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戒指

从震惊中逐渐走出来,林让花了一个星期去面对这个事实。

曾经被说去世的人,而如今正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如果这是真的,他希望这场美梦这一辈子都不要醒来,他愿意永远沉溺。

“怎么了?”萧杵泽从冰箱中拿了一瓶冰果汁,贴在林让脸上给他冰冰,“想些什么呢。”

“唔……”接过果汁,林让抱住萧杵泽的腰身,用力往回收,“感觉不太真实,像在做梦。”

就怕梦终有醒来的一天。

“不会的,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萧杵泽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恋人,笑了笑,“有你陪着就满足了。”

“嗯。”林让蹭了蹭他的手。

嗯?他擡眼看了看萧杵泽手指上是有什么,蹭的他脸不舒服。

只见对方的无名指上缠绕了一圈儿邦迪。

不见戒指的踪影。

他不好问出口,又擡眼向萧杵泽胸口看去,好像之前是被串成过项链的。

只不过,现在那里也同样空荡荡。

萧杵泽似乎注意到林让的目光,在对方的脑袋上揉了揉:“把果汁喝了吧,解暑。”

“嗯。”

“水果味,你喜欢的。”

“是的,嘿嘿。”林让抱着果汁笑笑,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封红色信。

表情凝固。

“不开心?”萧杵泽坐到他身边。

“也不算,就是惆怅。其实我一直想问来着,当年不是叶文绉说,你已经走了么。我就以为....”他没坚持说完剩下的话。

“没关系,你想知道我的确应该告诉你,”萧杵泽帮他打开了果汁,“是我考虑不周,忘了你的感受。但他说的没错,我是走了。”

林让眨眨眼,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疼的他倒吸凉气:“那......”

“此走非彼走,”萧杵泽失笑摇了摇头,“当年我被送出去疗养了,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离去。”

呼...一闭眼似乎当年的场景排山倒海的呼啸而来。

窒息的溺水感在他周身盘旋。

没有人,没有光,只有无际的黑暗拉出冗长的藤蔓,系住他的脚往下拉扯。

萧杵泽睁开眼,断开感知神色带了疲惫的意味:“睡吧,我累了。”

“啊...好。”林让一怔,心中难免有了疑惑的种子扎根,他倒不至于今下硬要从对方口中盘问出什么。

如果他愿意说,那自己自然愿意听。

说与不说在现在也没了意义,只要当年的那个人还在就好。

他不再奢望。

抱歉,下次一定会告诉你的。萧杵泽在心里想,他望着林让熟睡的面孔,这是他这几年多么思念的人儿。

他伸手摸了摸林让的脸颊,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晚安。”他喃喃道。

睡梦中,有两道身影重叠了,他们分开又复合,复合再分开。

七年前的林让和当今的林让,分明是同一个人,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只是气质断然不同。

就正是这气质不同,当年的林让更加冰冷恰到好处的礼节却偏偏不失距离的凌冽,而现在则是愈加沉稳内敛周身带着一股成熟儒雅的味道,冷冽的棱角磨得圆滑不少。

“为什么你没回来……”

“你去哪儿了……”

“已经五年了,你知道吗?”

“怎么能忍心留下我一人?”

两道身影同时开口,他陷在原地不知怎么回应。

“对不起。”他低下头。

“对不起,”两道声音顿了顿,随即提高了音量,“有用吗!”

没有,他闭上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蹲下来抱紧脑袋,捂住耳朵。

好痛苦……

“怎么回事?发烧了?”林让把手贴在萧杵泽的脑门上,“唔……也不烫啊。”

翻身坐起,林让看着枕边的爱人,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充实。

他轻轻拍了拍萧杵泽拧紧的眉间,希望对方能放松一些:“做噩梦啦,别怕。给你哼歌。”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他往后靠了靠,握住萧杵泽的手,“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红领巾迎着太阳……

阳光洒在海面上……

水中鱼儿望着我们……

悄悄地听我们愉快歌唱……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好久没唱过歌了,”林让捏了捏手中紧握的手,“唱不好咯。”

“但要是你愿意我以后天天唱给你听。”林让笑了笑,在摸到萧杵泽无名指时,笑容敛了敛。

这是受伤了?

怎么感觉这个邦迪一直都贴着,没有换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搓了搓这个已经翘边儿的创口贴。

大约是胶性不够了,没搓几下这张邦迪便搓落下来。

创口贴之下的皮肤比上周围更白,可林让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止,动作一滞。

瞳孔放大,嘴唇在抖。

手指抚摸上那一片肌肤:“笨蛋么?”

