在对别人可能还是一样,但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则有了明显的改变,他比较少奚落他了,时常露出很柔和的表情。
爱情会让人改变,心里想着这句话,黎凯烈的手里端着咖啡,往里添酒,“克劳迪完结了,我还活着,等我死的那一天才是真正的终结。”
“你还没放下?”看到黎凯烈若有所思的说出这句话,那双灰绿色的眸子里掠过暴戾的火光,他放下琴走过去,“你可以厌恶自己的血统,但是不准否定你自己的存在。”
“哦?为什么?”挑起的眉峰有种似笑非笑的神采,黎凯烈显然是知道答案的,只是要他说出来而已。
巫维浅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明知故问,你这套还玩没玩够?”
“我就是喜欢听你说,再说一次,维——再说一次?”他微微眯着眼,拉住他睡袍的带子。
斜靠在沙发上,黎凯烈只穿着棉质的睡裤,半裸的身躯散发热力,眼神就像个恶劣的花花公子,巫维浅弯下腰,对上那双狼一般的眼,钳住他的下颚,“你的命,你的人,现在都是我的,还要我说几遍?”
笑声震动,黎凯烈高兴的大笑,“几遍都不腻,我的维——”
他把他从沙发边拖倒,巫维浅顺势把他压进沙发里,揉了揉他凌乱不羁的头发,“博德的药剂怎么样?不管怎以说,你看起来好多了。”
“据他说是我身体里的某个基因变异造成的结果,他的药剂能让变异的速度减慢,我想我总有一天会追上你,体会到你的感受。”那曾经是黎凯烈一直很介意的,巫维浅经历太多,时间对人的磨砺虽然在他脸上看不见,但内心说不定早已千疮百孔。
“很可惜,你不会有机会知道我的感受。”表示出否定,巫维浅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还是摇头了,黎凯烈不解的看着他,看到他缓缓的说道:“因为我不会让你知道。”
他冷淡的说着,从沙发上坐起来,喝了口黎凯烈倒好的掺了酒精的咖啡,浓烈的味道让他皱眉。
“心疼我,不想让我体会到和你一样的痛苦你就直说,我还不了解你吗?”坏坏的笑,黎凯烈从后面楼住他,他们之间经历过很多曲折,现在早就对对方有了相当的了解。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疑惑的回头,巫维浅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
黎凯烈定睛看了他几秒钟,看到他纯粹的疑惑,埋首在他颈边低笑,“我忘了,你是中国人。”
“这和中国人有什么关系?别忘了你也有四分之一的血纯。”不知道黎凯烈在笑什么,他提醒他,黎凯烈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混血。
“你们总是说的太含蓄。”在他颈边吻了下,黎凯烈退到沙发靠背上一摊手,“我的血管里虽然也有中国人的血,但我出生在哈希姆。”
哈希姆临近沙漠,是个热情又很接近自然的国家,所以黎凯烈的身体里虽然有着克劳迪家族的血统,他的性格里却有一部分感染了来自于哈希姆的浪漫奔放,而且巫维浅也没有忘记,在黎凯烈更年轻的时候做的是哪一行。
“说不过你。”摇头,不想纠缠这种问题,他放弃了。
其实要反驳还是能找到很多依据,比如因为他其安是十“古人”,又比如他曾在英国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英国人总是没有美国人那么夸张……但是他都没有说,黎凯烈嘴角的笑意加深,心满意足的揽住他的肩膀。
“来,我们一起来确定行李箱里要放点什么吧!”他先拿起了那把他进给巫维浅的小提琴。
巫维浅看了眼看起来就很重的琴盒,“那你负责拿行李。”
冬天的阳光总是很暖,从窗口照进来的光线让整个房间色调柔和,黎凯烈抓了抓额前的头发,站在那里,耀眼的就像阳光,“我拿就我拿,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要不要这么肉麻。”巫难浅捶了一拳过去,拳头被黎凯烈捏住,落了个吻。
