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补充体力
“吃的?”
阿瞒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目光死死盯着阿花手中那几颗小小的野果。
那些果子并不饱满,表皮泛着青黄,有些地方还带着擦伤的痕迹,可在他眼里,却比世上任何珍馐美味都要诱人。
见到野果子之后,阿瞒露出兴奋的表情。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腹中翻涌的饥饿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尝到食物的滋味了,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一把钝刀反复刮擦。
强烈的饥饿感让他迫不及待的把果子拿在手里,可正当他要狼吞虎咽的时候,低声问道:“阿花姐,你是不是还没吃?”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野果,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可动作却忽然顿住了。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阿花消瘦的脸颊上,那双总是明亮的眼睛此刻也带着疲惫。她真的吃过了吗?还是……
这两天时间,他在峡谷内搜寻了大片的范围,却并没有找到能吃的野果。
峡谷里荒芜得可怕,除了嶙峋的怪石和干枯的荆棘,几乎看不到任何生机。
他翻遍了每一处角落,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可最终只找到几株苦涩的草根,根本无法下咽。
他担心这附近根本没多少野果,阿花把自己的口粮省出来给他。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紧,手里的果子忽然变得沉甸甸的。如果阿花为了他而饿着肚子,那他宁愿自己再忍一忍。
“我吃过了,阿瞒快吃!”
阿花的声音轻快而坚定,像是怕他不信似的,她迅速从怀里又掏出一颗野果,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大口。
果肉在齿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汁水微微溢出她的唇角。
阿花说着又从衣服内掏出一个野果子,为了让阿瞒相信,她在野果子上咬了几口。
她嚼得用力,甚至故意夸张地咂了咂嘴,眉眼弯弯地冲他笑着,仿佛在证明这果子有多么美味。
“看到没,我有吃的。”
她晃了晃手中被咬过的果子,果肉上还留着清晰的齿痕。
阳光透过崖壁的缝隙洒落,映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笑容显得格外明亮。
阿花看着阿瞒,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只要他好好的,她什么都愿意做。
阿瞒能好好的活着,就是她最大的欣慰。
见他终于放下顾虑,她的心也跟着轻松起来,仿佛连峡谷里沉闷的空气都变得鲜活了几分。
“那好,我也吃了。”
阿瞒不再犹豫,抓起野果子就往嘴里塞。果子的酸涩在舌尖炸开,可他却觉得无比甘甜,饥饿的胃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抚。
阿瞒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好几个野果子都只剩下果核。
他吃得极快,甚至来不及细细咀嚼,果核上残留的果肉都被他舔得干干净净。
直到最后一颗果子下肚,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干涸的喉咙终于不再火烧火燎地疼。
等吃完之后,阿瞒稍稍恢复了些体力,他疑惑的问道:“阿花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仍有些沙哑,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可随即,一个更大的疑问浮上心头——百丈崖是绝地,阿花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百丈崖可是万木村乃至整个巫族的禁忌之地,没人能活着从这走出去。
传说中,崖底盘踞着凶兽,毒瘴弥漫,连飞鸟都不敢靠近。凡是失足跌落的人,从无生还的可能。
按道理来说,阿花应该熟知百丈崖的位置所在,不应该掉落下来。
她从小在万木村长大,对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怎么会误入这片死亡之地?
“是阿诗玛控制了我,不仅得知了万木村的消息,还将我推入悬崖。”
阿花的声音微微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时刻——冰冷的指尖掐住她的后颈,耳边是阿诗玛阴冷如毒蛇般的低笑,而后便是呼啸的风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坠落……
阿花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浑身不由的打着冷颤。
她的脊背绷得笔直,嘴唇轻轻颤抖着,仿佛崖底刺骨的寒风仍缠绕在她身上。
那一瞬间的失重感、耳边呼啸的风声、以及濒临死亡的恐惧,至今仍如影随形,让她在午夜梦回时惊醒。
“又是阿诗玛!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阿瞒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眼底燃着熊熊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那个名字嚼碎一般。
阿诗玛——这个阴魂不散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在意的人,他绝不会放过她!
阿瞒咬牙切齿的说道,对阿诗玛的恨意更增加了几分。
恨意如毒藤般在他心底疯长,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发誓,终有一日,他要让阿诗玛血债血偿!
虽说是金鸣村的人在攻打他们,可阿诗玛同样是国师的敌人,前不久还想对他们下手。
这个认知让阿瞒的心沉了沉。
阿诗玛不仅阴险狡诈,更可怕的是她行踪诡秘,手段狠毒,远比明刀明枪的金鸣村更难对付。
从这点来看,阿诗玛也是他们的敌人,并且有可能是比整个金鸣村更加强大可怕的敌人。
阿瞒的眉头紧紧皱起,心底涌上一股沉重的压迫感。
他们不仅要面对金鸣村的围剿,还要提防阿诗玛在暗处的算计,前路越发艰难了。
秦安的目光落在阿花的腿上,低声问道:“阿花姑娘的腿也是掉落悬崖的时候摔伤的吧?”
他的视线停留在阿花那条不自然地弯曲着的腿上。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带着一丝不忍。
阿花点点头,轻描淡写的说道:“嗯,是摔伤的,我运气不错,刚好落在水中,没有丢掉性命,只是断了一条腿而已。”
她甚至微微笑了笑,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而不是自己血肉模糊的伤腿。
只有那苍白的嘴唇和额角细密的冷汗泄露了她此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