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就一回。”她说。

“一回也不行。”唐笙避开了她的眼睛,哼唧了声,“不要这样瞧我。”

“阿笙……”秦玅观带着鼻音唤她,带着不易觉察的讨好,黏糊糊的,透着无限情丝。

要疯了。

她差点要被秦玅观说动了,唐笙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声。

“我不知道该怎样说。”秦玅观的喉头和语调一样干涩,“我好……喜欢你,心悦于你,你想替我分忧,为我担心,为我难过……”

“我想靠近你,想要贴一贴你,想要与你亲昵……”

她说的是实话,瞧着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唐笙,秦玅观想要将自己整个交给她,控制不住的想要亲近,寻求更为深刻更为有力的触碰。

说这些时,秦玅观也控制不住的红了耳朵,泛起的热意像是在燃烧,唐笙不给回应的话,她的心都要被烧空了。

颈间撒下点点凉意,在这样的氛围里更显冰凉。

唐笙从她的面颊啄起,万般不舍地啄过她的眉心,她的鼻尖,她的唇瓣,她的下巴,顺着颈线一路往下,来到心口。

衣裳裹得太厚了,唐笙掌心触碰到的,皆是一片厚实的柔软。

秦玅观轻喘息,将她圈得更紧了。

这么久没见了,见到了她又是那副病倦的模样,唐笙既很想她,又很心疼她。

秦玅观说的她何尝不明白呢,可她就是心疼,就是不忍心。

叫她拒绝她,她不忍心;叫她不顾她,唐笙更不忍心。

纠结了许久,光顾着掉眼泪的人终于出声了。

“就一回。”唐笙闷闷道,“多了不行。”

秦玅观面颊烫得更厉害了,她用眼神回应她,心跳漏了半拍。

议论军政大事,尤其是展开这张舆图时,宣室殿内都是不留闲杂人的,就连廊檐下值守的也得退避三舍。

阖上眼,周遭陷入昏暗,秦玅观的五感更显灵敏。

唐笙极尽温柔,许多时候都是浅尝辄止,非勾着秦玅观主动贴近索取。

思绪混沌前,秦玅观难得分了心。

她觉得自己真是完了。从生辰日醉酒那回克制不住地将唐笙拉下软屉榻时,她就该意识到了。

她真的太喜欢唐笙了,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喜欢她靠近时的温度,喜欢听她干净温和的声调,喜欢看她打盹时没有精神气的柳叶眼……

朝政上压抑得越久,军务积得越紧急,她从唐笙身上得到了抚慰就更多。

“出了好些汗。”唐笙蹭着她,“不要探出去,久了该着凉了。”

秦玅观应答的喉音近似喘息,唐笙的心随之颤了颤,掌心染上了湿热。

“唐笙……”

“我在。”

“阿笙……”

“我在。”

秦玅观下意识轻唤她,唐笙句句给予回应。

大病初愈,秦玅观累得更快了,早早便睡去了。唐笙同她十指相扣,陪她浅眠了小半个时辰,待她清醒了才服侍着梳洗,更上新衣。

面颊的淡粉还未散去,眼尾染着魇足的薄红,秦玅观靠着榻,懒洋洋地喝着唐笙一勺一勺喂来的药膳,指节都舍不得多动一下。

“漱完口还歇着吗?”唐笙问,“还是我来念折子?”

秦玅观吸走瓷勺中的药汤,抿了抿唇,唐笙的帕子便覆了上来。

“念折子。”她轻咳了声,害的唐笙心又颤了颤。

“安心好了,我无碍。”秦玅观眉眼含笑。

第151章

“道长可是收到那封信了。”

“收到了。”

执一并非能言善辩之人, 多数时以沉默应答。沈长卿语调渐低,渐渐的她们的耳畔便只剩下凛冽的风声。

宽袍衣摆在康健时是彰显典雅仪态区别与短衣帮的利器,在患病时便成了累赘。

沈长卿走得很慢, 上阶时,迈过一道又一道地栿时, 双膝总泛着软, 虽有阿杏扶着,但半身还是控制不住得倾倒。

“这几日还是躺着为好。”执一从另一侧架住她,借足了力,但瞧着却还是离她远远的。

过了侧门,绕过照壁, 便是厢房了。

不远处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亲手?”

“大概是了,不然怎么保住命的?”

“你小声些,免得被人听去了。”

“怕什么,都出去了。”

“不过也是无奈之举啦,谁让她摊上这么个能折腾的爹呢。”

“能坐上官位的谁手上没沾血, 没点手段也活不下来。”

……

阿杏听出这是和她一道被方林二位大人提进府衙的侍女,正欲出声打断, 小臂却被人轻握了下。

为人话题的沈大人面色淡然, 等到脚步声远了才继续向前。

“无碍。”沈长卿缓了片刻,惯常似的为执一打帘。

执一眼眸微动。

沈长卿的指节触碰到风挡前,石青袖袍便已掠过,撑起了前行的道路。

“你先行。”执一道。

沈长卿歉疚一笑, 暗淡道:“尚在病中,连待客之礼都失了。”

昔日光风霁月之人, 如今沦落到了这般境地,单是阿杏听了她的话都忍不住心酸, 更不必说执一了。

“大人且将贫道当作旧友罢。”执一臂间的力气给得更足了,阿杏得以松手,为她们掩好风挡。

沈长卿靠上榻,执一在征得她的同意后,为她把脉。

“太傅的双手,这几日勿要沾水,外出时多准备汤婆子与手笼。”执一浅声叮嘱,并不询问她双手的伤痕从何而来。

她待她这般不同,从不追问过往,也从不好奇她心中所想。

沈长卿想不通,心中也涌动着莫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