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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空气，外加失血过多，在这些不利因素的影响下，小二的身体和精神都要去到极限。但他在面对那六人小队时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长剑，他咬牙切齿的瞪过去，随即摆出蓄势待发的架势，如一支上弦的飞箭！

“老大，只是个小孩。”一名护城兵对领头的说。

而那位领头的却说，“上面说了不要留任何活口，老人小孩都不要放过！”

那领头的刚一发话，其余几名护城兵便举起手中的刀剑，显然是要将对面的少年杀死。他们虽然有良知，但不多，本身处于管理层的他们就不会和平民共情，更别提对面还是个必须除掉的敌人。对士兵来说服从命令大于一切，如果有必要，杀死年幼的孩童也不会有任何道德上的问题。

可以说双方都站在必须杀死对方的立场上，在生死之上也不分大人小孩，只要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都得死！

小二瞬发而出，三两下砍死那六个护城兵，对方的剑虽然也将他划伤，但没留下致命伤，但身负如此伤势，他恐怕也无力再战了。在来的路上他已经连续杀了二十多名护城兵，这个战力足矣跻身精英刺客的行列。

小二冲进满是浓烟的刺客组织，昔日入口处聚集的人群此刻都化作尸骸，他们流溅出的血让地面变得黏黏的，在火势烘烤下变成半干的样子，味道也很难以形容。

小二没有直接去往导师室，而是转进住宿区，他此时最关心的人不是养育自己长大的师傅，而是唯一的友人。

也许是内部火势太大，走道处都没有遇到护城兵，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使得小二可以径直冲向小灰住的地方，胆小的他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一定会躲起来的，一定会躲得好好的……

一定……………

其实精明的小二怎么会想不到呢？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幸免于难，大人们都成堆的死，更别提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孩了。

小二推开宿舍的门，小灰就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下的地毯被血染红，这一刻他悬着的心好像被一只冰冷的收紧握住，胸闷心痛。

小二用鹰眼视觉看出小灰的脏器被剑刺伤，这伤是致命的，同时他也看出小灰还活着，也许刺伤小灰的人不想把力气浪费在孩子身上，只是象征性的刺一剑后就走了。

小二步伐僵硬的走过去，他左眼的眉毛紧皱，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也许是内心混乱到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情绪，亦说不出任何话。

这时候他应该安慰对方还是该放声大哭？亦或是愤怒？惊恐？

有时候不做表达就是最好的表达，所以小二选择沉默，他也清楚小灰即便还活着，也离死不远了，这个状态下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是维持生命就已经拼尽全力。

也许小灰静静的躺在这里，维持着最后一点生命，就是为了等小二过来。

小二不说话，他慢慢俯下身，单膝跪在小灰身前，这一刻不需要任何话语，只要眼神交流即可。小灰的意识已经模糊，但当他看到熟悉的面孔时，眼中还是闪过一些光亮，但转瞬即逝。人命就是如此脆弱，在这个没有怪力乱神的时代，普通人被刺中一剑也该死了。

小二的瞳孔像凝结许多年的寒冰，据说只有极低环境下才会生成这种酷似结晶的“冰晶”，它纯粹而又明亮，是相当漂亮的一双眼。但如今这双眼的冰快要融化，颤抖的眼角震出两滴热泪，打在下方染血的地毯上。这是两滴久违的泪，因为小二自懂事起就没哭过，因为他的师傅经常教导他要绝情，要坚强，哭是软弱的表现………

但在这种时刻，软弱一下也没什么吧？

“啊………嗯………”小灰蠕动着嘴唇像要说什么，但喉咙无法发力，只能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小二盯着小灰的嘴唇，靠读唇语看出他说的意思。

“这个东西……留给你了………”这是小灰想要表达的意识，随后小二望向小灰合拢的双手，从中露出照片的一角。

想都不用想，必然是那张照片，小二把照片抽出来后就看见那张粘血的合照，也是他唯一一次与他人的合照。照片中有三个人，高大威武的禁军和两个小孩………

真是讽刺啊……………

与禁军合照的两个小孩，一个被与禁军相同立场的士兵重创，将要死亡；另一个则彻底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今后可能也会对上禁军。

小二会收下这可憎的合照吗？他必然会，因为这可是他唯一的友人留下的最后的礼物啊………

在小二将那合照收进刺客袍内侧的口袋后，本就奄奄一息的小灰放松了身体，就这样靠着床失去了。他在最后眼睛还有一点没闭上，也许是最后还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尽管它并不美丽。

小二替小灰将眼睛合上，最后一次叫他真正的名字：

“杰克…………”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