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阴霾消散

不一会的时间,几人来到休息的地方,此刻,国师正躺在火堆旁静静的睡熟。

"她就是圣女吗?"阿花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颤抖。

"嗯,就是阿蒙!"阿瞒用力点头,发间的骨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碰撞。

少年原本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像是被乌云遮蔽的星辰。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替圣女掖了掖盖在身上的兽皮毯子,"只不过阿蒙还在昏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圣女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阿花注意到圣女的眉心处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青痕,那是药身修炼到极致的标志。她蹲下身,指尖在距离圣女手腕寸许的地方停住,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圣女这是怎么了?"阿花抬起头,眼中满是困惑。

秦安的后背瞬间绷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国师她、她......"

他的目光游移不定,在阿花和圣女之间来回扫视。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他必须想个合理的解释,但又不能透露太多。

就在秦安绞尽脑汁时,阿瞒已经脱口而出:"阿蒙为了修炼药身,中了剧毒!"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哽咽,眼眶微微发红,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修炼药身?"阿花猛地站起身,裙摆带起一阵微风,"我听闻圣女早就练成了药身,为何还要继续修炼?"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

秦安的心猛地一沉。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左手悄悄在身侧对阿瞒打了个手势。"咳咳咳!"他的咳嗽声在林中回荡,惊飞了树梢的鸟儿。

"秦安,你嗓子不舒服吗?是不是染上风寒了?"阿瞒一脸担忧地凑过来,温热的手掌贴上秦安的额头。

秦安借着咳嗽的间隙,拼命对阿瞒使眼色。

可惜单纯的少年完全会错了意,反而更加关切地追问:“这附近有治疗伤寒的草药,我去给你找一些吧!”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生病了?

他没想到秦安的身体这般脆弱,自从上山后就经常出现问题。

“不用!”

秦安尴尬的笑了笑,不知该如何跟阿瞒解释。

夜幕低垂,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三人疲惫的面容。

"你要是冷的话,就好好休息。"阿瞒一边说着,一边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枯枝。他关切地望着秦安,却完全没注意到对方频频眨眼的暗示。

"小阿哥,你先休息吧,这里有我跟阿瞒看着就行!"阿花柔声说道,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垂落的发丝。

火光在她清秀的脸庞上跳跃,映出一双含着忧虑的眼睛。

"我、我没事,就是刚才嗓子有点痒。"秦安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地往阿花的方向瞥了一眼,"阿瞒,后面的路你到底认不认识?"

阿瞒闻言立即挺直了腰板:"认识,当然认识!"

他拍了拍胸脯,兽皮坎肩上的骨饰叮当作响。

转头看向阿花时,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热切:"阿花姐,咱们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圣女为何要修炼药身。"阿花轻声答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颈间的木雕护符。

"哦对!"阿瞒眼睛一亮,"阿蒙之所以要修炼药身,是因为——"

"我想起来了!"秦安突然提高音量,惊飞了附近树梢上的夜鸟,"咱们已经离开了雾区,明天要早点出发,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刻意避开阿花探究的目光,继续道:"而且阿花姑娘身体虚弱,也要早点休息。"

阿花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阿哥说的没错,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她起身时,腰间系着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少女选了个离火堆稍远的位置躺下,背对着两人,很快便没了动静。

秦安盯着阿花单薄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的匕首。

虽说阿花的的确确是万木村的人,可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还有对寨中秘事过分的好奇,都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篝火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

阿瞒气鼓鼓地往火堆里扔了块木头,火星四溅。"你干嘛老是打断我?"他压低声音抱怨道,少年人的不满全写在脸上。

他原本还打算在阿花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现在全被搅黄了。

不知不觉中,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

林间的晨雾像轻纱般飘荡,草叶上的露珠在朝阳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树冠,直直地刺在三人脸上时,他们早已收拾好行装。

"天晴了,天终于晴了!"阿瞒猛地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整个天空。

他仰起头,任由金色的阳光洒在年轻的面庞上,连日来的阴郁似乎都被这暖阳驱散了几分。

但当他低下头时,秦安清楚地看到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阴翳——那是想起惨死的阿爸时,无法掩饰的仇恨。

露水从叶尖滴落,发出轻微的"嗒"声。

阿瞒用力踢开脚边的石子,石子滚入灌木丛,惊起几只早起的山雀。

"秦安,咱们赶紧出发吧!"阿瞒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仿佛那冰冷的金属能给他力量。

秦安默默点头,伸手拍了拍阿瞒的肩膀。

他能理解这种心情——每耽搁一刻,仇人就可能逃得更远。

他转身看向正在整理包袱的阿花,少女的动作有些迟缓,受伤的脚踝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移动。

"阿花姑娘,你跟国师一起骑马,我们阿瞒在前面开路。"秦安说着,牵过那匹棕色的矮脚马。

这匹其貌不扬的驽马打了个响鼻,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臂。

阿瞒已经挥舞着匕首走在前面,锋利的刀刃轻易劈开挡路的荆棘。

少年人的背影透着股狠劲,仿佛那些藤蔓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

然而阿花却站在原地没动,手指绞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