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fferer

林让笑着看他,乐得合不拢嘴。

林让说:“是啊,我的小基基。”

真可爱啊,居然会脸红不吭声,萧队真是纯情。

意想不到的收获又增加了,嘿嘿。

看萧杵泽表情僵硬,满眼都写上震惊,林让才不卖关子:“秘密小基地,爱称‘小基基。’你瞧你那啥表情,搞得我很yellow一样。”

萧杵泽说:“不是很像,是就是。”

“啊?”这次轮到他纳闷了,什么情况?

“你好好开车,别讲话。”萧杵泽心不在焉地拿起手机把玩。

车厢内陷入沉默,和周遭暮沉沉的山融为一体。

并不是萧杵泽他不能接着说,只是他又有什么立场,没够门儿呢,就叫多管闲事。

挺郁闷的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每次和林让呆在一起话总格外的多。

他一大老爷们儿矫情个屁的劲啊......

“小兔子乖乖~把......”

来不及展示手机铃声的优美,萧杵泽赶紧接通电话。

来电显示是陈剑,想来是上次那个案子的进展,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喂,那个小萧啊。 ”陈剑的声音发哑,“晚上出来咱哥俩喝一杯。有空不?”

萧杵泽转过头调低了音量:“老陈,我这几天都不在,有什么事你先说吧。回来有空我们再聚。”

“啊,这样嗖。昨天那个案子有眉目了,给老子气的一晚上头疼。”陈剑在那头叹气。

“你说吧,我听听。”

“那龟孙就是个逼货,你知道他是干哈的吗?他人贩子!做人口拐卖呢!结果他上头出了事儿,钱没到位,也就糊了。这位仁兄居然直接撂挑子把孩子们关起来,准备报复!

他这是干屁,大男人没本事报复在几个丫头身上。我瞧他就是心里变态,他这一把火下去...疯了,真疯了。幸好控制住了,有你们大家。不然多糟心。

现在正在找仨丫头的父母,害,气啊。”

老陈骂骂咧咧地吐诉,他是心疼这仨小孩儿,差点儿丢命。

说起来老陈也是个不幸的人,好不容易在三十岁讨到了老婆,过了两三年才有孩子。一家人本应和乐美满,只赖天有不测风云。

老陈的媳妇儿那天刚好有事外出,便把四岁的孩子托付给放假的老陈带。

父子俩本逛着市集采买着火锅料,等着晚上一家人好好吃一顿。结果局里突发任务,老陈被紧急召回...孩子被落在原地。

待到陈夫人追问他孩子上哪儿去,没见到人影也找不着时,早已为时已晚。

工作和家庭中总得舍去一个,那场事件后老陈又回到了和以前一样的一个人生活,或多或少的在他身上增添了一些颓靡的味道。

男人到了中年一枝花,老陈是个长瓣儿补涨芯的怪咖。工作上他永远精神抖擞,浑身干不完的劲儿。

可一松气儿,也会累的,疲的,乏的......

“是,都可怜,至少仍是幸运的。活着,就是最坏的喜事。”萧杵泽唇边勾一个难以察觉地幅度。

他双眼没有聚焦,像在思考又似在悲凉中浸没。

“算了,回去我找你。”萧杵泽说完,结束通话。

陈剑这些话跟钩子一样,俩人都痛,伤疤是需要捂着而非暴露出后流脓发聩。

“怎么了?”林让忍不住嘴碎,问了一口。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这匹山的圈圈绕弯,等到他觉得已是肉包打狗有去无回,萧杵泽却偏偏在他要‘放弃挣扎时’拉一把。

“前天那场火灾,引出的事。拐小孩子,仨姑娘。”萧杵泽擡手捏了捏额头。

太阳穴突突地跳,头疼。

林让眉毛一扬:“人没事儿吧?”

“没事,现在在寻父母,等着接孩子走。”萧杵泽看着林让点了下头,“饿了,还有多久。你说的不谈工作,放松的。”

“不,你接的电话,我随口关心一下乘客啊。二十分钟准能到。”林让把车窗都降下。

山里的风比空调还凉快舒服。

“我不是为你挂电话,那么迅猛。”

“行,机长欧尼酱请你吃大餐。”

“嗯。”

两人欢愉的声音被风吹散,洒在瓦口的群山上。

山路盘旋,缠缠绕绕一路顺畅来着了瓦口山的镇子上,一下子鲜活了不少。

大街小巷灯火全亮堂着,小商小贩热闹极了,饭菜瓜果的香气四处弥漫,叫人神情一振。

萧杵泽的肚子很合宜的‘咕咕’唱起歌,别过头他耳根子在发烫。

太羞耻了。

“咱先去吃饭,我早饿了。没想到你也是,好巧。”林让取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搁在框中。

萧杵泽声音闷闷的:“好。”

他高冷沉稳的形象就这样被‘咕咕’俩声儿毁于一旦,这不能怪他。

要怪也只能怪,窗外飘来的味儿太诱人。

林让说的大餐就是本地的特色菜,在小镇的最边缘,明明才六点出头,这里却落了一半的垂阳。天色昏黄,倒显得这家小店更加潦破。

这特色小饭店是很普通的茅草屋样貌,并不起眼。

这都能找着林让可得多...多优秀。

“本次航班结束,感谢您的乘坐。”林让嘿嘿一笑,“请记得给你们帅气的林机长五星好评~”

“好评,奖励你五颗小黄星。”萧杵泽被逗得乐乎乎。

两人下车,也没见林让落锁。

他点头示意锁车,林让甩甩脑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领着他往里走。

“哎呀,我当是谁来了,是小让让奥。”屋里走出一个老婆婆,笑得眼睛都眯起和脸上的褶子融为一体,“怎么想起来老太婆我这里了?”

