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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是炎国人了？唏……好不光彩。”

“……”归鞘听后没说什么，恐怕万这话的确刺到他心头上，一下就把他最矛盾的身份问题挑出来。

万不亏老辣刁钻，她正式说的第一句话就反将归鞘一军，让这青年陷于尴尬境地。

万：“你觉得自己离开司岁台就等于扯断了身上的枷锁，但其实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还是会被血脉和身份束缚，因为你生来如此。知道吗？这片大地上九成九的人在出生时 他们的一生就已经注定了，剩下那一点则是因为在出生时一无所有，所以才不会被定义。当然……那九成九的人也可以手动归零自己的所有，抛弃过去积累的一切迎接新的开始，我称其为破而后立。”

万顿一顿后说：

“就拿那小二来说，在我看来他人生真正开始是在二十八岁以后，那一年他家破人亡，前半生继承和积累的一切都毁灭殆尽，他在那一无所有中迎来了真正的人生……”

（其实不只有小二，万、万百、山水、哈提也都经历过一无所有。没有经历过这一步的就没法去到最尽，像年就是从来都没体会过一无所有的感觉，所以一直是半吊子）

归鞘不客气的打断万的话：“我对那个小二不感兴趣，难道你要让我家破人亡吗？”

万：“啧啧……你看你甚至没有耐心听下去，那就这样吧，你余生 一辈子就活在迷茫和恐惧中吧。”

归鞘听后更不舒服，他眉头直皱，“迷茫 恐惧？我哪里迷茫？又有什么好恐惧的？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在嘲讽我？”

万看归鞘的反应后更乐了，她放下酒杯翘起二郎腿，两手交叉着放在大腿上，“你为什么觉得我”嘲讽你？还不是觉得我说的内容刺痛了你？若你不迷茫恐惧，若你问心无愧，又怎么会觉得痛呢？

归鞘：“你说的这些都什么歪理？”

万：“这世上哪有什么歪理？只要说得对就是理。无论是真理还是歪理，都是有些道理的。只要你还放不下过去就无法迎来未来，那些你珍视的东西到最后都会变成你成长道路上的绊脚石。”

归鞘：“你是说亲情、家人会变成我的绊脚石？”

归鞘更确信万在胡说八道。

万摊手道，“也可以这么说，但更重要的是你这层身份给你带来的限制。一直以来你做的任何事都不是为你自己吧？我杀人、爱人、掠夺、称霸都只是因为我喜欢，并不是因为有人期望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满足家人的虚荣心。小二守护这片大地也只是因为他想这样做，而不是为表现自己是一个好人。年、令、莫斯提马她们也都是遵从自身的意愿行动。”

万：“但你显然不是这样，你缺乏去到最强必须的主观能动性，你所做的一切本质上都是为了符合司岁台附加在你身上的条条框框，为了表现自己是一个好人，为了不让麟和其他人失望。所以你才那么努力，不惜余力的想要证明自己。”

“………………”归鞘保持沉默，他的理性认为万这是想让他动摇，但感性已不知觉间被万说动。

万：“但长久的这样活着也让你感受到压抑、沉闷，让你对未来产生期望的同时又不自觉的迷茫、恐惧。你总期盼着明天会更好，但每次事实都会让你失望，让你不禁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同时也害怕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死。”

“够了！”归鞘喝住万，他到这就不想再听下去了。

“呵呵，”万冷笑着看归鞘着急的样子，她清楚自己蒙对了。

是的，万之前说的那些的确都是瞎蒙的，她哪知道归鞘骨子里是什么人？只能从他的经历推测出一些，但奈何她看人实在很准，所以一下子就说对了。万若是没有这番能耐也不会成为一国之君，更不会在被驱逐后屡次东山再起。

万掐着嗓子尖声尖气的说：“啊～我这么做麟一定很开心，我这么做一定符合规则道义，别人一定认为我是个好人。你一定有这样想过吧？但为了他人目标，社会准则，道德裹挟做事的人难免犹豫不觉，婆妈腻歪到不行，看不到回报还会自怨自艾，到最后一事无成。”

万的话越说越尖锐，她清楚这样最能触动归鞘的感情，一但一个人情绪不稳定就很容易把控。归鞘是很优秀，但这优秀只限于和同龄人比较，不要忘了他其实才二十出头，一个半大的青年怎么比得过万这样阅历丰富的老妖？万随便一句话都能让他自我斗争好一阵子。

归鞘还是压住了怒火，也正如万说的那样他即便离开司岁台也仍受限于自己的身份。他仿佛是笼中鸟，就像幼年时养的那只麻雀，他以为自己飞出去了，其实仍套着脚铐。

只有强大的自我意识才会产生强大的自我驱动力，进而产生强大的意志。人这一辈子的核心价值不是为交配、财富、权力、名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