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年关不宜打仗?监国东宫开麦狂怼!
第228章 年关不宜打仗?监国东宫开麦狂怼!
说罢。
那两个小家丁几乎没有任何迟疑。
从胖麻子的手中接过那两封密信之后。
便分道扬镳朝着不同的方向奔袭了过去。
翌日。
清晨。
辽东城内。
杨宁看着面庞熟悉的家丁,眼神中不禁生出了几分难掩的错愕之色。
“所以说,父皇当真下了旨意,提前将三皇子杨建的禁闭解除?”
小家丁闻言双手一拱,满脸沧桑的拱手说道:“殿下明鉴,陛下并没有接触三皇子殿下的禁闭。
只是将其禁闭范围,从家中府苑扩大到了整座京城而已。”
“那和取消禁闭又有何差别?”
杨宁深吸一口气,轻轻揉了揉眉心。
眼神中陡然生出了几分无奈之色。
“这封密信除了本王之外,还有谁知道?”
杨宁靠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到。
“回禀殿下,管家一共书写了两封密信,是小人亲眼所见,其中一封是小人星夜兼程送到您面前的这一封。
另外一封,便是送到东宫首辅的杜润大人府上了。
如今,知道这封密信的人,算上小人和另一个家丁,满打满算只有五个。”
小家丁不敢怠慢,双手一拱,便将昨夜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而彼时的杨宁听罢。
则是长呼一口气。
而后将手中的密信重新递给了那个小家丁。
“把这封密信烧了去,就当本王从未看过这封密信,回去告诉胖麻子,此事由杜润大人全权决断即可。”
小家丁闻言,看着杨宁递过来的这封密信。
眼神中不禁生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他本想伸出双手去接,但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开口问到:“殿下,这封密信是有何不妥之处吗?”
“不妥之处自然是有的,你回去吧,杜润大人会告诉你一切的。”
杨宁摆了摆手,而后将那封密信径直塞进了小家丁的怀中。
小家丁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将那封密信塞进怀中,而后冲着杨宁双手一拱。
便准备离开辽东城,回京中复命。
可就在那小家丁刚要离开之际。
沉思了片刻的杨宁却突然起身抬头。
冲着那小家丁开口令道:“记得告诉杜润大人,东北的寒风快停了,但是西北的风吹了过来。
年关将至,莫要让那些跳梁小丑登上大雅之堂。
本王要做的事情尚未出现眉目。
京中的局势,就要多劳烦杜大人了。”
说罢。
杨宁便冲着一旁的小家丁摆了摆手。
小家丁闻言,连忙将杨宁说过的话记在心中。
而后双手一拱,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辽东城。
与此同时。
大乾京城内。
东宫内阁中。
杜润正一脸凝重的望着手中的这封密信。
“这就相当于三皇子杨建的禁闭被当场解除了啊。”
杜润深吸一口气,而后将目光看向了分列东宫内阁两侧的一众文武百官。
“诸位大人以为,此事是否应当进行弹劾?”
杜润说着,眸中陡然闪出了一抹试探之色。
“毕竟是陛下才刚刚下达的圣听,若是此刻弹劾,岂不是和陛下对着干?”
“事已至此,想要破镜重圆是不可能的了,唯有曲线救国这一条路可走。”
“与其弹劾,倒不如深究三皇子殿下的真实想法,找准漏洞,从源头下手。”
“三皇子一派的官员昨夜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个个都喝酒庆祝,或许我们可以从三皇子一派的官员身上下手。”
众官员七嘴八舌的纷纷热议。
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对三皇子杨建的不屑之色。
可稳坐钓鱼台的杜润大人闻言,则是露出了一副犀利的眼神。
而后一步一停的,走到了一众文武百官的面前。
“小打小闹陛下是不会在意的,要做就做好,对症下药才是王道!”
杜润气沉丹田,扬声一喝。
众官员闻言,也全都将目光锁死在了杜润的身上。
而后纷纷拱手称道:“还望杜大人明鉴。”
“年关将近,已是不到半月了。”
杜润背着手,眼神极为复杂的说道:“往年从来都没有在年关之前大赦的先例,更没有针对皇子的罪责赦免。
陛下行此举,已是头一遭了。
关键是,为三皇子殿下请命作保的皇后娘娘。
她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力保三皇子杨建从禁闭当中解脱呢?”
