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心中的怀疑
"这个阿诗玛还真是不好对付，咱们可要小心一点。"阿花叹了口气说道，声音里满是忧虑。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昏迷的国师，又快速移开。
"嗯，是要小心一点，"秦安点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手枪的枪管，发出沉闷的声响。
语重心长的说道："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仅毒功无敌，还善于用各种阴险狡诈的手段杀人。"
当初他跟国师追击阿诗玛，在路上不知道被投毒几次。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最后一缕夕阳也被群山吞没。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只有篝火在顽强地抵抗着夜的侵袭。阿花的脸上布满了担忧。
"阿瞒怎么还没回来？"阿花担心不已的问道，目光不断扫视着远处的树林。
她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应该快回来了！"秦安看向远方，声音平静，淡淡说道。但他的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肌肉紧绷，随时准备行动。
按道理来说，阿瞒动作矫健，早就应该回来。那片林子并不大，以阿瞒的身手，摘些野果不该花费这么久。
说实话，他同样有些担心。
夜风呜咽，树林深处传来不知名动物的叫声。
阿花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正要开口，突然——
不多时，一道瘦弱的身影从密林中钻了出来。
阿瞒跌跌撞撞地跑向营地。
“回来了！”
阿花兴奋不已的说道，并一瘸一拐的上前几步去迎接。
阿瞒不仅是村长的儿子，更是他们巫族的希望，她不想看到阿瞒遇到危险。
"阿花姐姐，对不起......"
阿瞒的声音细若蚊呐，他低垂着头，脚尖不安地蹭着地面。
篝火映照下，他瘦小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道蜷缩的阴影。
见到阿花之后，阿瞒低着头说道。
"怎么了？"阿花疑惑的问道，。少年的反常让她心里一紧，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我没找到你说的果子。"
阿瞒摊了摊手，声音里满是沮丧。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无奈的说道。
秦安这才发现阿瞒两手空空，难怪他这个点才回来。
他眯起眼睛，注意到阿瞒的裤脚上沾满泥浆，鞋底还粘着几片枯叶，显然是在林子里转了很久。
"没找到就不吃，又饿不死。"
秦安无所谓的说道，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打破凝重的气氛。
他拍了拍阿瞒瘦削的肩膀，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突出的肩胛骨。
自从上山之后，他也不是第一次饿肚子，甚至有两三天不吃饭的时候。
虽说他身上所剩的脂肪不多，但也足够再撑几天。
秦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凹陷的腹部，那里的肋骨轮廓已经清晰可辨。
"我去找吧！"阿花主动说道，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受伤的右腿让她动作一滞，但她咬紧牙关，硬是挺直了腰板。
"可是天已经黑了，而且阿花姐姐腿还没好。"阿瞒摇摇头，声音里满是担忧。他上前一步想要搀扶，却被阿花轻轻推开。
"没关系的，这里我熟，就算天黑也不打紧。"阿花摇摇头，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她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像是能驱散所有黑暗。
"我陪阿花姐姐一起去！"阿瞒主动请缨，挺起瘦弱的胸膛，信誓旦旦的说道。
但他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噜"声，让这豪言壮语顿时显得底气不足。
"你小子别去添乱了，还是我去吧！"秦安对着阿瞒没好气的说道，伸手按住了跃跃欲试的少年。
虽说阿瞒药身更强，能更好的抵抗毒雾，可他毕竟跑了一趟，体力消耗不小。
秦安注意到阿瞒的脚步虚浮，呼吸也比平时急促许多。
况且，阿瞒本就消瘦，如今已经饿的骨瘦如柴，继续消耗能量的话身体很可能吃不消。
少年手腕上凸出的腕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切，我才不会添乱呢！"阿瞒撇着嘴，不服气的说道。但他很快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肩膀垮了下来。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他并没有拒绝秦安的好意。
刚才在林子里转悠时，他已经饿得头晕眼花，眼前的树木都出现了重影。
刚才回来的路上，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好几次险些摔在地上，他的确需要好好休息。
"嗯，那就麻烦阿哥了！"阿花点点头道。
就这样，两人朝着密林方向走去。
月光被茂密的树冠切割成碎片，斑驳地洒在林间小径上。
阿花受伤的右腿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笨拙，每走一步都要停顿片刻。
最开始的时候，阿花一瘸一拐的走着，可这种速度太慢。
秦安看着前方幽深的密林，眉头越皱越紧。他深吸一口气，主动上前一步，开口道："阿花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扶着你走。"
"啊？"阿花脸色顿时绯红如云，连耳尖都染上了晚霞般的颜色。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布料在指间皱成一团。
片刻后她还是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如今这种情况下，她没必要扭扭捏捏。
更何况——况且，秦安连她的脚都看过，也没必要在乎简单的肢体接触。
秦安的手臂坚实有力，隔着衣袖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在秦安的搀扶下，两人前进的速度快了些。
阿花发现秦安刻意放慢了步伐，让她受伤的腿能够轻松跟上。
他们很快进入到密林之中，一层淡淡的毒雾飘散而来。
紫色的雾气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有生命的绸缎般缠绕在树干之间。
"阿哥，再往前就有毒雾了！"阿花开口提醒道，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微发颤。
她本能地往秦安身边靠了靠，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
秦安点点头，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巾。
湿润的布料在月光下泛着灰白的光，草木灰的气味混合着夜露的清新。
"阿花姑娘，你也带上吧！"秦安提议道，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虽然阿花的药身更强一些，但有毛巾能减少一些毒性总比没有强。
"嗯，好！"阿花点点头，乖巧地仰起脸。月光洒在她精致的五官上，勾勒出一道银色的轮廓。
秦安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贴在阿花的脸上。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珍贵的瓷器。
当触碰到阿花脸颊的那一刻，秦安表情一怔，心中嘀咕道："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脸竟然没有问题？"
秦安之所以想要主动给阿花带毛巾，就是为了摸对方脸的轮廓。
自从怀疑可能陷入幻境后，他就一直在寻找验证的方法。
触觉往往比视觉更可靠——如果他一直处于幻境中，看到的跟摸到的就会有不同。
可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困惑。
可他摸了很久，并没有发现异常。
阿花的脸庞温暖柔软，骨骼的轮廓、肌肤的纹理都真实得不容置疑。
"阿哥，还没带好吗？"阿花有些害羞的问道，声音细若蚊呐。
她能感觉到秦安的指尖在自己脸颊上流连，这让她心跳如擂鼓。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秦安的人品，她完全有理由怀疑秦安别有用心。
但此刻，她更担心秦安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好了，好了。"秦安尴尬的笑了笑，像是被烫到般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他别过脸去，假装整理自己脸上的毛巾，掩饰着内心的困惑与不安。
夜风拂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的声响。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谁都没有再开口。只有越来越浓的毒雾，无声地环绕在他们周围，像是一个逐渐收紧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