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谋士南国公子

第308章 你要让他们觉得你是为他们好

L“量体裁衣之法,妙!”

甪里言大为赞叹,忙着又给许良倒了一杯茶。

许良赶忙伸手扶杯。

能让堂堂大乾三阁之一的甪里言亲自烹茶倒水,这得是多大的面子!

只可惜,他许良不是吃饱就唱之徒,这种待遇注定是不能与外人道也。

甪里言放下茶壶,微笑道:“许大人才思敏捷,难怪连张大人有事都要找你。

此前听闻张大人娶了一房妾室,添了子嗣,我还纳闷他家中那位正妻如何肯的。

如今看来,当是许大人所教的法子吧?”

许良摇头,“此乃张大人家事,下官不太清楚。”

甪里言笑道:“此间只有你我二人,说说又何妨。

放心,我又不会跟旁人说。”

许良无奈摇头,“甪里大人可是问错人了,下官真不清楚。”

甪里言哂笑摇头,“许大人,我如今都把朝中官员选拔这种事跟你说了,等若授人以柄,还不够诚意?

你又何必藏掖?”

许良摇头,“那是张大人此前借下官的一百两银票,如今攒够还钱的。”

甪里言目光奇异,“说说都不行?”

许良只觉奇怪,这甪里言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吧?

就这么想扒拉旁人家的事?

他起身拱手,“甪里大人,张大人的家事,下官委实不知。

若无其他事,下官就告辞了。”

“不急!”甪里言起身摆手,“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嗯?”许良皱眉。

甪里言赶忙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来。

许良眯眼。

甪里言够有钱的,随手就掏出几百两银票。

不过想想甪里家掌管着大乾最大的一家造纸社,有钱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一下子给这么多银票,让他不得不警惕。

毕竟按照大乾律,受贿百两即会被处死。

虽然这规定等同虚设,可若是被甪里言拿去做文章,他少不得要脱层皮。

有陈参在前,由不得他不小心。

“甪里大人这是何意?”

甪里言眼见许良皱眉,忙出声解释:“许大人不要误会,方才我只是在试探。”

“试探?”

“不错,我想确保许大人口风是否够严。”

许良沉吟片刻,试探问道:“甪里大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唉!”甪里言长叹一声,招手示意许良坐下,“惭愧啊!”

“嗯?”许良敏锐地听出了“瓜”的味道。

“本官今年四十有五,家中正妻为防止我在外面花天酒地,就给我娶了一个小妾,才二十岁……”

许良:……

畜生啊!

甪里言不知许良心底所想,继续道:“你年轻,可能不太明白,到了我这年龄,于男女之事往往是……咳咳……有心……无力。”

说到这里,他尴尬地看向许良。

结果许良却点头道:“能理解。”

“啊?”

甪里言懵了,能理解?

许良皱眉道:“甪里大人,若是您的腰不好,这个下官无能为力。”

甪里言赶忙摆手,“我要说的不是腰的问题……腰这一块我一直有好好养护……嗯,我从小腰就很好……从本官的气色你应该也能看出来的……对吧?”

许良若有所思。

当一个人就一件事反复解释、强调时,这件事的真相十有八九跟他说的是相反的。

但这种事找他真没辙啊,他能想法子,却不会治肾亏啊!

甪里言这次察觉到许良古怪神色,赶忙打住,“咳咳,我要说的是小妾的事。”

“小妾?”

“是,小妾年轻漂亮,初尝人事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咳咳,甪里大人,跳过这部分,说重点。”

“啊?重点……重点是因为本官……公务繁忙,对她多有疏忽,结果就导致她……那个……跟府上的两个家丁有染。”

说到这里,甪里言胡须动了动,呼吸明显加重,拳头也攥了又松。

许良身子不由前倾,抿了抿嘴。

难怪甪里言这么多解释!

原来是头顶绿油油!

更过分的是一下给他戴了俩!

看着甪里言愤怒的神色,他忽然有些同情。

遥想当年,这位甪里大人应该也是能杀个七进七出的吧。

结果到了四十五岁时因为体力问题被人偷了营……

甪里言眼见许良神色,面上尴尬消减不少,声音也跟着平稳起来,“你该知道,这种事若我舍了面皮不要,那两个家仆跟那妾室都得死。

可这种事一旦传出去,我的脸也就丢尽了。

许大人,你有无好的法子解决了他们?”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再次握紧拳头,甚至隔着桌子冲许良拱手一礼!

许良正听得带劲,没想到对方忽然打住,只觉扫兴。

可想到对方遭遇,他又点头道:“以下犯上本就是大罪,偷香窃玉竟偷到了主人身上,更是该死!”

“若想不损名声地解决此事……有了!”

甪里言惊喜不已,“怎么做?”

许良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又想了想其中细节,这才开口问道:“两个仆人胆子很大?”

甪里言点头,怒道:“胆子不大怎敢偷到老子头上!”

许良点头,“大人确定小妾与二人有染?”

“确定!”

“二仆对那小妾如何?”