此话一出。
东宫内的文武百官纷纷轻抚下颚,七嘴八舌的再次热议了起来。
“想必,是皇后娘娘为了让陛下过个好年吧。”
“颇有些道理,毕竟今年燕王殿下去东北就藩了,太子殿下又在数月前战死。”
“若是再不把三皇子殿下从禁闭当中弄出来,陛下今年年关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陛下二十那年就开始亲政了,陛下的心性远超常人,怎可以常人之情,度陛下之腹?”
“莫非,是皇后娘娘想要让三皇子殿下去办些事情?”
“若是如此,那此事就只有三皇子殿下可做了!”
“与其在这毫无头绪的乱猜,不如直接到三皇子府上去打探一番!”
众官热议不断,可身为东宫内阁首辅的杜润。
却始终板着张脸,似是没有听到半个预期中的答案一般。
而就在此时。
一个身着黑甲的御道卫猛地闯入东宫大殿内。
而后他单膝下跪,双手一拱,冲着一脸懵逼的一众官员扬声喝道:
“启禀杜大人,诸位大人,东宫外燕王府家丁求见!”
燕王府.....家丁?
东宫百官闻言先是一怔。
可杜润闻言,却是立刻心领神会。
他大手一挥,连忙开口道:“快,请进来!”
“是!”
御道卫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就将那风尘仆仆的小家丁接进了东宫内。
这小家丁经过一夜的奔袭。
脸上都多了几道被风刮出的口子。
头发更是掺杂着许多砂石。
若不是他腰间的那块王府铜牌。
丢在路边,简直和一个乞丐无异。
“小人拜见杜大人,参见东宫诸位大人。”
小家丁即便饱受风霜摧残,但仍没有忘记礼数。
他双手一拱,恭恭敬敬的冲着东宫内的诸公行礼。
东宫内的一众官员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是燕王府内的家丁。
归根结底,大家都是为燕王办事。
怎么说都是一家的。
“为何匆匆来报,可是燕王殿下有何指示?”
杜润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着分列东宫两侧的小太监,为这个小家丁收拾收拾身上。
两侧的小太监心领神会,立刻朝着燕王府的那个小家丁围了上来。
而后上下其手的为其梳头、更衣。
甚至还有两个小太监,将痰盂和茶盏端到了小家丁的面前。
刚见此一幕。
燕王府小家丁明显一愣。
但杜润大人却摆了摆手,示意小家丁安心。
小家丁这才没有继续抗拒,而是双手一拱。
顺着杜润大人给出的话继续往下说道:
“回禀杜大人,殿下说年关将至,东北的寒风快停了,但是西北的风吹了过来,为防跳梁小丑祸乱大计,京中局势还望杜大人多多劳心。”
小家丁没有多加任何的赘述。
只是双手一拱,一五一十的将杨宁所说的全盘告知给了杜润。
杜润闻言,先是深吸一口气。
而后眼神中陡然生出了一抹灵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杜润激动的来回踱步,才刚还受限于三皇子杨建未知目的焦虑,更是瞬间烟消云散了。
“燕王殿下当真是神机妙算啊,老夫明白了,老夫全都明白了!”
杜润说着,更是丝毫不在乎自己形象的大笑了起来。
东宫内的一众官员见状。
则是面面相觑,纷纷露出了一副狐疑之色。
“杜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杜大人,是燕王殿下带的这句话中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还望杜大人明示!”
众官员纷纷拱手说道。
杜润见状,也是强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将心中的激动压下来之后。
这才冲着东宫内的众官员开口说道:
“殿下这是早就算到了这一步。
我们不是一直在纠结,为何皇后娘娘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三皇子殿下放出来么?
燕王殿下已经借风告诉了你我啊。
东北的寒风要停了,这就说明,殿下如今在东北藩地,已经快掌握了大权。
如今在东北,殿下只差最后的几场东风,就能彻底掌握藩地了!
这几场东风或许是一两场战争,或许是一两个人死!
而皇后娘娘或许就是看到了东北战局即将发生变革。
所以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费尽心思将三皇子殿下保出来的!”
