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会消失
“小树拜拜。”
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萧杵泽把小树抱起在这小家伙的耳朵上亲了亲,小树也难得的没反抗。
如同他来时一般,他走后也并没有带走过多的东西。
在书桌上,他留下一封信。
一封纪念以前,又感慨当下的信。致过往敬眼下。
离开后,他联系了叶文舟绉。
“文绉,你方便吗?”萧杵泽的声音发紧,不难听出其中的沙哑感,“我想去你哪儿歇一阵脚。”
叶文绉没有多问,但他也有所察觉,他声音很松活的说:“好啊,特别欢迎你光临寒舍。”
“我打算去你那住一阵。”萧杵泽低下头,看着鞋尖。
“好,”叶文绉回答的很爽快,于其中还伴着出乎意料的亢奋,“想住多久都没关系,我正缺个伴。你多久来,要我去接吗?”
直觉告诉他,萧杵泽这次来的原因很简单。
就是分手,怪不得之前从他嘴里也榨不出什么话。
说来也是神奇,这么久了,他还一次没见过老萧所谓的对象。现在想来,可怕是没机会了。
“不用,我待会就到。”萧杵泽说。
“好。”
冬季的来临比心寒更冷,也更加绝望。
大街上少了行人少了闹腾的活气,萧杵泽捂住嘴巴哈了口气,他看着刚出口的气变成白雾,最后消散在空中。
就好比过往云烟,转瞬即逝。
街边的银杏树光秃秃的,在□□下狰狞地裸露,张牙舞爪的在风中站立。分明秋天才刚刚过去,可眨眼间风一吹的灿蝶飞舞细语呢喃就恍然消逝。
就像是做了梦,梦醒了那种没有来头的怅惘。
迷惘的惆怅。
之后又是一个人,啊不。是新的生活新的开始,也要去认识新的人。
可能不会谈恋爱了吧,至少是当下,萧杵泽搓了搓手,还是被北风吹得发冷。
左手蛇上右手,右手蛇上左手,温度留不下来只是短暂的暖意,就像有些人也留不住。
在这过去的一年里,他算是做到了一个男人该做到的承诺。
他当然也知道,林让的性子喜欢往外蹿收不住,他最开始懒得计较,想着自己喜欢他就好别出格就成,他变得麻木。
知道今天萧予的这张照片才让他如梦初醒,梦回现实。
一盆冷水中藏着冰茬泼在他头上,全身上下都冰透了,也叫他清醒。
理智在感性前总会有些微不足道,悲伤难过不是他乐意去承担的。萧杵泽在寒风凛冽中删掉了与林让所有的联系方式。
就这样吧。
踌躇不前是不对的。
心里知道,可萧予硬是磨蹭了一圈,甚至在医院里观摩起人们的不同表情外貌来以此判断他们是否健康。
在她环游的过身中碰上林让,是她意想不到的意外。
“你在这儿干嘛呢,是有事吗?”林让笑着对她说,带着难以抗拒的温柔,“怎么不过来找我,你好久没问过问题了,下次还是可以找我。”
啊.....萧予愣了愣,她傻站着没说话。
林让还是笑着说:“晚上一起回家吃饭,你哥哥他很想你。晚饭......”
“停,”萧予动了动嘴唇,她不想听下去,“我来领一下资料,林医生。”
林让先是一愣而后释然的笑了,并没与她计较:“好,是陈老师让你来的吧。跟我走。”
“嗯。”萧予低着头,不去看他。
取完资料,萧予说了声谢谢,转头就走。
林让却在后面叫住她:“我知道我和你哥在一起让你不开心,但是...我们之间也没必要做到这么冷漠吧。”
“呵呵,”萧予笑着转身,冷冷的笑了一下,“别,我可担待不起。你不配。”
“是吗?”林让的眼神看起来像是受了伤,水汪汪的但他还是挂着笑,“那很抱歉,让你不开心。”
“不用抱歉的,医生。”萧予摇摇头,往外面走,“你不会懂的,你和我没有什么,你现在和我哥也不会再有什么了。”
“是吗,是不是,我不知道。”林让突然冷下脸,走过去关上门。
刚才萧予说的那些话,他总觉得她在含沙射影的说着什么,可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就是憋不出来。
特烦人的口气。
就算他和萧杵泽两个人怎么了,也轮不上她来指点江山。
林让转着手上的笔,忽然笑出声,就这样吧。
“出来玩啊!”季时换了个新发型,发色又换成了当下最潮流的嫩粉色。林让想了想点头应允,别人都来楼下堵他了,他还能跑得掉么。
“还是去红桃C么?”林让问了一嘴,“有吃的么,给我垫垫。”
“辣条?豆皮?泡泡糖?”季时从包里掏出一堆零食,又默默收回了泡泡糖,“哦不对,吃泡泡糖没用。别吃。”
林让失笑,从他众多的泡泡糖里捏出一块独一无二口味的:“没关系,我还是觉得可以吃。”
季时哼了一声,头顶上的软发也随之摆动。
“叔,快点儿啊!”季时对他家司机喊了一句。
“好的少爷。”司机说。
季时很开心的扭扭,把暖风开到最大,“这样就热乎了,嘿嘿。”
“你下去保准冷,容易感冒。”林让咬了根面筋,还不忘给他泼瓢冷水。
“略略略。”季时冲他吐了吐舌头,带上自己的耳罩,“听不见听不见,王八念经。”
下车亦开门,冷风就争先恐后的往里钻。
季时打了个喷嚏,把自己围成小熊。然后拉起他的手往下冲。
“慢点。”林让说。
“张森在里边儿等着呢。快!”季时拉扯着他撒起丫子往里跑。
张森到了好一会儿,这次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三。
三人见面时互相看几眼笑笑,然后张森就公布了一个大新闻。
“哥哥我要结婚了,”张森一边说一边感叹,“美丽而自由的日子就要离我远去,多么悲伤啊!”
