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承认不爱我有那么难吗?
第123章 承认不爱我有那么难吗?
沈秋韵的膝盖被锋利的碎片划伤,溢出血来。
云风北焦急之下,一把推开陆泊禹,然后冲过去就要扶沈秋韵。
沈秋韵却固执的不起来,她看着云糯,声泪俱下的央求道:“你哥说了,皎皎的手指如果12小时内得不到治疗,就会因为血肿导致畸形,你也是跟你爸爸学过医疗的,你知道妈妈没有骗你……”
“妈妈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你以为妈妈在陆家故意把你推出去顶罪,其实你错怪我了,那份资料本来就是错的,所以才误导了我,可我也坚信就算是你做的,你也是被指使的,我一直在相信你不是吗?”
云风北也诚恳道:“对,任谁看到那份资料上的指纹都会那么想,这事儿你真不能怪妈。”
又来颠倒黑白?
云糯道:“到底是资料错了,还是你故意用手蹭出来的?”
那资料打的仓促,有些墨迹没干透,轻易一擦就会抹花,是沈秋韵故意要替白皎皎脱罪!
而她口中的相信她,也不过是良心不安,自欺欺人的弥补罢了。
仿佛我虽然害了你,但我同样救了你,功过相抵,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可以用一句“可我救了你啊,你不也没事儿吗?”,就能抹杀她所做的恶。
见云糯一定要追究,沈秋韵委屈道:“好,就当是我做的,妈认错,妈给你磕头!”
沈秋韵说到做到,腰一弯,额头就要往碎瓷片上撞,势必要在云糯面前磕个头破血流。
云风北一把箍住她,自然不会让她真磕。
陆泊禹也看云糯不顺眼:“云糯,云阿姨再怎么错也是你妈,你让她给你下跪,给你磕头,你不怕折寿吗?”
云糯怼回去:“是我让她跪的吗?”
“……那也是你逼的!”
沈秋韵这招苦肉计和白皎皎如出一辙,谁弱谁有理被她们学到了精髓。
“想亲情绑架我,也不是不可以。”
云糯说完,沈秋韵仿佛看到希望般抬起头来。
云糯凉薄道:“承认你们不爱我有那么难吗?哪怕你们直接说出诉求,也比特意用亲情恶心我来的顺心。”
沈秋韵委屈的哽咽:“真没有……”
“又想说是我想多了,是我心理阴暗?”云糯自嘲的将裤腿往上提了下,提醒道:“你们看。”
她今天穿的奶杏色的裤子,颜色很不耐脏,稍微有点痕迹就会被注意到。
可裤腿上的血晕开那么长时间了,却没一个人注意到。
直到云糯把裤腿提起来,众人才发现她的脚踝被划出一个伤口。
沈秋韵不由露出心疼的表情,她踉跄的起身,就想去拿医药箱:“我帮你包扎……”
云糯高声道:“不劳您大驾。”
沈秋韵看向云糯的脸色,愣住。
云风北转身就去翻找药箱。
云糯和沈秋韵对视着,定定道:“你不爱我,不要再委屈自己装下去了。”
沈秋韵嘴唇嗫嚅,默默流下的眼泪不知道有几分真情实感。
云糯放下裤腿,幽幽道:“你说你在乎我,爱我,可你扔花瓶的时候都没舍得往云风北和陆泊禹中间扔,你是朝着我扔的,怕碎片溅到白皎皎,你还挡在她床前。”
沈秋韵摇头,急着解释:“不是的,我就是气昏了头,没注意方向,我没想伤你……”
“你或许真的没想伤我,只是我没在你的考虑范围内而已。你顾虑了所有人会不会受伤,唯独没替我考虑。”
陆泊禹皱眉道:“你也太上纲上线了,云阿姨只是没想那么多。”
“你闭嘴吧,”云糯冷声道:“十个手指有长短,你一个独生子又怎么会体会我们多子女家庭的待遇?”
“你爷爷对你爸和周淮京有没有偏颇,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陆泊禹反驳:“周淮京是野种,那能一样吗?”
岂料他话说完,沈秋韵脸上刷的一白,像是被戳中了痛点。
陆泊禹反应过来,尴尬道:“云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皎皎是被拐所生,本也是孽障,和周淮京又有什么区别?
沈秋韵沉重的闭上眼睛又睁开,语无伦次道:“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我怎么没爱过你?我刚被拐进大山里的时候,又害怕又绝望,但我心里特别惦记你。
你那时候才刚四天大,我就每天哭每天想,那么小的你又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你饿的时候会不会哭的很厉害,没了我这个妈,还有没有人想着喂你一口吃的?
我那个时候还有奶,但是当时我担惊受怕到快回奶了,我就想不能啊,万一我被解救了,我还要回家给你喂奶呢……然后我就挤,我用各种办法催奶,挤到后面都开始流血水你知道吗?你知道涨奶有多痛吗?你知道发炎有多要命吗?”
沈秋韵涕泪横流,捂着自己心口道:“为了你能有一口吃的,我乳腺炎发烧,烧到昏迷,大山里穷的连抗生素都没有,那个狗日的用席子把我卷起来等死,我都快断气了还念叨着你们仨,我是靠着对你们的念想才硬生生的挺过来的,你们知道吗!”
这痛苦的经历连陆泊禹听了都心酸,他皱眉看着云糯,仿佛看她极度不爽。
她虽然掉了眼泪,但表情依旧是冷漠的,云夫人都这样了,她居然还能站得像根木头。
“没人情味儿。”陆泊禹冷嗤道。
这时云风北终于找到了医药箱,他听着沈秋韵的口述,泪流满面的跑过来,然后急切的半蹲在云糯面前,拆开碘伏和纱布,就准备给云糯收拾伤口。
他哽咽且专注道:“糯糯,二哥帮你包扎,包好就不疼了,二哥疼你,妈妈也疼你,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行吗?”
云糯不知道云风北落泪是为了沈秋韵还是为了她。
她只是默默移开腿,没让云风北做无效的补偿。
云风北拿着棉签的手僵住,像是被云糯的回避伤到了。
云糯汲气道:“你们的爱确实存在过,只不过随着时间和命运的改变,那份爱已经转移了,它不在我身上了。”
“你或许爱过我,可毕竟你只和我相处了三天,那三天的母爱足以被和你十五年相依相伴的白皎皎所淡化。我只有你一个母亲,但你从不止我一个女儿。你所谓的爱,也只不过介于母亲这个称谓对你限制的枷锁,你觉得你应该对我好,但却做不到真心对我好。
就比如你真的了解过我吗?
你指证我的时候,说白皎皎文雅安静,说我调皮好动,所以伤了手。
可我真的调皮好动吗?我手上的伤不是因为替你挡高空坠物时,被砸的吗?
或许您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吗?
我被砸到手指骨折,痛的躺在地上问妈妈你有没有事儿,您还记得您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沈秋韵神色茫然,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