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月身世
泽月身世
当铺掌柜急步走来, 手中拿着泽月当的玉戒,“你是~百里勉家的人?百里大公子!”
泽月皱眉,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像书页般一页一页翻腾出来, “张管家!”那圆润的青年管家同这个胖壮的中年女人重叠在一起,陌生带着点熟悉。
“大公子, 真的是你啊!”掌柜一脸惊喜,“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在见到你, 真的是太好了。”
茫茫人海, 再次相逢, 这是好大的缘分!泽月从没想过还能在锦州遇上朦胧记忆中模糊的不算熟悉的人,眼里不由带着点湿润。
周从安在一旁待着, 默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原来书中一直在江月楼的泽月其实也有一个好的家庭好的出身!之所以后来沦落t勾栏, 原是受了百里本家的牵连。
在十几年前,锦州百里主家家主当着锦州一个主事官员, 因一念之间, 同谋反关押至锦州的一个皇室成员有所联系, 被有心之人告之, 从而导致家族满门抄斩。而因泽月家是百里祖母辈旁支,除了他父母,府中下人遣散, 他们所剩亲人虽免于危难, 却也沦为下人贱婢, 发配或发买皆不由己,而泽月便是从此辗转变卖到了南安城, 进了江月楼,隐埋了自己的姓名, 成了有名的泽月。
而泽月也有一个极好的原名——百里瑞泽。还有一个他的弟弟百里鸣歌。
“那你弟可是找着了?”回去的路上,周从安轻声开口。
泽月也就是百里瑞泽低声点头,“嗯,找着了。”
“那……”
百里瑞泽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敛下对弟弟百里鸣歌的各种情绪,嘴角上扬,“他过的很好。至少比我想象的好。”话说的轻描淡写,笑却半分未达眼底。
周从安看在眼里,没有多说。那些书中未写之事她不会再过多的猜测解读,尊重并自己去感知和理解。
夕阳西下,几人向阳而行,夕阳的馀晖将他们的身影照着老长老长,亦如画轴美景。
“快丶快……”
“啊……”
“少君,用力啊,用力,孩子马上就出来……”
“呜……”
“主君,不好了,少君早产,难产啊!”
“一定要保住孩子,孩子……不不,还有大人,大人。”
“遇儿。”周庆容一把握住已经慌张凌乱的周父,对来人严肃沈声道,“大人,如果不行,只管保大人。”
“庆容!”周父震惊大叫,“安儿生死不明,这可是安儿唯一的孩子,唯一的。”
周庆容皱眉,“遇儿,你冷静点。”
“庆容……”
“难道对你关怀备至活生生的络儿竟抵不过连面都没见过的未出生的孩子?”
“我……”
周庆容的话终于让周父清醒了,反应过来满心愧疚惭愧,“庆容,对不起,我……”
周庆容宽慰的把周父抱在怀里。
“大公子,公子,你可万万不能睡啊!不要睡。”
“冷秋,你去丶去帮我叫青竹进去,我……”
“冷秋这就去。”
“少君,再使点劲呀,马上就出来了,使劲……”
“我……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啊快出来了快出来了,少君,快快,再使把劲,马上就出来了。”
“少君……”青竹焦急进来,握住冷清络使劲发白的手。
冷清络紧紧的握住,“青丶青竹,我如果走了,你帮我告诉你家主子,我……啊……”
“啪……呜……”孩子在众人的焦急中,从肚子里滚了出来。
一切尘埃落地。
“不好了,大出血~”
血源源不断的侵染开来,染红了床单,染红了被子,慢慢的侵落在地上,滴落成花,瞬间妖冶的血色花朵开满了满屋满院,乃至整个世界。片刻天地间只剩一片血色,带着浓浓血腥。
“冷清络。”周从安猛地醒来,梦里的血腥味就像在鼻尖一样,那么真实,那么触目惊心。
“怎么了?”百里瑞泽推门而入。
原来天已亮。周从安穿衣下床,“没事。”很久都没做梦,竟无缘无故梦到冷清络来!算算日子,冷清络应该要生了。到那时她还没回去的话,那青竹和流风应该会……
百里瑞泽进来时隐约听到了周从安的惊呼,低沈叹息,“你和冷公子的孩子应该要出生了,我们要赶快赶回去。”即便心里有不舒服,但那冷清络生的是她的孩子,她理应陪着他。
他大度伏小低落的眼神让周从安心一紧,却也说不出什么,紧握住他的手,“阿泽,对不起。”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即便坐实了渣女,也只能这般。
“没有什么对不起,你和冷公子本就是明媒正娶的夫妻,有孩子对他好本就应该,倒是我,我误了你。”百里瑞泽道,眼睛有些失神。一想起冷清络,心里自然一比较,终归会生出一丝自卑来。
“阿泽,你要知道,我是打定主意和你过一辈子的。除非你想离开我,否则我一定会娶你。”周从安听不得他轻视自己的话,拿出明确的态度给他一个定心丸,也是给自己的定心丸。他哪里会知道作为现代女性的她拿出了多大的勇气才选择了他,和他走在一起,还是书中的她。
没有什么话比这话更让他感到心安,让他明白从来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没过多久,几人收拾好后离开客栈。算算日子,他们如今要尽最大可能缩短时间回去,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们当了东西,有了银子,周从安狠下心来雇了一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去。不光冷清络,还有离周府出事的时日也所剩无几。
快出城时,流云看到一家药铺,将马车停下,买些药以备不时之需。周从安随意撩帘向外看了一眼,不巧再次看到了一家有“赵”字标志的酒楼。
知儿小姨可真是牛。周从安不由在心里感叹一声。
这时一辆马车经过,一道利落的暗红身影从马车落下,早就等在门口的人立马迎上前去,“主子,你来了?”
