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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童,而是卷走了那个装着女娃的的背篓。”老农又点了一口烟,感慨道,“后来我才知道,李兄和徐夫人高义,放下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护着的是被偷偷送出宫的四皇子。”

“你是说……当年的男子丢下装女儿的背篓不是为了舍女保子,而是想要独自冲向蛇口?”金乐娆马上反应了过来,她难以置信地问,“事实怎么可能是这样呢?”

如果事实是这样,那宿知薇……

金乐娆心一紧,连忙去看宿知薇,对方在这段话后已经没了表情,像是被抽走魂灵的木制傀儡,茫然若失地死死盯着面前的坟塚,腿一软,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

“李兄和徐夫人虽然不是重义庄的人,但真的是至仁至义的好人,为了护住皇家血脉,他们先是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去深宫,被心狠手辣的太子杀死自己的亲骨血,又因为追来的巨蟒失了爱女……”老农摇摇头,吐出个浑浊的烟圈,弯下腰清理了一把杂草,“这两件事后,他们二人翻山越岭四处寻找丢失的女儿,结果毫无音讯。徐夫人半年不到便郁郁而终,独留李兄苦苦寻找爱女,后来四皇子长大了,也跟着一起找,就这样找了很多年,直到李兄离世,在病榻前把我叫过去,告诉了我当年真相。”

金乐娆头一次没有在凑热闹中嬉皮笑脸,她安静地站着,心像是坠入了冰冷的湖里,沉甸甸的。

原来,他们不是舍弃女儿保全儿子,放下的背篓是宿知薇父亲向着蛇口一心赴死前对她的割舍,抬起的锄头不是要砸向女儿,而是不自量力地向着巨蟒去拼死抵抗,就在她父母苦苦找寻女儿的那些年,正是不明真相的宿知薇最恨对方的年月。

那宿知薇这些年的恨算什么……

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吗。

金乐娆于心不忍地看着宿知薇,对方悲恸地弯腰俯身,苦痛地攥紧地上的野草,声音悲切,像是要呕血。

“我到底在恨什么,是这些恨才能撑着我渡过水牢里的遥遥无期的漫长岁月,可为什么偏偏告诉我真相如此,可叹,命运弄人……”

金乐娆朝宿危走近几步,咬牙责问对方:“你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把宿知薇关水牢里,难道那些年看到她煎熬难受,你才觉得舒心吗?”

宿危:“她是凡人,凡人修习妖法,如果没有沉郁的妖物浊气做辅助,她早爆体而亡了,水牢里的阴湿潮凉是我花很多功夫才打造的,水蛇也是从妖界抓来的毒物。这不是逼不逼她的问题,如果心软放她出去,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女子,早被合欢宗的那些人分而食之了,更别说做这合欢宗少主了。”

“那你既然想这样做,为什么还要告诉宿知薇虚假的真相,加重她的恨意,让她一个人记恨父母那么久。”金乐娆依旧选择谴责宿危,仿佛这样可以让人心里好受些似的,“在你一句句诱导下,她恨意扎在心里那么多年,如今连根拔除,沾血又带肉,当然会很痛。宿危,你真的是……”

宿危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没和她解释,而是走到宿知薇身边矮身解释:“当年老师离开御迟国地界化为原型,视野看不太清,只能在剧痛中模糊看出个轮廓,也许是看错了,不知你父亲抡起锄头要砸的是我,还以为是朝向襁褓里的你。”

金乐娆站在身边看着这一幕,心想难怪宿危背后有那么深的一道伤痕,她是为了护住襁褓中的女童才没有躲闪,可一开始……锄头朝向的便是她,她一次心软,救了人,也落了伤,还造成了这么多年血海深仇的大误会。

现在宿危心里,想必也很难受吧。

宿知薇杵着脑袋不停啜泣,泪一滴一滴地掉,看不太清身边人。

宿危轻轻牵起她手指,揉开她蜷缩的掌心,把冰凉的琉璃镜微微捂热了才放在她手心:“那些年老师强行逼你学妖法,是老师的错,怪我一意孤行,老师为当初的傲慢和冷漠道歉。”

宿知薇却没有戴上琉璃镜,她泪眼朦胧地抬眸看她:“为什么化作原型会视野模糊,你是疼得还是……”

“腾蛇一族,化作蛇身原型后会看不太清。”宿危解释。

宿知薇想到了什么似的,问她:“那我这些年视线越来也差劲,难道是……”

这次宿危没有瞒她,坦率承认了:“是,小时候你厌恶修行,在学习妖法上一窍不通,老师看不下去,渡了妖法修为给你,把你关水牢逼你修炼。后来你我又……所以你视野渐渐会变差,得依赖琉璃镜。”

宿知薇把琉璃镜丢到一边:“那你为何不愿看我戴琉璃镜?”

“伤身,你虽然是人形却需要长久地依赖琉璃镜,长此以往,会渐渐失了原本的视物能力。”宿危言简意赅,她没有丝毫脾气地低头捡拾起被丢到一边的琉璃镜,轻轻用袖缘擦拭干净,缓慢地给宿知薇戴好。

冰凉的琉璃镜接触鼻梁的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