冬天,空气冷冽干爽,笑声和对话声在房间里就像飘落的羽毛,有种晒过阳光的强暖味道,叫人很容易就会忘记前不久发生的事——即从不存在的“魔法结晶”。
不管是博德的父亲把东西交给别人的时候就已经掉了包,还是在那个“幽灵”手里的时候被他动过手脚,东西都已经不在了,雷德后来有查过这条线索,从费斯屯·凯达那里隐约得到过回答,虽然隐晦不清,但可以确定,那东西以后也不会给人类造成危害,它应该早就被处理了。
这场混乱引起几个国家之间的小矛盾,但也有几个国际犯罪组织被捣毁,从结果上看,不知道这是否就是那两个男人故意隐瞒真相想要的结果。
这已经和黎凯烈和巫维浅无关了,至少在这件事里,他们各自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黎凯烈虽然不确定自己能够和巫维浅活的一样长久,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生命不能按照普通人的年份来计算,由于细胞的活化被减缓,他的衰老也会相对变慢,也许还是会有终结的那一天,而一旦到了那一天……
巫维浅会选择达维拉人祖先那样,就像萨菲罗,那接近死亡的沉睡应该也适合他。
这件事他们曾经理智的讨论过,这就是讨论结果,生命之所以珍贵正是因为它的有限,永生不死并不是件快乐的事,到了今天,黎凯烈和他都能冷静下来面对这个问题了。
从摩擦到融合,他们的关系到了今天已经稳定很多,如果他们是一对异性情侣,那现在就是适合步入婚姻殿堂的好时机。
尽管他们不是男和女,但又有什么关系?
东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他们第二天就启程去了瑞士,巫维浅很喜欢这个国家,而且法律上允许同性结合,和美国某些同样能合法结婚的州比起来,关于这方面的法律体系更完善。
他确实是个做什么都很认真的人,在他准备相关事宜的时候黎凯烈再一次确认这点。
巫维浅假如没有遇到他,假如和女人结婚,他会是个好丈夫,不过,首先要能忍耐他偶尔的冷漠和不浪漫。
但他们之间不用顿虑这个问题,因为黎凯烈面对他的时候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忍耐。
番外 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mr·莱恩。”双手往前环抱,黎凯烈看着镜子里的巫维浅,头一次叫着他的姓氏,半真半假的语气,镜中映出的眼神出乎意料的认真。
“看来我们的侯瑟因王子殿下现在心情不错。”巫维浅穿着一身黑色礼服,顺着抱在他腰上的手臂看过去,在他背后的男人身着淡淡的烟灰色,有隐约的银色细纹在面科里,内敛的颜色和款式,却有种贵族式的华丽。
而他身上,深黑色正式礼服,合适的剪裁,黑与白的格配,令镜中的人散发出成熟男人的干练和稳重,这是巫维浅浅一贯的风格。
看看自己,又忍不住扫了一眼黎凯烈,“订做套礼服都要这么花哨,我看你到哪里都改不了被观赏的习惯。”
对他的嘲弄黎凯烈只是耸起眉毛,“那时候说我穿这颜色好看的可是你,至于被观赏……”他看着镜子里的他,慢慢松开自己的领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系起的领结散落地上,他又挥手往前,巫维浅的白色衬衣被缓缓解开,缓慢的速度,就如同耳边缓慢的话语,“你的心情怎么样?维,这是我们的初夜……”
近于情色的语气,被迷人磁性的噪音演绎,巫维浅的衣领已经敞开,他不疾不徐的拉开黎凯烈手转过身,“到床上去。”
命令式的语气,隐藏了嗓音里的干涸,他脱下外衣走向另一边的大床。
红色的玫瑰花瓣在乳白色的床面上掀的到处都是,也延伸到脚下,这是黎凯烈的杰作,他的野性的浪漫在这个夜晚显得尤其突出。
皮鞋踩过那些花瓣,他前脚才走到床边,身后忽然被重力一下子撞击,扑倒在床上。
“别急,我一定会让你有个难忘的初夜。”撒旦在夜晚用爱语呢喃,黎凯烈覆在他背脊上,压住了他的双臂。