“最近酒楼可还正常?”暗红身影迈着沈稳的步伐走进铺里。
“嗯,酒楼一切正常。”
“阿泽,你可认识此人?”周从安道。
百里瑞泽一看,“赵如思。”脑子里想起了这个名字,老太傅的小女,赵雪知的小姨,他很久前偶然见到过一次。
眼前闪过和赵雪知有些相似的侧脸,周从安犹豫了下慌忙下车,向还未进酒楼之人而去,不想被人拦下,直径自报家门,“赵夫人,我是知儿的朋友,姓周丶周从安。”
赵如思回过头来,一张和赵雪知七八分像的脸印入眼帘,虽比赵雪知大十多岁,但看着相差不了几岁,整个人气质稳重干练,喜怒不显于色。这会只一个眼神,下人就已退去。
赵如思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番周从安,“你就是周从安。”
“夫人知道在下?”
赵如思淡淡开口,“雪知同我说起过。”她有次会南安,远远的瞧见和自家侄儿在一起之人。此人虽衣着朴素,肤色做了些装扮,但身形气质她一看就看了出来,是周家长女无疑。
“赵夫人……”
“同雪知一样,叫我一声姨吧。”
“那从安就不客气了。赵姨,知儿……”
赵如思阻止她的话,“进来再说。”眼睛示意手下将周从安带进内院。她的暗桩遍布整个南司国乃至几国,对于南安城朝中之事,周从安之事,她怎会不知一二。
“赵姨,知儿可有消息了?”一进去,周从安开口。一路走来,没寻到一丝赵雪知的消息,心里越来越不安。
“哦……”赵如思微挑眉,“雪知不是已经在战场上……”
周从安摇头,“我不相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亲眼见到尸首,我便不会丶不能相信。况且如果知儿真如此,赵姨对从安也不会是这般态度。”她眼含期待的看着她,“知儿找着了是不是?”
听到这话,赵如思心生欣慰,周庆容长女外形虽瘦弱了些,但还不算太差,自己落的这般田地也不忘关心她那侄儿。
“目前我也不知,探查出一些线索,她应该无性命之忧。”赵思如道。
“真的!太好了!”周从安激动,“那她在哪里,我能见到她吗?”她就知道,知儿不会死的,知儿一定会活着。她的运气不可能那么差,在这里好不容易得来的朋友,怎会轻易消失。
“如今还不是时候,以后你们总会相见。”赵思如叹息,“离那场战役已过了三个多月!既然你无碍,还是早些回南安城,你父母亲他们……”她顿了顿,“一直在等着你。”终是没有将得到的消息告诉她。
“嗯。”周从安点头,没察觉有异。
“这里离南安城还远,我派些人护送你们。”
终于有了赵雪知的消息,周从安心踏实了些,以后不再在路上寻觅逗留,拒绝了赵如思的好意,直奔南安。也不知周府现在是什么情景!
书中的这个时候,南安城的局面已经发生改变。不知现在唐兮羽是否已经输了?夏东摇应该没事吧!周府?
周府!在驿站停驻休息的周从安猛地惊醒。书中的周府在周从安随着t夏东瑶之行时,周母被诬陷贬官,带着周父回乡,途中被人追杀身死,从此周从安孑然一身。
好久不曾清晰的想起书中剧情在这一刻奔腾而来,冷汗不断的从她的额头落下。
次日,不算宽阔的道路上,响起马车车轮碾压声和马蹄哒哒声,迎着冬天难得一见的明媚阳光,一辆略带破旧的马车出现在斜阳里。
“流云,再有两日就到南安了!”木珊驾着马车同一旁的流云说道,语气带着一丝轻松期待。
流云还没有开口,木素从马车里出来,“是啊!到时你吃肉包子吃个够。”她们几个,就数木珊最好吃,可喜欢吃那肉包子了。
“昨晚行了一晚,不
是让你休息,怎出来了?小姐和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流云皱眉。
木素嘿嘿一笑,“没事。”而后小声道,“我就是和小姐坐一起有些不自在!出来和你们坐一块还舒服些。”
木珊难得扬了扬嘴角,“你呀就享不得什么好。”
夕阳下,草木从中,流光微闪,流云神情一顿,“木珊小心。”
木珊心领神会,大喝一声,马车停下。
百里瑞泽撩帘,见外面异常平静,偶闪流光,嘱咐周从安,“从安,待会你可要小心些。”说后起身出去。
周从安心一紧,抓住他,“又有人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