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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井水很冷, 手指泡在里面红红的，虞明揉搓着衣物回答道：“不累, 对了……”虞明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口袋里将工钱红包递给妈妈：“这个给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虞榕接过那叠不薄的红包，看了看里面的钱，“这个给我干嘛？你这小孩一人在外面闯, 家里又没有亲戚能帮忙, 这钱你留着, 给我没用。”

虞明红着脸，气息不稳：“怎么没用！置办个热水器……”

虞榕笑了一声：“要那玩意做什么？冬天又不长……”

虞明突然生气了, 呛声道：“是啊，人的命也不长！”

虞榕怔了一下, 表情也变了变：“你还是累了，累了和我抢什么洗衣服。”虞明还想反驳些什么, 虞榕的手掌伸了过来，量了量虞明的体温, 随后便虞明手里夺走了衣物, 语气严肃：“别洗了，你都发烧了, 快回屋里躺着吧。”

“我……”虞明被虞榕推进了屋子里，虞明还想说衣服放着让我来，但明显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得虚弱。

虚弱意味着生病。

虞明对生病这件事的熟悉感远超过对任何事情，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刚回到房间，呼吸变得热，喉咙也开始痛。

虞明扑倒在了铺好新床单，新被褥的软床之上。

虞榕几乎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予了虞明，虞明知道这些，也知道虞榕没有强撑，只是虞明也会想要给予虞榕更好的生活环境。

发烧令身体很痛，脑袋也很痛。

虞明体温很高，脑袋烧成了乱成一团。

说到底写小说养活自己什么的……还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呼吸很烫，那些小说里的桥段在眼前晃荡着，一幕又一幕，她会记得她们的，但也会忘记她们的。

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涌出，虞明轻声念着她们的名字，似乎要将她们从记忆里一点点的剥离干净。

虞明睡着的时候很少做梦，唯有生病的时候会做一些梦，一些噩梦。

因为平常很少做梦，所以对于噩梦，虞明也很珍惜。

写小说这件事对于虞明来说就像是自创‘梦’。

不过，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有长期做梦的能力。

虞明想着，想着，万分痛苦的睡着。

*

几天后。

江绒：“你要去找她？找她干嘛？要杀了她吗？”

程真拉上衣服拉链，看向江绒：“是啊，你心软了？”

江绒踢了踢程真的小腿骨：“心软什么，我就是问问你。”

谈不上什么心软，只是没那么想杀。

程真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这样，那走吧。”

“哦。”江绒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但不积极就已经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把那些东西提上。”程真说道。

“哦。”

江绒不太懂，但还是提了那一箱老年人专用的保健奶粉。

最近下了雨，路上泥泞，江绒那干净的鞋面弄出了不少泥点子。

还没到虞明家门口，江绒扶着墙用纸巾擦拭着鞋面，手里提着的保健奶粉也被程真接了过去。

等江绒弄好，程真笑了笑。

江绒把沾了泥巴的纸塞到了程真手里：“你笑什么？”

程真将那些纸巾放进口袋里，轻声道：“笑你像个年轻小姑娘。”

江绒搂住程真的手腕：“可我本来就是呀，我还是你的新婚对象呢。”

江绒终于笑了起来，这很难得。

“呵呵，是啊，我美丽的新娘。”

程真的个子相对江绒来说要高一些，她整理了一下她的裙边，用力挽住她此生的爱人。

她们走在路上，像一对平平无奇的情侣，手中提着好似走亲戚要用的各式礼盒，身后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红色纸片纷飞而起，最终跌落在泥土上。

空中徒留火药的硝烟味，久久不散。

走吧，走吧。

走吧。

别回头。

虞榕和村长商量着置办热水器的事情，虞榕终究是拗不过虞明。

而那村长看到门口出现的两个新人，一瞬间就激动了起来，她难得看到有人来虞家：“虞家的，那两位是你家什么亲戚？”

虞榕看向门口，是两个不熟的小辈：“我哪知道，兴许是人家小姑娘们太年轻看错了，走错门了。”

村长摇头：“不可能啊，我看她们就是往这来的。”

村长是知道虞榕家里情况的，一直都很照顾虞榕，听到对方说要给家里置办热水器也是很高兴，好多村民早就安装了，现在有国家补贴花不了多少钱，但虞榕一直推脱说是用不上，这不是用不上，这是舍不得……唉，这做人啊太节俭了也不好。

看这过来的两个新人，村长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好像见过，但又不确定。

江绒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