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殿下来了

“不行——”青衣急得眼眶发红:“我家主子还没找到,不能撤。”

她死死攥着衣袖,指节发白,若主子真在此处,此刻撤走岂不是...

县太爷捻着胡须,面露难色:“姑娘且看,这贾府上下掘地三尺都搜遍了,若再耽搁下去,反倒误了寻人的最佳时机。”

他整了整官袍,正色道:“你放心,本官会派人去查,定会找到你主子。”

“青衣姑娘,”掌柜的上前轻拍她颤抖的肩头:“要不咱们先撤吧,我知道您心急,可若真不是贾府所为,咱们在这儿耗着,反倒让真凶得了空子啊。”

杨员外叹了口气:“姑娘放心,人在我的地盘丢的,杨某定会派得力人手去追寻你主子的下落。”

他外冷哼一声,斜睨着贾员外道:“我会让人日夜盯着贾府,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定叫他们插翅难逃。”

青衣咬着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环顾四周,去搜寻的家丁和衙役陆续的回来,并没有任何发现。

“好...”她终于艰难地点头。

县太爷掸了掸官袍,朝衙役们挥手:“既已搜过,都回衙吧。”

贾员外眼中精光一闪,堆着满脸谄笑凑上前去,宽大的袖袍遮掩下,几张银票悄无声息地滑入县太爷手中,

“县老爷辛苦了,这点茶钱给弟兄们润润喉。”

县太爷指尖一捻银票厚度,顿时眉开眼笑:“贾老爷客气了,本官公务在身,就此别过。”

“来啊,送送县老爷——”

待官轿转过街角,贾员外脸色骤然阴沉,反手一记耳光将身旁家丁扇倒在地,

“废物——”他抬脚狠狠踹去:“连个丫头都料理不干净,差点让老爷我阴沟里翻船。”

家丁蜷缩着身子连连磕头:“老爷饶命,是奴才们疏忽,忘了还有一丫头没绑。”

贾员外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突然一把掐住那家丁的脖子,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废物东西,给我听好了——”

他猛地将人掼在地上,靴底碾着对方的手指,“再放一只苍蝇进来,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喂后院的狼犬。”

转头瞥见呆立一旁的婢女,他举起渗血的纱布,暗红的血渍在月白绸料上洇开刺目的痕迹。

他暴喝一声:“作死的贱婢,没见本老爷的血都要流干了吗?”

“奴、奴婢这就去取金疮药。”婢女吓得一个趔趄,拎着裙角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地牢里阴冷刺骨,浑浊的空气里弥漫着霉腐与血腥交织的浊臭。

斑驳的石壁上,几盏油灯投下摇曳的暗影,将两个女子的身影拉得扭曲变形。

倾城口中塞着的麻布,粗糙的纤维磨破了嘴角。她纤细的手腕在铁镣中反复挣扎,磨出的血痕在苍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而在她身旁,江念一的情况更为凄惨。

肩头上的鞭痕与衣衫黏连在一起,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会牵动伤口,渗出新鲜的血珠。

她惨白的脸上泛着死灰,被铁链吊起的手腕已呈不自然的青紫色。

倾城望着她痛苦的模样,泪水在布满血丝的眼眶中决堤。

她多想冲过去抱住念一,可沉重的镣铐让她寸步难移。自责与悔恨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脏。

——若不是自己执意带她出宫,念一怎会遭此大罪?若是念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跟江将军交待。

地牢里响起一声压抑的呜咽,霍倾城喉间溢出破碎的哽咽,这细微的声响在死寂的牢房中格外清晰。

江念一原本低垂的头颅轻轻颤动,她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总是明亮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却仍固执地望向声音的来处。

尽管疼痛让她的面容扭曲,却还是对倾城轻轻摇了摇头,向她示意自己没事。

县衙大堂内,青衣死死盯着门外渐暗的天色,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太子妃与江小姐生死未卜,每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堂上县太爷却还在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时不时与师爷说笑两句。

青衣眼中怒火骤燃,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堂前,一把攥住县太爷的手腕。

“大人——”她声音嘶哑,力道大得惊人:“快去查我家主子的下落。”

县太爷被她拽得一个踉跄,茶盏“啪”地摔得粉碎。

满堂衙役顿时哗然,几个差役慌忙上前要拦。

青衣却死死拽着不放,通红的眼中泪光闪烁:“我家主子若有个三长两短...”

她声音哽咽,却字字如刀:“莫说你这顶乌纱,就是项上人头也保不住。”

县太爷猛地甩开青衣的手,官袖带起一阵疾风:“姑娘,本官已命人彻查全城,可这毫无头绪之事,岂是着急就能解决的?”

青衣急得眼眶发红,声音都带着颤:“定是那贾员外掳走了我家主子,大人你快派人去查查这贾员外。”

“胡闹——”县太爷一拍惊堂木,“今日已将贾府翻了个底朝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贾员外可是咱们青城县出了名的大善人,无凭无据的,岂能随意冤枉好人?”

“大善人?”青衣冷笑一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家主子初到青城县,那贾员外就当众轻薄调戏。如今主子下落不明,在这青城县除了贾员外,还能与谁结怨?大人这般推诿,莫不是要包庇那恶徒?”

“大胆,区区丫头,安敢藐视公堂?”县太爷拍案怒斥,惊堂木震得案几嗡嗡作响,

“查案缉凶乃朝廷大事,岂容你这般胡搅蛮缠?若再扰乱公堂秩序,休怪本官依律治罪。”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向青衣,强压下心头怒火。若非忌惮她身上的官家令牌,早命衙役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叉出去了。

青衣娥眉倒竖,指着县老爷就骂:“狗官,你可知我家主子的身份——”

“便是王侯将相,也要依律行事。”县太爷冷笑着打断,官袍袖口在案上扫出凌厉的弧度,

“本官已破例调动三班衙役,你莫要再得寸进尺。”不过是个仗着家主势力的闺阁女子,也配在公堂上指手画脚?

就在堂上剑拔弩张之际,县衙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如雷霆般由远及近。

守门的衙役连滚带爬地冲进来,面如土色:“大、大人!外面...”

话音未落,朱漆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队玄甲侍卫鱼贯而入,为首的男子一袭墨色锦袍,金线绣制的四爪蟒纹在烛火下凛凛生威。

他面如寒霜,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县太爷心尖上。

青衣顿时红了眼眶,扑通跪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