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当年的真相
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将目光投向于飞舟之上。
暗疫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以至于宗门上下几乎都存在于停摆状态。
如今暗疫退去，不日便能够恢复以往的运作。
随着飞舟缓缓停靠在宗门广场之上。
白青松带领着其他人，缓缓落地，跨步走出。
“宗主就是强大，没想到连暗疫都能够击退。”
“可不是，长老们也是功臣，其余弟子想必也起到了关键作用。”
“今日过后，出征的诸位师兄弟，地位将再度提升！”
弟子们议论纷纷，满脸希冀的望向飞舟所在。
可除了最后方远的出现，便再无任何弟子的身影。
一个不好的想法，顿时从心底升起。
数万人出征，如今却只有寥寥几人回归。
那战斗该是何种惨烈？
原本欢呼的弟子们，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诸位，先处理好宗门的运作。”
“之后我等会追悼牺牲的弟子...”
望着从希冀转化为悲戚的弟子们，萧炎安沉默片刻，便朗声开口。
所有汇聚而来的弟子们，微微点头，也没有过多纠缠。
而随着弟子们离开，燕震北则是带着白青松等人，径直朝着道天峰飞掠而去。
先前没有压着白青松，便是不希望弟子们过于揣测，如今也是时候到了清算的时候。
负责看门的童子，看见白青松带着燕震北等人，顿时面露愕然之色。
全然因为，自家宗主的模样，实在过于狼狈，并且还是被压着前往。
“诸位长老，这是...”
他走上前去，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燕震北等人却并未理会，而是直接带着白青松，朝着山顶而去。
一路上，众人均是沉默不语。
方远则是按照原本的潜入的路线，带领众人径直前往此前关押晏城所在。
楼宇依旧昏暗，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
不用想也知道，这里定然死过不少人。
“关于炼制人丹，我自然没有任何辩解。”
“你们随我来。”
对于这种明晃晃的证据，白青松直言不讳的应了下来。
随后便主动在前面带路。
燕震北等人也不废话，直接跟随他七弯八绕起来。
周遭的空气逐渐升腾其冰凉之感。
就连树木都浮上一层白霜。
周围的环境越发荒凉，树木都因为寒冷的环境而已然枯萎。
前方巨大的山体之中，有着一个被寒霜包裹起来的山洞。
汩汩白气不断从中喷薄而出。
白青松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直接进入洞窟之中。
燕震北等人散发神念，确定周遭没有危险之后，便也跟了上去。
最后的方远，则是遥望眼前的洞窟，眉头微蹙。
很显然，这里似乎是某种冰窟，倘若白青松所说是真实的，那么这里面是什么，心中也已经了然。
众人一同消失在洞窟之中。
后方草丛不断耸动，冒出一个小脑袋。
先前看门的童子，显露出身形，眼底里流露出一抹阴狠之色。
等待片刻，最终小心翼翼的退去，消失也黑暗处。
方远一行人，自从进入洞窟之中，顿时感受到一股极致寒霜扑面而来。
其他人都还好，唯独萧炎安面露难受之色。
毕竟他修行的功法是火属性，在这种地方自然会被压制。
白青松仿佛不受到影响一般，越是深入，脚步便越发快了起来。
跟随在他身后的燕震北，同样也是提起脚步跟随深入。
终于，周遭浮现出一抹湛蓝色的光亮，目之所及，磅礴的寒气袭来。
巨大的荧光珠，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洞窟的正中央，一块巨大的冰棺，静静躺在其中。
走上前去，透明的冰晶之中，似乎躺着一个人影。
燕震北的脚步不由停止，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萧炎安则不痛，眼底里流露出愤怒的神情，似乎已经猜出了什么，眼底里杀意喷薄而出。
白青松也不废话，直接抬手将冰棺盖缓缓挪开。
白色雾气洒落一地，随后显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
那是一张秀丽的绝色容颜，静静躺在棺材之中，宛若睡着一般。
恬静的模样，令人忍不住侧目三分。
毫无疑问，躺在其中的，必然是萧清儿。
全然因为燕震北此刻快步走上前去，眼底里的悲伤宛如长河。
“清儿...真的是你...”
指尖颤抖，想要触碰冰棺之中的人，他声音略带颤抖。
可还未触碰，便被白青松一把抓住手腕。
“你身上带着浓郁的灵力波动，不可随意触碰。”
“否则会破坏清儿身上的封印的最后一口气。”
“她能否复活，全看那一口气了。”
为了避免误会，白青松轻声开口提醒。
听闻萧清儿竟然还封存着一口气，萧炎安眼底里满是不可置信，燕震北更是赶忙收回手。
如今他心中对于白青松此前所说的，信了五六分。
“当年道天宗主身死之前，清儿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自主下山。”
“待到我找到他时，便已经气息全无。”
“道天宗主临死前，便已经布下了炼制人丹的法阵，而我作为操盘手，则是全权接过了这个任务。”
“至于道天宗主身死，清儿莫名失踪，则是我放出的假消息。”
微微叹了口气，白青松缓缓讲述当年所发生之事。
此言一出，萧炎安顿时一把冲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领。
“你需要诓骗于我！”
“当初叔父身死，清儿的魂牌都未碎！”
似乎抓住了言语中的漏洞，萧炎安异常愤怒，额头更是青筋暴起。
燕震北同样表露出质疑之色。
“当初清儿命不久矣...”
