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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流出。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从入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当归阿刀变作的东西打完最后一拳，他的身体就开始泄气，由十尺高的异形外貌变回原本的鲁珀模样。

“啊？！…麟……你…”恢复神志的归阿刀第一眼便看到面目全非的麟。

她曾引以为傲的金色秀发被灼烧至扭曲发黑。精致的脸蛋被重拳蹂虐至血肉模糊，有几处甚至能看清白骨，一只眼球从眼眶凸出，连着血管……头上的金角被掰断断一根，淡粉色的髓质自断面淌出。

脸蛋如此身上就更不比多说了。

“这是…？这……”归阿刀语无伦次，他朝右边就看到已哭成泪人的青砚，印象中强势的她就从未这样哭过……

他又看自己血淋淋的拳头和占满血渍的破烂衣裳，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这是我做的吧……”

青砚边呜咽边微微点头。

“麟，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我这种无可救药的人…我害死了很多人……也许我该自裁…”

“啪！”一记猛烈的巴掌打在归阿刀脸上，这是麟头一次以【长辈】的身份教训他，麟严厉地说：

“即便发生什么，你都不该产生放弃自己生命的念头？我的孙子不该这样软弱！我做这种事只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呀…这种事用得着理由吗？”

“啊…”归阿刀被麟这巴掌打懵。麟漏风的牙让她的话听着有些不清楚，但她的情感亦传达至归阿刀内心最深处。

归阿刀沉寂一会又说：

“可是麟…我失控了，我无法压抑自己的怒火，一直以来我都以阻止其他人在这片大地杀戮为目标，但如今我也成为那些疯子的一份子。归心麟癫狂的血脉残存在我的身体里，我无法保证自己今后还会不会这样，也许我的存活日后会为这片大地带来灾祸……”

（归心麟：tmd，这种事还能怪我？）

“那我便会杀了你，这是身为监护人的我的责任，你不需要为这烦恼。”

“嗯？”

“刀儿，和奶奶做个约定吧。当你无法自控时奶奶便会出手将你停下，当你彻底发疯到无法恢复时就由奶奶将你制裁。你不会死于他人之手，奶奶不会允许他人结束掉你的生命，一切只能由我亲自………”

“可以吗？就这样。”麟发肿的左眼盯归阿刀的唇，看这唇抖动几下，吐出：

“那便如此吧…………………”

“谢谢你，奶奶……”归阿刀脱力地躺倒在麟的胸怀中，这是他头一次称麟作“奶奶”，这是否说明他已接受麟的身份？和她的亲情？

不清楚，他也只叫过这么一次。

这座废弃移动都市的一切都沐浴在晨光下，一切都迎来新生，新的开始。

在这明媚的晨光中，麟伸手抚摸归阿刀的头，摸到他头皮上两个发硬的凸起，那是还未完全消掉的角。

也许终有一日，当他完全接受自己身份将怒火掌握后，那对威武的大角就又会自头皮上生出吧？取代鲁珀的伪装，显现他真正的模样………

“你之前说过的欲求我也仔细想过，”麟当着青砚的面对归阿刀讲，这话在第三者的见证下是有权威性的。

“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呢？你还能真的放我走不成？麟，不要强迫自己做不愿做的事，这决定可能会令你后悔。”

“那就后悔吧……”麟轻叹，“要走的人终究是拦不住的，我无法困你一辈子。若你执意要离开司岁台离开我们，奶奶不会怪你，奶奶会尊重你的选择，就这样……皇族婚约的事我会安排其他人。”

（雷子姐：太奶奶您该不会真的要……不要呀！！要被女同雷普了！呱——————）

“你该有自己的想法，选择自己去留的权力，自由恋爱的权力，你离开司岁台后就能开始新的生活，遇到过去不曾见过的新人吧？希望你今后生活愉快。”

“你想好今后要去什么地方了吗？”麟问。

“不知道，我从未想过这种问题……我过去只想离开这束缚我的地方，但当真正的自由摆在我面前我又不知该去往何处了，也许我会先绕泰拉转一圈吧。”

“呵呵……环绕泰拉吗…奶奶也曾这样做过，我那师傅安排我的。他当时让我不要飞，不要只走捷径要多绕远路，步行感受脚下的一切，踏过雪原、冰川、群山、荒野、沙漠，游过大海……我总共五年才绕完一圈。”

“那你这旅途中又感受到了什么？”

归阿刀的问法和语调都和万百当年一样，有那么一瞬，麟觉得自己又回到年轻时，她模糊地看到归阿刀身上闪过万百的身影，到最后她也只是追寻这个人的脚步。

于是麟便如年轻时一样回答：

“这种事你只能自己去感受。”

今天到此为止，续更

第三百三十章 火麟岂是笼中物？一遇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