巫维浅早就料到他会来这套,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条绳索,趁黎凯烈不备把他的双手绑到了床上柱上,快速而流畅的动作,就像一个魔术。
转过身,他好整以暇的坐在床沿,“你现在的姿势看起来不错。”
这是张类似于薇薇安家里那样的欧式大床,临近巴塞尔大教堂的特色酒店,这个房间有着明显的巴洛克风格,深木色的床挂从床头延伸高起,黎凯烈现在就横躺在床上,背对着他,适合被享用的姿势。
“帮我解开,我会让你看到更不错的。”他们的初夜不该是这样的,虽然有点情调也不错,但黎凯烈观在已经等不及了,他低沉诱惑的语调在夜色中就充分的进行撩拨。
巫维浅没有回答,微笑着从他背后撩起他的衬衣,因此而忽略了视线之外的东西,凡是野兽都有利爪,绳索被轻而易举的割断,黎凯烈反扑过来,两个人一起跌在满是玫瑰花瓣的床铺上。
“你不觉得花的香味太重?”纠缠之中,巫维浅提出意见,黎凯烈忙着剥开各自的衣服,随口回答,“没有你香。”
“我不是女人。”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巫维浅把附近的花瓣用手扫下去,黎凯烈埋首在他颈边深深呼吸,“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受不了。”
柠檬香味很清爽,那只是某个老牌的须后水的味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在他的身上,令黎凯烈特别的在意,那种严苛傲慢的外表,加上他纯粹的灵魂,还有这淡谈的味道。
他就是他的催情剂。
“就算你想揍我也要等明天,今晚我不会放过你。”
“谁不放过谁还不知道。”
玫瑰花瓣飘落在地,古董时钟在房间的角落里嗒嗒作响,夜是温长的,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等待中的夜晚。
瑞士的冬天很冷,虽然是冬天,房间里的温长却悄然上升,他们在这里住了几天,这几天之中有酒店人员会进来三餐,他们几乎没有出过门。
衣服自然会有人送洗,推开窗就能看到远处的莱茵河,不管想要什么年份的酒,只要同客房服务都说一声,都会有人递以门口,当然,花费多少不在黎凯烈的考虑之列。
而对巫维浅来说,金钱的意义也只在于能交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幸运的是几百年来积攒的财富令他从不用顾虑花掉多少。
离开巴塞尔之后他们又去过许多地方,瑞士是个联邦国,不同的城市总会给人不同的感觉,巫维浅和黎凯烈放弃租车的打算,乘坐火车在瑞士境内转了个遍。
他们滑雪,攀登少女峰,游览图思湖,逛过葡萄园……虽然那里的葡萄还没长出来。
其实这不是巫维浅第一次到瑞士,他也在这里停留过,但这一次的感受很不同,“也许是因为你在的关系。”有一天在火车上,他突然这么说。
黎凯烈用一个吻来做回答,是的,当然是因为他,“我也来过,那时候总觉得这地方的冬天太冷。”他提着巫维浅的手,现在当然改变了看法,因为寒冷他有了更好的理由互相取暖。
巫维浅的体温很正常,但他的体温还是偏高于普通人,因为被他拉着手很舒服。巫维浅暂时忽略了两个男人手牵手坐在一起会有多奇怪。
对于中国人来说,牵手的意义远远大于很多其他的肢体接触。
“你想回去看看吗?”这一天,他们在苏黎世,黎凯烈忽然这么问,巫维浅站在路上停下脚步,“你是说哪里?”
“你出生的地方,你还没回去过吧?”轻描淡写的问着,黎凯烈在他不察觉的时候已经从他一直以来的言行上发觉了这件事,“中国,北京,你就是从那里离开的不是吗?但是你很少提起那个地方。”
苏黎世的天空和记忆中的那片灰白完全不一样,他擡起头,又收回目光,“为什么你会以为我还想回去?”
他的回应很冷淡,但这并没有影响到黎凯烈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