‘小让让’听得萧杵泽浑身一颤,他转过头看本尊却一脸淡定从容丝毫不见僵硬。

想来已是习惯。

本尊本人内心是抗拒的,可无奈至小反驳起义就没成功过。

无奈只能应了,他这是麻木,没有感情。

“张奶奶,想你了呗。”林让脸上乐得跟花开了,“这是我朋友,咋俩一起来的。”

奶奶脸上浮起慈祥的红光,瞅着他笑得花枝乱颤说着还往他胳膊肘拍拍:“哟,这大小伙儿真俊啊,不错不错。这小肌肉真扎实,比小让让强多了,他就一瘦猴。你干活铁定不错。”

萧杵泽捏着手肘,想了想:“张奶奶您好,初次见面很...开心。”

就是您有那么点热情得过火。

“张奶~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做的菜了,好吃的溜溜滴~”林让搀着老太太进屋子,又仰头让萧杵泽跟上。

屋里修筑的很简单,白砖红瓦因年代有些久稍稍泛黄。

看着挺温馨。

不多时,张奶奶便从厨房劳作出来,端了几盆热腾腾的饭菜。

菜香四溢,扑鼻而来。

萧杵泽按住肚子,千万可别再来一次抗议了,即使垂涎欲滴。

一共四个菜,看着挺熟悉可一下子叫不上名。四个菜色泽都很香艳,屋内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油亮可餐。

“这都是小让让喜欢吃的,小伙子老婆子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照着他的喜好给做的。你也别见怪呀。”张奶奶乐呵呵地把碗筷摆放好,“分别是糖醋松鼠鱼、热温鸡、凉拌折耳根和腊肉炒馒头。”

摆盘上不见着多仔细,但足,倍儿香。

林让不知道从哪儿端出两个小杯子,胳膊下还夹着一瓶冰啤:“快来尝尝,张奶奶手艺可好,我打小就馋。”

“嗯。”萧杵泽点头,夹了一筷子——折耳根。

林让笑着不说话,瞧见着他把那根可爱的菜菜送入口中。

拌满红油辣子芝麻和香葱的鱼腥草在进入他口中一瞬后,撞出涩而清甘的滋味,回口再带着淡淡的草酸。萧杵泽挑起眉头,接过林让递来的酒杯一口干下。

啤酒混杂着菜汁独有的味儿,楞得他目光一凝。

萧杵泽揉揉眉心:“这...真上头。”

“吃不惯也没事儿孩子,老婆子还做了其他的菜,来~”张奶奶一夹再一夹,把他原本空落落的碗里堆满了菜。

这一顿饭萧杵泽吃得香喷喷的,美得眼含星光眉梢舒。

和张奶奶告别后,林让索性把车停放在这儿。带着萧杵泽去外边儿转转。

“怎么样,是不错的吧。”林让笑吟吟地看着他,“好久都没来了。”

萧杵泽驻足:“谢谢款待,我是开心的。”

回味着刚下肚的晚餐,凉拌折耳根很…新鲜,以前没听过味道挺迷的,算不上喜欢。热温鸡入味,慢火温煮鲜味儿渗透。鱼他本不爱吃,于是没尝出个好坏,只是外酥里嫩一口下去会淌汁。

最意外的是腊肉炒馒头,他没想过老腊肉碰上馒头居然也能磨出这样的火花。

馒头Q弹富有嚼劲儿,腊肉香且干。混在一块儿倒是使他念念不忘那股味道。

“意想不到的美味啊。”萧杵泽吧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好吃啊,真不错。

“那是,我才不骗你呢。”林让脸红扑扑的眼睛很亮,“走带你看看夜市。”

不得让他恍然想起那天偶遇林让的晚上,那天林让也是喝了酒两颊染起红晕。狭长的眼亮晶晶的很是好看。

像夜里的星星。

“我觉得你不戴眼镜更好看。”话刚出口萧杵泽有些后悔,太冲动了些。他稳住气息憋了句,“你眼睛真美。”

你眼睛真美。

真美。

美。

林让本不太耐酒,喝了些本就有点晕乎。可萧杵泽这句话就像是一□□把他给炸得一懵,小鸟飞转。

“啊?”林让瞪大眼睛,用力眨了眨。

萧杵泽摆摆手,让他往前走,看路别摔着:“没什么。走吧。”

“嘿嘿”,林让一把拉住他的手,脸上荡着笑意,“我听见了,你夸我眼睛好看。”

“那我就不戴眼镜啦。”林让噙着笑,微眯着眼。

看上去到像只纯良的狐貍。

忽然手中一热,萧杵泽惊得一哆嗦忙往里缩。

却不成想林让的手劲儿还挺大,他一下没挣开:“戴不戴随你。”

“欸~”林让借着他挣的力往他身上一靠,攀着萧杵泽肩膀,在对方双目赫然张大时说:

“医生也得学会听取意见,何况是赞美。我的sufferer。”

作者有话要说: 啊,好饿,饭饭好香!

富婆,饿饿,饭饭-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