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一个拧巴的胆小鬼

第205章 一个拧巴的胆小鬼

“不然我能去哪?”

谢岁杳理直气壮的反问,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有多虚。免费看书就搜:你阅读

越淮目光直直的看向她,两秒钟后,他似乎是没什么话对她说了,转过身便要将她一个人留在卧室。

“你这是在冷暴力我吗?”

谢岁杳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对她有意见可以直说,逃避算怎么回事!

“谢岁杳,你把我当什么?”

越淮挺住了脚步,薄唇翕动,话语中的讽意明显。

谢岁杳微怔,有些没反应来对方问这话的意思。

似乎压根就没想要从她嘴里听到答案,越淮紧接着出声道,

“当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越淮颀长的身影就伫立在卧室门的旁边,背对着窗户,光影自身后蔓延,在他的脸上铺上了一层雾沉沉的阴翳。

让谢岁杳觉得他整个人都陌生了几分。

谢岁杳先前对对方的反应愤愤不平着,眼中只有自己的执着,和越淮对她需求的漠视。

然而却未曾察觉,早在不知不觉中她就已经被对方惯坏了,以至于就连两人生了矛盾,她也是第一时间将过错归结到男人的身上。

恃宠而骄,娇纵恣肆……

谢岁杳先前从来没想过这两个词会用到自己的身上,也此时,即便她下意识的不去想,却也不得不承认,

她在爱里迷失了自己……

女孩长时间的沉默让男人的心一寸寸的凉了下来,他看着女孩怔愣的表情,最终无声扯了扯嘴角,转身迈步离开了卧室。

“砰——”

门被关上的瞬间,谢岁杳被惊醒,下意识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紧接着,她又听到一声……

“咔嚓——”

这是落锁的声音。

“越淮!你居然真的要把我锁在卧室里!”

谢岁杳不敢置信的起身,走到卧室门口用力拍了两下,扬声道。

“好好休息。”

男人低沉无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昭示着他坚定的态度。

谢岁杳站在门后,心急如焚,但同时,心又乱得很,想跟越淮解释什么,但一想到对方的身影,嘴巴又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

什么都说不出。

窗外撒下的日光越来越盛,谢岁杳不知道一个人在床边坐了多久,最终转眸看向床头的抽屉。

她起身,走过去。

这里面除了当初越老爷子给她的传家宝以为,还有越淮送给她的不少首饰以及其他珍贵物品。

对方送她东西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像电视剧里的男人一样大张旗鼓,也不会刻意给她营造惊喜的氛围。他很平常,平常到仿佛只是在路边顺手买的花束一样。

“这颜色衬你,你带着好看。”

“这样的款式你没有,得有一件。”

“想给你买。”

“今天是周五,开心的日子,庆祝你开心。”

“……”

诸如此类的话,谢岁杳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但对方送给她的礼物,最后都会被她收拾进抽屉。

谢岁杳上辈子没戴过这些,她以为这辈子的自己也不需要这些东西。

可实际上,她是喜欢的。

福利院有个小姐妹曾经说她,以为自己是独立自强,无坚不摧的女人,可实际上她就是一个拧巴至极的胆小鬼。

因为拧巴,除了钱以外,她不会接受任何人的示好。因为胆小,即便有让她心动的人或事物,她都不敢去尝试。

她就是一个拧巴的胆小鬼。

可是爱情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胆小而将人拒之门外。

同样,越淮也不会因为她的胆小而放弃她,所以他没有选择放弃那扇门,而是选择了关上。即便知道对方是个只会逃避,满口谎言的胆小鬼,他仍然爱她,仍然想要留住她,即便不择手段……

可是,勇敢的人也会受伤。谢岁杳的拧巴就是捅向他胸口的一把利器。

越淮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他也会疼。

谢岁杳眼神悠长,复杂的情绪在眼底流淌延伸,她的思绪还没有整理清楚,但是身体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缓缓伸出,径直伸向了她最喜欢的那条项链。

那是一条蓝宝石项链。

谢岁杳喜欢它不是因为它有多贵重,而是因为她最喜欢蓝色,尤其是像天空那样的湛蓝色。

小时候谢岁杳所住的福利院很破很烂,她住的那间屋子有十五个人。房子很小,床铺也有限,但是被亲生父母丢弃的女孩太多,她们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死皮赖脸的住在这里,一张床上睡两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时候谢岁杳还跟小,小到连和别人争抢两人一张床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被欺负到蜷缩在床榻最边缘,那张床住了四个人,她们都没有正躺着睡的资格,只能保持侧睡才不会掉下床。

谢岁杳早上醒的最早,因为她睡在最边缘,总是会被人挤下去,她不知道那个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就算对方是有意的,那时候的谢岁杳也不敢与之争执,只能一个人默默从地上爬起来趴在窗台上,透过栏杆仰头看天空。

湛蓝色的,美极了。

湛蓝色很宽松,因为鸟儿可以在其间无忧无虑的翱翔,不需要担心会被挤下去。

……

手指摸上冰凉的链条,谢岁杳出神已久的心思终于落回来了几分。

看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后,她手指先是缩了缩,但动作又忽然停在了原地。

不就是一条项链吗?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可是被大反派压在顶楼窗口都不害怕的女人!

谢岁杳咬了咬唇,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将蓝宝石项链拿了起来……

临近中午,卧室门终于传来了些动静。

“咔嗒——”

开锁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卧室中分外清晰,谢岁杳听见了声音,但她仍旧端坐在化妆台面前,背对着卧室门,没有动作。

越淮见状,眼底幽深更甚。

讨厌到都不想看到他的脸吗?

那就讨厌着吧。

这辈子,她每天都会看到他这张脸,无处可逃。

“吃饭。”

越淮声音很轻,碗底放置在桌上的声音险些将其给掩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