“恨不能日日厮混在一起,为此二人还争风吃醋起来。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发现他们的奸情!”

“若要抓奸,能抓到吗?”

“能!”

“那就好办了。”许良点头,“大人回去之后抓一次奸,不要打骂,不要指责……”

“什么!”甪里言坐不住了,“要我去看他们苟合,还要我不动怒?”

许良摆手笑道:“甪里大人,你想想,被仆人当成宝贝似的女子,却只是你的妾,妾是什么?

不就是仆人奴隶吗?

就像一件东西,一根用过的毛笔,用过了你就对那件东西有感情了吗?”

甪里言豁然开朗,忽然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许良又道:“你抓住他们的时候一定要表现得非常痛心,然后叹息着挥手,放他们离开,让他们走得远远的。

再给他们一些金银细软。

你要让他们觉得你是为他们好……”

“什么,放了他们?”甪里言再次坐不住了。

“甪里大人!”许良无奈,将还未收起的银票推了推,“若你还打断下官的话,这银票你收好,下官就当从未来过,也从未听过你所说之事!”

甪里言赶忙摆手,将银票推回,示意许良继续。

许良这才继续,“只要他们敢走,你转身就让心腹去跟另外一个家仆说,就说这二人是奸情被发现,畏罪潜逃。

只要他能杀了这二人,你就会给他重赏。

家仆若去,那就让他去办。

待其办成,就把他一起杀了。

理由嘛,就说你是让他们外出办事,或是回娘家省亲,或是上香。

而家仆杀他二人属于蓄意杀人,必死!

若他不去,那你就可以让心腹把三人全杀了。

理由就是前两个人偷府上细软金银出逃,被忠义仆人发现。

追逐之下,三人火拼,尽皆惨死……”

甪里言听得目光兴奋无比。

他恍然已经看到了背叛他的奸夫淫妇的下场!

且按照许良所说,他既可以除掉三人,还不用落人口实。

既保全了名声,又办成了事!

果然,他没找错人!

甪里言深吸一口气,起身朝许良拱手道:“多谢许大人,只是此事还请替我保密!”

许良面露茫然,“甪里大人这是何意?下官只是回家途中偶遇甪里大人,一起喝了壶茶,下了盘棋而已。”

“甪里大人刚才有说过什么吗?”

甪里言一副恍然之色,拍了拍后脑勺,“嗐,看我这记性,记岔了。”

“既如此,许大人慢走?”

许良拱手,“下官告辞。”

甪里言看着许良下了楼,上了马车,猛然想到一事,一拍脑门,“糟了,忘记跟他说宜良的事!”

他想下去追,可许良的马车已经轱辘辘走远。

“算了,改日再说吧。”

下一刻,他目光忽然变得阴狠,咬牙切齿,“小贱人,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

许良回到府上时,福伯还未写完春联。

确切地说不是他没写完,而是老爷子许定山发现他中途撂挑子后,专程来找福伯,让他给许良留下笔墨,坚持要他书写正门春联!

理由还是老一套:许家现在需要他来充门面!

老爷子不仅坚持让许良写,还把许纯、许秉以及明兰等小弟妹都叫来等着,要许良给家中子弟做个榜样!

这可把他难住了。

新春春联绞尽脑汁还是能想起来几幅的,可字不行啊,蚯蚓爬爬。

果不其然,提笔第一个字刚写出来就被许纯嫌弃,带头起哄说“真丑”!

有了许纯的带头,其他弟弟妹妹自然也就不给面子,一个个哄笑着:“大锅的字好丑!”

“蚯蚓爬爬!”

“我去叫陈先生打大锅的手心!”

许良一脑门子黑线。

连日不管教许纯,弄得他这个当长兄的很没面子啊!

兄弟你先不仁,就别怪大哥不义!

“阿纯,你黄狗呢?”

“拴起来了。”

“为什么拴起来,为兄不是教你用它参悟养狗之道吗?”

“养狗的道理我都悟透了,不用再悟了。”

“不,你还没悟透!”

“你胡说,你说的养狗之道就是我手里有骨头它就冲我摇尾巴。

我丢了骨头,它就奔着骨头去,而不会管我……”

许良嗤之以鼻,“说得跟真的一样,你不会是背下来的吧?

陈先生有没有教过你学以致用?

我猜你肯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胡说,我知道!”许纯上头,“银子、胭脂水粉就是骨头,明兰就是狗……”

许良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同时不可思议地看向明兰。

而一旁的明兰早已气得瞪大眼睛,两腮鼓鼓,“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许纯,你浑蛋!”

许纯懵了,“明兰,你打我做什么?”

“你才是狗!”明兰气鼓鼓地又给了他一巴掌,捂脸哭着跑开了。

其他孩子们纷纷起哄,“哦哦,许纯你又惹明兰生气了!”

“许纯,你娘又要揭你的皮!”

“哈哈,许纯又要吃竹笋炒肉了!”

“……”

后知后觉的许纯捂着脸,看了看许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