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死牢

“可若是皇帝真做此打算,那小可的兄长,岂不是......”燕青满脸沮丧,神情也有些灰心。

“兄弟,许兄之事,其他人都指望不上,最后还是要看我们自己!”

晁渊拍了拍燕青的肩膀,

“你放心吧,哪怕最后要劫狱、劫法场,我也一定会将许兄救出来的。”

“多谢寨主!”燕青赶忙起身下拜。

晁渊将他扶起,笑道:“小乙兄弟,你和我还客气什么!”

一旁得闻焕章见状,不由得感叹道:“寨主果然高义,难怪能得山东百姓称颂。”

“既如此,先生可愿......”晁渊重提旧事,想要招揽这闻焕章上山。

只是他话未说完,闻焕章已是抢先说道:“寨主,此事便容在下考虑几日吧。”

其实,从方才闻焕章后面说的那些话来看,这人心中早已是思量清楚了,

之所以还要考虑,也是因为在有些方面,他还没拗过弯,

毕竟落草一事,关乎清名,而这名声,却又往往是读书人最在乎的东西。

对闻焕章,晁渊心中自是极其期盼他能上山的。

毕竟,如今的梁山之上,虽已有头领三四十位,但其中,能识文断字的,不足一半,而精通文事的,却只有铁面孔目裴宣和吴用两人。

裴宣,擅长的只是行狱断案,先前他能建议晁渊将梁山划分户籍,分类管理,也多是靠着往日里做孔目时的见识,对这军事韬略,却真的是一窍不通了。

至于吴用,或许是因为前世得印象,晁渊对他其实是有些信不过得,而且这位智多星更擅长得,还得是“赚人上山”。

这绿林之中,但凡大一点的寨主,多设有军师一职,为的便是辅佐山寨之主,平日里负责管理寨中上下,行军打仗之时,则出谋划策,运筹帷幄。

而梁山之上,却至今没有军师,皆因晁渊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人。

这次下山救了许贯忠之后,他在宋庭已是无法容身,唯一的活路,也就是上梁山落草。

若能顺便再将这闻焕章也拐带上山,那梁山的左右军师,也就算是一下齐备了。

......

吃过酒后,闻焕章便告辞离去,

等到了日落之时,时迁和石秀也回来了。

“哥哥,那许状元被关在台狱之中,”

时迁禀告道:“俺和石秀兄弟找到台狱的牢头,许了他百两蒜头金,那厮才肯答应,让俺们进去见许状元一面,不过只能两人进去探视,而且时间也不能超过半个时辰。”

这东京汴梁城内,光是监狱便有好几处,分别是台狱、大理寺狱、皇城司狱、殿前司狱、四排岸司狱、开封府狱、左、右军巡院和同文馆狱,一共八处监狱。

每处监狱都有各自的职责和负责的犯人。

其中,台狱也是中央监狱,因建宋之初,在御史台设立,而得名“台狱”。

这台狱便是“诏狱”,是宋朝皇帝为加强君权专制特别设立的,主要关押的便是犯罪的朝廷大臣以及皇帝亲自过问的重大案犯,实际上就是皇帝惩办犯罪官员的御用牢房。

几十年前,那大文豪苏轼,也曾被关押在这台狱之内。

这台狱因是皇帝亲自过问的,看押拘捕,也是八狱之中最严密的。

不过到了如今,朝堂之上,贪官横行,上行下效之下,这台狱的管理,也就松懈了许多,

若是换到宋初,莫说百两黄金,便是千两万两,没有皇帝的诏命,也是绝对不可能进去探监的。

许贯忠虽是新科武状元,但他还未封官,按说还没资格住这台狱,只因蔡京、童贯等人作梗,这才将许贯忠关在了里面。

第二天傍晚,晁渊和燕青随着时迁、石秀进了内城,来到了御史台衙门外,刚等了一会,便有一个狱吏拿着一包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

“快点把这些狱卒的衣服换上,一会我带你们进去!”

这狱吏说完,又看向了时迁,

“昨日所说的......”

“您放心,都带来了,”

石秀将五根十两得蒜头金递了过去,

“剩下的,等我家主人出来了再给。”

“嘿嘿,这还信不过我了?”

那狱吏冷笑了一声,随手接过金条,颠了颠便放进了怀里,

“不过,我也不怕你们赖账,反正就算你们跑得了,那许呆子却总要待在牢里,你们要是敢赖账,大爷们有的是办法折磨他!”

燕青刚换上外袍,听到这狱卒的话,顿时诧异道。

“许呆子?”

那狱吏嗤笑道:“刚考上武状元没两天,正该是升官发财的时候,这厮却把自己弄进了牢里,不是呆子是什么!”

“你!”

燕青顿时气的瞪圆了眼睛,好在他这人向来机灵,知道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便硬是忍下了怒气。

时迁和石秀守在外面,晁渊与燕青,跟在这狱吏的身后,进了御史台衙门。

一路七拐八拐,处处皆有兵丁把守,只是这狱吏显然早已打通了各处的关节,

这些看守的士卒,便是瞧出了晁渊和燕青两人眼生,也都没人开口点破。

来到台狱门口后,这里的看守自是更加严密了,但这却是狱吏的地盘,自然更是没有丝毫意外。

晁渊和燕青走进了台狱,刚开始的监牢,还留有窗户,能够照进一点阳光,

越往后,越往深处的牢房,却都没有窗户,空气浑浊,四周也是潮湿无比,走在过道中,都能听到那“滴滴答答”得水声。

“诺,这就是死囚牢了,”

行到最深处,狱卒打开了栅栏门,

“里面也没几个人,你们自己进去找吧,半个时辰后,到这来就行。”

“多谢了。”

晁渊拱了拱手,与燕青一起走了进去,

这死囚牢内,阴暗潮湿,过道两侧,每隔两三丈,点着油灯照明,

两人进去后,却是立刻不约而同得一起抬手捂住了鼻子,

没办法,这死牢内,除了霉味之外,还混杂着屎尿等各种乱七八糟得异味,让人闻之便欲呕吐,

“兄长,兄长......”

“许兄,许兄......”

燕青和晁渊分开寻找,很快,两人便看到了许贯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