“我与道天宗主将之存放于冰棺之中，为的就是封存她的气息。”
“只不过当初冰棺气息泄露，让她的生命一度进入濒危，不得已之下，道天宗主动用秘法，将她最后一口封印，这才导致魂牌碎裂。”
回忆过往，白青松面露凄惨之色，缓缓解释起来。
这番话，听上去漏洞百出，毕竟无人听闻萧道天曾学过这种秘术。
“我知道你们不信。”
“随我来吧。”
“接下来要去的，便是证明我所说全都是真实之地。”
见他们依旧一副防备的模样，白青松了然笑笑，随后在前面带路。
众人自然不会站着不动，燕震北留恋的望了一眼冰棺，随后缓缓离开洞窟。
离开洞窟，白青松并未顺着远离返回，而是朝着洞窟左侧前进。
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周围满是翠竹生长。
此处十分干净，显然是时常有人起哪来打扫。
而随着不断深入，一座小小的院子，坐落在竹林中央。
院子旁，灵草野蛮生长，周遭空气都充斥着磅礴的灵气。
方远只觉得此处空气清新，似乎对于修炼极好。
而燕震北等人则是面露震惊之色。
全然因为，这个地方，他们来过。
萧道天最终身死之地，便是此处。
只不过以往他们都是飞掠而来，并未从下方走过。
谁能想过，在萧道天住所的附近，竟然是萧清儿冰封之地。
白青松并未理会众人，而是径直朝着院子中的房子内走去。
众人快步跟上，可还未进入，一道赤色的法阵瞬间展开。
血色法阵瞬间遮蔽天空，空气中浮现出浓郁的血腥气息。
而随着法阵升腾，燕震北等人则是瞬间警惕起来，纷纷手持剑刃，做好战斗准备。
然而想象中的攻击并未袭来。
反而是白青松缓缓从屋内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枚圆润的石块。
“想必你们看了这个，应该就会相信我了。”
将石块丢在地上，他面露凝重之色。
毕竟如今他没有灵力，自然无法激活石块。
“不过你们想清楚了吗？”
“看了这个，便是知道荒虚古宗最黑暗之事，你们是否还愿意继续帮助宗门提升？”
不等众人动手，他又再次开口提醒。
燕震北的身形顿时一滞，面露挣扎之色。
倘若如同白青松所说，萧道天所做之事，确实为天理所不容。
可他不愿就这么一直蒙在鼓里，加之这恐怕还是复活萧清儿的关键。
萧炎安则是依旧不信，直接走上前去，一缕灵力注入进石块之中。
嗡——
随着淡蓝色的光晕升腾。
在空中交织片刻，形成一道威严的身影。
在场除了方远，自然认出，此人便是前任宗主萧道天。
“青松，想必你看见这个，定然很是惊讶。”
“但这都是为了清儿。”
“我已将转逆法阵的运转口诀留了下来。”
“并且我已经炼化了百人，凑足了百枚人丹，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
“能否复活清儿，全看你的努力，宗主之位，将会给予你最大权限。”
眼前这道虚幻的身影，声音十分虚弱，可却让燕震北等人一阵脊背发凉。
万万没想到，一切都如同白青松所说，竟都是萧道天开的头。
甚至在此之前，萧道天已经炼化了百人！
造成如此杀戮，恐怕都是在这不起眼的小屋之中完成的。
否则也不会有如此磅礴的血腥气息。
说完这几句话，萧道天的身影便逐渐消散不见。
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
白青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萧清儿，甚至炼制人丹的行为，一切都是萧道天所为。
而他本人，则是最为痛苦的。
身为萧清儿的心意者，他需要承受炼制人丹的因果，还要独自承受这个秘密不让他人知晓。
可这一切，都已经摆在燕震天等人的面前。
“我隐瞒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解脱了。”
“如今你们若是认为，此事有伤天和，那从今日起，我便辞去宗主职位。”
“只是希望，你们能留着清儿的身躯。”
“倘若我在外斩杀恶人，攒够足够的人丹，便会回来将之复活。”
也不去看他们的表情，白青松凄然苦笑，早已做好了继续的准备。
燕震北等人一阵无言。
这个消息过于劲爆。
一开始只是认为，白青松通过炼制人丹，用以提升自己的修为。
可如今随着萧道天留影石出现，先前的猜测全都被推翻。
“你怎么就确定，萧道天所说的全是真话？”
“转逆法阵能否唤回清儿都是未知数，就值得你这么做吗！”
看清了萧道天的所作所为，萧炎安也是一阵心寒，但却还是忍不住出言质疑。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白青松无奈摇头苦笑。
“你该知道，只要有一丝可能，我就不会放弃。”
“换做是燕震天，恐怕也是如此吧。”
“哪怕是被世人所唾弃，那又如何？”
“我只要清儿回来。”
眼底里流露出决绝，白青松毫不犹豫的开口。
就算转逆阵法无效，但他也不愿放弃。
这番话如同一根针，刺入燕震北的心中。
这话没错。
就算是换做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完成萧道天所留下的遗言。
哪怕有千分之一的概率，他都不想放弃。
“老燕...”
