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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得已地亮出真实身份。
自己当初就是错信了金乐娆的鬼话,没怎么防备叶溪君,差点就被对方给悄无声息地杀了。
“——我师姐啊。”金乐娆犹疑地看了青沙荷一眼,不明白对方怎么这么大反应,她给对方解释,“无论仙宗还是凡间,无人能挑得出叶溪君的错处,她是心慈好善的仙门大师姐,如今更是济人利物的天字辈仙尊,就算要取水,也会用最柔和的办法驱逐生灵,不会伤害一人一物……”
走了没几步,青沙荷一指前面,反驳她:“你说的是前面那个杀出一条血路、把所有吃人的妖兽全杀了还埋坑里的叶溪君吗?”
金乐娆:???
你说什么?
青沙荷抱着胳膊,道:“来,自己看吧。”
滚烫的沙粒在烈日中发亮,连绵的沙丘被西风吹剥成浪的弧度,是旱地涟漪,更是凡间炼狱——因为本该荒凉的沙丘附近,全是妖兽横七竖八的尸体,散落一地的断肢还在痉挛着,在沙子里被烫得蜷来蜷去,鲜红的、果绿的、以及黏腻到发黑的各色妖血泼在大漠里,像是给枯燥的画卷潦草上了个色,眼花缭乱到让人恶心反胃。
她心目中不染纤尘的师姐,神女似的仙师姐,向来爱护生灵的师姐,又是在干什么呢?
那人穿着那身绛紫色的仙尊衣裳,迎着朝她奔袭而来的妖兽,毫不留情地手起剑落,夙念剑下不知沾了多少妖兽亡魂,依旧无动于衷地伫立茫茫大漠中。
“我师姐不该是这样的。”
金乐娆突然有些难过,她不知道自己要维护谁,是在为谁的名声争辩,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可她就是拼命挡住青沙荷的视线,一遍遍地给她解释,“你听我说,我师姐之前不这样的!”
青沙荷沉默地垂眸看她,眼底何尝没有悲哀。
过了很久很久,大漠的沙粒都被血腥熏得差不多了,青沙荷才叹息道:“她就是你的师姐——叶溪君,你也看清楚了不是吗。”
不,不是的,不是的。
金乐娆很想摇头,可当她捂着嘴巴扭头看向那边,那样炼狱似的情景让她怎么能混淆事实,继续骗自己?
叶溪君应该是心怀天下的仙宗大弟子,清冷悲悯的天之骄女,身着一袭又轻又软的雾绡衣裙,让万物生灵都愿意俯首亲近……可这样的叶溪君,是只属于她回忆里的师姐了。
如今的叶溪君,是北灵宗至高无上的仙尊,记忆里出尘脱俗的素衣也换成了瑰姿艳逸的紫缎仙裳,纯白不再,就好似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了俗世洪流,纯一不杂的道心也不在了。
青沙荷闭目合掌,金色臂钏化作极长的战镰,她定定地将那物的柄尾往大漠里一拄,不忍心看更多生灵涂炭的景象了,紧接着,她松手张开双臂,施了个驱散决,对金乐娆叹息道:“叶溪君怎么可能是完全意义的好人呢。”
“你什么意思。”金乐娆怔忪,“我师姐凭什么不能是好人。”
“在你们师尊不闻不问的情况下,她以一己之力为你护下风雨,使你在人心鬼蜮的仙门大宗内安然无虞,你能被养成这样天真的性子,也不知她见了多少卑陋龌龊才能给你撑起这样的一片天……怎么还能要求她成为如你所想的好人呢。”施完法决,青沙荷摸了摸金乐娆的发带,“越是涉及利益的地方越是人心不古,我自幼在青沙古国长大,见惯了父兄的互相算计厮杀,你们那么大的仙宗,人心纷争只会更乱更杂。”
金乐娆不想听,她挡住对方的手,移开目光换了个话头:“你刚刚施了什么法决。”
“驱散妖兽的。”青沙荷笑笑,“你们修仙者不能在此地动用术法,但我们鬼界的人可以。”
“话说回来,哪儿来这么多妖兽,怎么一直往我师姐面前扑,和不怕死一样。”金乐娆纳闷。
青沙荷:“你再仔细听听。”
听听你师姐的剑风是否成调。
“是招妖决。”
金乐娆一直以为师姐只是单纯杀妖兽,手起剑落的同时顺便挽几个剑花玩,原来那不是手酸,而是在无法施展法术的情况下单单用剑风扫出了一曲招妖决。
为什么?
眼前的景象被热浪扭曲变形,像是大漠里的蜃景,答案呼之欲出,却让人不愿承认。
她好像和师姐说过,自己渴了。
师姐不是在盲目杀死妖兽。
而是在给自己看好玉蚁湾的水源,为没有修为的自己荡平前路阻碍。
她们争吵后,师姐不是抛下自己走了,而是去给自己找水了。
第23章 师姐怎么这么快,不合理吧!
“谁要她这样自我感动。”金乐娆闷闷不乐地挪开视线,“我其实也没有多么口渴,用不着她这样。”
青沙荷:???
是谁刚刚和我说口渴的?
金乐娆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