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父母之命

这女飞卫性格暴躁鲁莽,不下于李逵,虽比那黑厮聪明一些,却也没有黑旋风的憨直。

“再者,若那皇帝真的圣明,姨夫又何必辞去军职,专心修道呢?”刘慧娘又问道。

陈丽卿虽然脾气不好,但又不是榆木脑袋,以前只是因为陈希真每日里,都与她说,皇帝圣明,习武便该忠君报国,这才让她将此作为人生的目标。

但如今,刘慧娘一连两个问题,再加上以前和晁渊相处时,听他所说得那些离经叛道之语,顿时让陈丽卿开始怀疑父亲往日的教导。

“姐姐,你往日里都住在这东京汴梁,不知外面各地的情况,”

刘慧娘长叹一声,

“阿秀以前也和姐姐一般,从小听父亲教导皇上圣明,朝堂和地方之上的各种问题,都是贪官奸佞所为!”

“但这次山东闹了瘟疫,阿秀随着父母逃难,中途失散之后的所见所闻,这才明白,所谓的皇帝圣明,不过是文人武将哄骗自己的鬼话。”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说服自己,继续对皇帝尽忠。”

“否则,若那位子上做的是个昏聩之人,又有谁愿意为他做事拼命呢?”

陈丽卿陷入了沉默,娇艳的面容上满是纠结的神色,

刘慧娘看着她的样子,摇了摇头后,对着晁渊说道,

“兄长,许状元的事,阿秀暂时也没有好办法,”

少女摇了摇头,

“台狱里关押的都是皇帝要整治的人,想从里面救人,除非......”

刘慧娘说到这,忽地一怔,她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发呆的陈丽卿,凑到晁渊耳边,低声询问道,

“兄长,上次安神医夫妇配出来的那个蒙汗药,你们带来了吗?”

“带是带了,但御史台里人员混杂,根本就没有下药的机会。”晁渊无奈道。

“兄长,这药又不是给他们吃的,”

刘慧娘嬉笑了一声,挨着晁渊低语了几句,最后才说道,

“......这个办法,也有很大的风险,到底用不用,还要兄长你来决定。”

“虽有些冒险,但也算是一个良策了,”

晁渊点了点头:“就按你的办法来吧。”

已经从刘慧娘这里,得到了营救许贯忠的办法。

晁渊又坐了一会,便和时迁告辞离开。

刘慧娘看着他两人翻墙而出,正要转身回屋,却不想腰上猛地一紧,

她吓了一跳,赶忙扭头,这才发觉,从后面抱着她的人,竟然是表姐陈丽卿。

“姐姐,你做什么?”刘慧娘嗔怪了一声。

陈丽卿挠了挠表妹的痒痒,两个女孩打闹了一会后,

这女飞卫忽地问道:“他要做得可是杀头的买卖,你居然都敢给他出主意?”

“姐姐,晁大哥重义气,他与许状元相识,绝不会舍下他不救得,与其让他冒险,还不如我给他出主意,”

刘慧娘说到这,神情忽然黯淡了下来,

“反正之后,姨夫也要带我去景阳镇,到时候,也就无法与晁大哥相见了,这也算是我帮他最后一次了。”

陈丽卿顿时默然无语,她虽好强,却也明白什么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刘慧娘的婚事,乃是她父亲刘广亲自订下的,除非刘慧娘不认这个父亲,否则这婚事,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的。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

当初她和晁渊也算是两情相悦,可就因为老父的不同意,才让那个樊楼得狐狸精钻了空子!

......

汴梁城外码头,梁山客船上,晁渊和时迁返回时,燕青也从闻焕章那回来了。

“燕青兄弟,怎么样,闻教授可有办法?”晁渊问道。

燕青点了点头,皱眉道:“闻教授说,要么最后一天劫法场,要么在那之前,想办法伪造一份文书,将许家兄长,从台狱中骗出来。”

“但这台狱看守严密,这文书最少也要是蔡京、童贯等人的,又或者甚至是......圣旨!”

“这文书、圣旨,可怎么伪造?”阮小五问道。

燕青解释道:“文书和圣旨,无论是书写的字迹,还是上面的章印,都有一定的规程,光是那字,普通人就模仿不了,更不要说那高官显宦的印章了!”

“这么说的话,这个办法不就是废话嘛?”阮小七有些烦躁地说道。

“能够模仿字迹和私刻章印的,我倒是认识两人,”

晁渊给众人解释道,

“在济州,有一秀才,姓萧名让,此人贯会写诸家字体,而且还擅长模仿他人笔迹,人称圣手书生,可着此人,模仿蔡京、童贯等人的笔迹,书写文书.........”

“同样是在济州,还有一个汉子,也是中原一绝,此人姓金,双名大坚,开得好石碑文,剔得好图书玉石印记,人称玉璧匠,可着此人,纂刻蔡京、童贯等人的印章!”

“哥哥,蔡京、童贯等人的书信、文章,还有他们的官印样式,俺今晚便可去盗来,”时迁保证道。

“哥哥,此去济州,若骑双马,昼夜不停,不过三、四日,便可抵达,来回也不过六七天,完全来得及,”

石秀主动请命道:“我愿前往济州,寻那萧让和金大坚相助!”

“也好,”

晁渊点了点头:“虽然阿秀也给我出了个主意,但为防万一,还是双管齐下比较好,”

“刘小娘子?她有什么好主意?”燕青赶忙问道。

“是这样的......”

晁渊将刘慧娘的办法缓缓说出,众人听后,尽皆点头,

“这样,时迁兄弟,你现在就去偷蔡京、童贯等人的书信,另外可能的话,把他们的官印,也拓到纸上带出来。”

晁渊吩咐道:“之后由石秀兄弟骑马,连夜赶往济州城,寻那萧让、金大坚伪造文书。”

“哥哥,石秀兄弟一人,路上万一遇到事情,恐有不妥,”

张顺开口道:“不若我与石秀兄弟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好,就依兄弟之言,”晁渊答应了下来。

“张顺兄弟,你们刚好可骑那枣骝马前去,”

阮小五笑道:“这枣骝马虽比不上哥哥的照夜玉狮子,但也比一般的寻常马匹,要快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