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萧炎安眼底里流露出难以置信。
在他的认知里，燕震北可是十分光明磊落之人，可如今却从其眼神之中，看到了与白青松一模一样的无奈。
不用说也清楚，换做是他，定然也会走上这条路。
“别说了...”
“只能说，我与他，均是被情所困一生之人...”
面露凄苦笑意，燕震北颓然的摇了摇头。
万万没想到，荒虚古宗竟然有着如此泯灭人性的黑历史。
方远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在心中感叹，真当是一出大戏。
“事已至此，你们想如何都请便。”
“若是可以，我想在这里度过余生。”
说完一切，白青松仿佛卸下了重担，直接坐在院内的石桌前苦笑。
萧炎安等人，则是一阵沉默。
燕震北更是面露悲戚，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早已没有资格去职责白青松。
“有什么事，等之后再说吧。”
“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宗门弟子的情绪。”
当众人陷入自我怀疑之际，方远的声音缓缓传来。
他是真的看不下去这些人演苦情戏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纠结之意。
倘若从一开始，萧道天亦或者白青松，说明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你我都不是仙人，自然有七情六欲。”
“存在私心，自然能够理解，既然要做，那就问心无愧。”
“就算世人不能理解又如何。”
见他们仍然没有行动的意思，方远皱眉开口。
他并非圣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算不择手段也无所谓。
既然需要人丹，换做是他，会抓回作奸作恶之人回来成为材料。
只不过这群人无法跨过心里的道德罢了。
说难听点，便是一群道貌岸然之辈。
“唉，确实如此...”
“既然如此，白青松，你也不用卸去宗主职位，荒虚古宗需要你。”
“至于人丹...莫要再提了...”
事已至此，燕震北也不得不先将宗门情况放在第一位。
而复活萧清儿这件事，他也并未拒绝，只是选择放一放。
很显然那，他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萧炎安目光望向燕震北，自然看出来他的想法。
可又能怎么办呢？
萧清儿是自己的堂妹，如今有复活的方法，虽然有伤天和，但难道他就不能不管不顾吗？
纠结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最终他选择什么都不去想，直接转身离开。
前来搜寻真相的众人，最终也草草收场。
燕震北离开的背影，仿佛老了十岁，可却又莫名带着一丝希冀。
望着他们离开，方远却并未行动，而是望向白青松。
“怎么小子？”
“你是打算同我寻仇？”
感受到他的眼神，后者忍不住苦笑询问。
毕竟殊轻与晏城属于狐族与龙族，又是方远的友人，自己将他晏城抓来炼制人丹，确实不妥。
可那又如何？
自己所做一切，做到问心无愧就是。
哪怕会被报复，他也认了。
“你确实不该对晏城下手。”
“但最后离开的时刻，你也没有出面对吧？”
眼神微眯，方远沉声开口。
以白青松的修为，不可能觉察不到他们离开时的波动。
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显然是没有再将晏城算为人丹材料。
至于为何最后还会追击他们，则不得而知。
“没想到你看穿了啊...”
“我这宗主，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道天峰内，有不少人已经沦落在人丹提升的力量之中。”
“正因如此，我不能让他们觉察到，否则一旦全数进攻，恐会波及到清儿。”
无奈苦笑，白青松开口解释一番。
闻言，方远顿时神色一凝。
“以你的修为，难道还要忌惮他们不成？”
前者可是道主境修士，难道还会被一些天象境的修士威胁不成？
闻言，白青松却是微微摇头。
“你不懂。”
“他们自然无法威胁到我。”
“但你有想过吗？”
“他们不知从何得知清儿的所在，以此作为要挟。”
“虽然我能够通过力量镇压，但谁能保证时时刻刻护住清儿呢？”
“而且此事一旦传出去，荒虚古宗只怕是不复存在了。”
告知自己的苦衷，白青松也是一阵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