嗡——
杜润此话一出。
整个东宫内的一众官员先是一怔。
但很快,众官员便全都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
无一例外,都是千年的狐狸。
脑袋个顶个的好用。
一句话从耳朵里穿过。
瞬间就能想出一个结果来。
皇后娘娘代表的外戚集团。
之所以会如此着急的把三皇子杨建弄出来。
为的。
自然不是什么狗屁的父子情。
更不是为了过一个年关。
萧皇后、乃至整个外戚集团真正的目的。
是想要以三皇子杨建为棋,从大后方反将杨宁一军。
如此一来。
燕王杨宁征服东北的计划,就会被大幅搁置了。
皇后娘娘做了这么多掩饰。
但其最后的真实目的,竟还是想要对燕王殿下下手!
看来。
如今的大乾朝堂,已经开始暗流涌动了。
想必用不了多久,整个大乾官场,就会出现一场翻天覆地的争斗啊!
“如今燕王初入东北,尚且未完全站稳脚跟,若是被三皇子殿下这么一搅合。
那群漠北蛮子定然会趁虚而入,若是如此,殿下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么?
这份功绩,乃是确定殿下为皇储的最后一张牌。
这张牌,更是你我能否出现在未来大乾朝堂之上的一张王牌、底牌。
吾等与燕王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事,老夫以为,哪怕是倾东宫之力,也必须阻止皇后娘娘和三皇子殿下的企图!”
杜润一边说着,眼神中陡然生出了几分慷慨赴死之色。
东宫内的一众官员闻言,全都愣了几秒。
但很快。
众官便纷纷摘下了自己的官帽。
而后将官帽夹在双臂之间。
冲着才刚说出这句话的杜润拱手道:
“杜大人,臣等本就是戴罪之身,若是没有燕王殿下收留我等。
说不定我等早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
今日能有机会报答燕王殿下,我等定然不辱使命!”
众官说着。
眼神中同样生出了几分慷慨赴死之色。
要知道。
这世界上的战争,不只是有在前线的流血牺牲。
在京城中的派系相争。
在朝廷上的无烟战争。
同样残酷!
甚至,后者更能决定一件事的走向。
更能决定这泱泱大乾的国运所在!
只不过。
其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巨大的。
一个队伍站错。
一步走错。
其所要面临的。
便是粉身碎骨,甚至还会连带满门、九族!
进而让整个家族的香火到此为止!
能做出这个决断的,无一不是在拿自己的生前身后名在赌!
而敢下如此赌注的。
三皇子一派的官员中,只有以萧皇后为首的几个亲信敢。
反观站队燕王杨宁的官员中。
敢下如此赌注的。
却是整个东宫!
杜润见如此,便双手一拱,同样将自己的官帽摘了下来。
而后冲着面前的一众官员说道:“既然诸位已经拿出必死的决心,那老夫即刻写一封奏报。
写完之后,老夫带你们直接到养心殿求见陛下!
事不宜迟,来人啊,即刻给老夫砚墨!”
此话一出。
东宫内的官员全都凑到了杜润的身旁。
争先恐后的为杜润砚起了墨来。
可就在此时。
一道清脆的喊声,瞬间响彻了整个东宫。
“杜大人,出事儿了!
才刚三皇子杨建从浣衣局出来之后,并没有回府,而是带着一份奏本直接去了养心殿!”
一个身着红袍的官员,一只手捧着官帽,一只手擦着汗说道。
“三皇子殿下的奏本中写了什么?”杜润猛地开口问到。
“三皇子殿下说,年关将至,为边民休养生息,不宜主动出战!”
红衣大臣双手一拱,满脸激动的说道。
“啪嗒!”
此话一出。
杜润手中握着沾满墨汁的毛笔。
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了宣纸上。
炸成了一团黑雾。
“混账!”
杜润沉默了一秒。
紧接着,他便大手一挥。
直接将那毛笔摔在了宣纸上。
其身后的一众东宫官员见状,也都纷纷开口问道:
“杜大人,您不写折子了吗?”
杜润闻言,眼神中陡然生出了几分犀利之色。
他沉声一喝道:“还写个屁的折子,随老夫去养心殿求见陛下!
老夫要当面问问,这三皇子殿下到底安得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