“呸,”季时把小脸皱成一块儿,万分嫌弃的推开张森为他点的酒。
“你活该,”季时又乐了,他重新点了杯莫吉托说是酸酸甜甜的才适合他。
“挺好的,终于有人能治你。”林让抿了口酒,淡淡的说。
“你们怎么就不会为兄弟感到抱歉了,这得多绝望。我是被爱神这了翼的天使,是被丘比特遗落在凡间的宝藏。”张森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口干翻了酒。
“挺好的,我单身更好。”季时砸吧嘴,然后舔了舔嘴皮,他对新上的莫吉托很满意。
“还是林公子潇洒,”张森酸啾啾的看着他,“林公子浪迹天涯,男朋友也不说啥多余话。”
“看看我们,啧啧啧。”张森摇摇头。
提到他男朋友季时忽然想起什么,伸手从包里摸出一封信打在桌上。
“林爷,这可是你小男朋友去年生日给你写的信呢,”季时笑了笑,脸上浮现两坨奇异的红晕,“幸好被我捡到了。”
唔?
信么?这…他怎么会不知道,萧杵泽没有给他说。
林让悻悻地笑了笑,收下信揣进内包:“是吗,那还真谢谢我们小时了,回到家我一定秉烛夜游。”
“嘿嘿,”张森乐呵起来,有了一个小主义,“要不你把你男人介绍给兄弟们认识认识?”
听到张森这个意见,季时点头连连叫好,说:“我也想认识认识。”
现在这个世道上好男人可不多,偶然有幸居然能被林让遇上,可惜了.......不过他倒是还真想看看好男人长什么样子。
“这...”林让脸红了,垂下头没说好也没拒绝。
“不过话说,我在这之后应该不会来酒吧了,”张森忽然说道,说完又挠了挠后脑勺傻笑,不等大家询问他自己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成家了也是一种盼头,那家的姑娘我还挺喜欢。既然结婚了她嫁给我,我自然也不能再做出一些混蛋事。”
“那你刚刚说的都是屁话?”季时酒量好,没多久就见底了又喊了一杯来。
“那叫煽情,为我之后的豪言壮语做铺垫。”张森点了根烟,但没抽,“你们可别思念我。”
林让顺势干掉杯子里剩余的酒,像是沉思了而后又笑了:“说的挺对,没看出来啊张小爷。”
“二木啊,”张森想说些什么,只是动了动嘴皮最后不了了之,“爱你哦~”
“我呢?!”季时头上的小卷毛炸开。
“么么哒!”
“么么叽!”
季时的战场上没有一个人能逃掉,他扇着睫毛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软糯糯的问林让:“那我呢二木哥哥,亲亲我呀~”
林让看着他黑葡萄般水润的眼睛笑了笑:“muA~,我去上个厕所。”
“呼...”林让从包里摸出一根烟,把自己关到厕所隔间。
他靠着门,摸出手机。
张森说的那些话,他亦在内里考虑了良久,不无道理。今年他也三十有二是想安稳过日子的年纪了。
而萧杵泽就正十分适合、满足他的所有需求。
他想,要不现在就和他好好过算了,大家都不再年轻。
就现在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安全感从足底抽空,宛若没有水源的鱼儿。
他编辑了一条讯息给萧杵泽,可谁知‘-来接我。’刚被发送,接着——
一个鲜红刺目的惊叹号落入他的眼底。
-您不是对方好友,请添加后再开始聊天。
那一刻,脚下仿佛出现了一个吃人的沼泽,沼泽下是无限旋转的漩涡。
而他则在不停下沉。
所以,爱会消失么?
作者有话要说: 萧杵泽:我逃。
林让:我追,你插翅难飞。
说个特别悲痛的事情,33和37的锁在尽力改了,一边改一边吐血我可怜的字数……
一共来回,差不多改了七,八遍就是不过。脾气一上来特生气的我……赶鸭子的不改了,好生气╰_╯(可能还是会改,只是现在死鸭子嘴硬,大概正文完结就改。)作者吐了一口老血,拽着头发悲愤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