只见萧杵泽左手无名指上,猝然多了一圈儿乌青的纹身印,而印的中央是一个小小的英文单词。

r。

恍若当年他赠送给他的对戒,一圈儿银上只在外侧烫金烙印双方的名字字母。

自己的那枚上刻的为,z。

萧杵泽的那枚便是,r。

“这得多疼呐…”林让重新找了个邦迪给他贴上。

一闭眼全是那乌青的痕迹。

算了,明天再问吧。

依旧是在食物的鲜香中起床,林让打了一哈欠,懒洋洋的磨蹭起身。

“早。”萧杵泽拿已经打湿好的洗脸巾递在他面前。

林让点头接过:“早。”

在洗脸巾带走了残余的困意后,他想起来一件重要事情。

萧杵泽多久跑去纹身的,悄咪咪还不让看。

林让先哼了一口,成功吸引了萧杵泽的眼球:“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萧杵泽:“?”

“别看着我,倒是说啊!”林让看着他,一副不得逞就不罢休的样子。

陷入沉思,他是做了什么错事吗?萧杵泽想,好像大概没有吧…

小岛上清晨的阳光斜斜插进窗口,洒在萧杵泽的寸头上。

在阳光柔和的滤镜下,竟然多了几分可爱。

就像毛茸茸的珍珠,黑珍珠这个想法刚冒出芽,林让就觉得眼前一黑,再接着嘴唇上传来熟悉的温度。

仿佛还带了点儿桂花的香气儿。

“!”林让双手抵在胸前,攀住萧杵泽的锁骨。

氧气就快耗尽,脸上多了层可疑的潮红。

“这样嘛?”他听见萧杵泽松开吻住他的嘴后淡淡的问。

那嗓音酥得像陈年烈酒般醇厚,又粘上沙滩的纯情。

“你突然……”林让咬了咬下嘴唇,“这样干嘛。”

萧杵泽想了想笑着说:“我以为你是不是想要早安吻。”

“因为没想到有什么说的,”他接着补充道,还悄悄观察林让的表情,“你不喜欢?”

丢……

肿么回事,他怎么感觉萧大喵变了。

“没。”林让失口否认,“只是老男人害羞。”

“算了,还是我问,”林让选择放弃挣扎,他敢打包票,只要他不问,对方就不会说,“你的手……嗯,怎么回事。”

萧杵泽愣了愣,看向左手无名指,眼中是说不尽的伤怀。

“抱歉……”萧杵泽的语气特别委屈,要是有耳朵他一定能看到对方耸拉着,“不小心弄丢了。”

“我很抱歉。”萧杵泽垂下头。

“是因为那次火灾吗?”林让问。

“……”沉默了半晌后萧杵泽默默点头,“嗯。”

记得五年前,郊外化工厂的大火。

在意识逐渐离体,消弭之际,他一把攥紧了脖子上的链子,那枚银色的亮戒被他握在手心。

可待他再次醒来时,什么都没了……

不甘心,连最后一件属于对方的东西都从手心溜走。

他才选择去纹了身,就在无名指上。这样就再也不会掉了,他这一次一定会好好守护。

“你是笨蛋吗?”林让语气很认真的看着他,“这,这得多疼啊。”

“不疼。”萧杵泽笑笑。

一见他笑,林让的火气更大:“你怎么不好好爱惜自己,你知道吗,纹身那个针鬼知道他有没有给你换新的。万一生病了怎么办?嗯?”

“不会的,”萧杵泽抱住林让。

“不会什么?”

“不会再把你弄丢了,才不心疼。”

“笨蛋。”

“嗯。”

林让把头靠在肩上:“我也不会再把你弄丢了,一定!”

“嗯,小宝贝儿。”萧杵泽亲了亲他的耳垂。

“干嘛,肉麻啊大喵!”林让别过脸,在消除则看不到的地方,脸红成一片。

他听见萧杵泽在他耳边说:“我的小刺猬永远青春靓丽。”

阳光拉长他们相依的身影,传来阵阵蝉鸣。

日子还很长,好在他们依旧年轻。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全部结束啦,再次鞠躬感谢一路陪伴着我,但一直很高冷的你们,么么哒^3^!

下一本开红茶~

作者一边哭一边笑着给大家挥手说:“大人们挥挥~小的爬去存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