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全部被俘
就在子辉透过鳞虫视角,打量着大地洞的时候,尸壳郎的传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将军容禀,规矩林出事了!”
子辉赶到规矩林时,夕阳已经完全沉入了西山。最后一缕暗红色的光线透过树缝洒下来,把整个林子染成了血色。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烧焦的木头和草药的气味,让人作呕。几只乌鸦在树梢上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仿佛在宣告着这片林子的死亡。
林子入口处,两个丐帮弟子的尸体横在路中间。
一个仰面朝天,眼睛还睁得大大的,胸口被掏了个大洞,心脏已经不翼而飞;另一个趴在地上,后脑勺凹陷下去,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
几只乌鸦站在尸体上,正贪婪地啄食着血肉。见子辉走近,它们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在空中盘旋,发出"嘎嘎"的叫声,像是在嘲笑他的迟到。
越往里走,死的丐帮弟子越多。
"三子!老狗!白妹!"子辉大喊,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回荡。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像是在低声哭泣。
他的声音惊动了更多的乌鸦,成群的黑色身影从林间飞起,遮天蔽日。
他快步往里走,每走几步就能看到新的尸体。这些曾经活蹦乱跳的丐帮弟子,现在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有的被拦腰斩断,内脏流了一地;有的脑袋被砸得稀烂,已经认不出是谁;还有的被钉在树上,四肢扭曲成诡异的角度。鲜血浸透了土地,每一步都能踩出血水。
歪脖子树倒了,这棵丐帮的标志性树木如今横躺在地上,树干上布满了深深的爪痕。
挂在树上的竹筒散落一地,里面装着的食尸虫和噬魂虫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几只还在微微蠕动。
十七盏气死风灯全碎了,灯油流得到处都是,混着泥土和血迹,形成一片片黑红色的污渍。灯油燃烧后的焦臭味混合着血腥味,让人喘不过气来。
窑洞的木门被劈成了两半,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上。
子辉走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桌椅全碎了,木屑散落一地。墙上挂着的牛市口舆图被撕得粉碎,记录帮务的竹简被踩得稀烂。
地上散落着断掉的兵器——老狗的骷髅骨断成两截,上面还沾着血迹;二虎子的虎尾鞭被削掉一截鞭梢,鞭身上的虎牙装饰散落一地。
华子的风火轮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轮子上的火苗早就熄灭了,只剩下焦黑的痕迹。
墙上留着几道深深的爪痕,每道都有三寸深,像是被什么猛兽抓过。
地上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有拖拽的血迹,有挣扎的脚印,还有术法留下的焦痕。显然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但丐帮的人明显不是对手。
最让子辉心惊的是墙角那一大滩新鲜的血迹,还没完全干透。
他蹲下身,用手指蘸了一点,凑到鼻尖闻了闻——是白妹的兔妖血,带着她特有的药草味。
血迹一直延伸到门口,形成一条断断续续的血线,看来她是被拖出去的。血迹旁边还散落着几枚骨针,是白妹惯用的手段,上面沾着黑色的液体,可能是灰袍人的血。
"玛德,在牛市口被偷了老窝......"子辉咬着牙,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但他感觉不到疼痛。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白妹的药篓被打翻在地,五色药粉撒得到处都是,在血迹上形成诡异的图案。
三子的护心镜掉在角落,镜面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镜背还留着几个血指印。
走出屋子,子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仔细检查地上的痕迹。
很快就在林子边缘发现了拖拽的痕迹和零星的血迹,还有几块破碎的灰色兽皮——是灰袍人的衣服碎片。
看来他们走得很匆忙,连清理现场都顾不上。地上还有几道深深的脚印,每个脚印都比常人的大一圈,显示出灰袍人惊人的体重。
子辉让尸壳郎指挥着食尸虫和噬魂虫沿着痕迹追踪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了一片开阔地。这里原本是战血潭的地盘,现在已经被麒麟洞的人占据了。
远处,一座破败的窑洞矗立在暮色中,门口站着两个灰袍人,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他们的灰色长袍在晚风中微微飘动,脸上戴着半张麒麟面具,露出的嘴角没有任何表情。
窑洞周围还有几个灰袍人在巡逻,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同一根线牵着的木偶。
每当走到固定位置就会同时转身,步伐分毫不差。最诡异的是,他们走路时几乎没有声音,连地上的枯叶都不会发出声响。
子辉透过鳞虫视角,躲在暗处观察。窑洞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火光,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
"全抓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像是砂纸摩擦的声音。
"嗯,一个不少。"另一个声音回答,这个声音更加冰冷,"那个叫白妹的丫头还想反抗,被老大一掌拍晕了。"
"哼,不自量力。那个老瘸子倒是硬气,挨了三掌都不肯跪。"
"三子呢?"
"关在最里面。老大说要好好'招待'他。"
子辉的心跳加速了。他让鳞虫悄悄绕到窑洞后面,发现有个小窗户用木板封着,鳞虫们一条缝隙钻了进去。
窑洞内部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中间生着一堆火,十几个灰袍人或站或坐。
火光映照下,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变形,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在角落里,丐帮的人被五花大绑,排成一排。
三子的脸上全是血,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他的双手被骨链锁在背后,骨链深深勒进皮肉,手腕已经血肉模糊。
老狗的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被打断了,但他硬是咬着牙不吭一声。
白妹昏迷不醒,被随意地扔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嘴角还挂着血丝。六子的嘴里塞着兽皮,还在拼命挣扎,眼睛里布满血丝。
华子和青眼背靠背绑在一起,两人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华子的右臂软绵绵地垂着,显然是脱臼了。
最让子辉心痛的是老瘸子。
这个牛屠子时候的老人,此刻被单独绑在一根柱子上,胸口凹陷,嘴角不断有血沫涌出。
但他依然昂着头,眼神倔强。他的裤子被血浸透了,右腿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被人硬生生折断的。
"说!子辉在哪?"一个戴着半张麒麟面具的灰袍人厉声问道。这个灰袍人比其他人都要高大,脖颈处的鳞片泛着诡异的青光。
"呸!"老瘸子吐出一口血水,"老子不知道!"
灰袍人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掌。老瘸子的身体猛地一颤,又吐出一口血。鲜血顺着他的胡子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
"住手!"三子怒吼道,"有什么冲我来!"
灰袍人转身走向三子,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你以为我不敢?"说着就要动手。
子辉再也看不下去了,他闭上了瞎了的双眼。从怀中掏出一把鬼兵草。
这些闪着微光的草叶是他最后的底牌,他轻轻抚摸着判官笔上的裂纹,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
这支笔曾经帮他度过无数危机,今晚,它将是救出老兄弟们的关键。
窑洞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老大说了,明天午时要是还见不到子辉,就一个一个杀了他们。"
"先从哪个开始?"
"那个丫头吧,看着最弱。"
子辉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明天午时?不,他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夜更深了,月亮被乌云遮住,四周一片漆黑。这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制定计划。
首先要解决门口的两个守卫,然后是巡逻的灰袍人。鬼兵草可以暂时压制灰袍人的能力,判官笔则能给予致命一击。
但最关键的是要快,要在其他灰袍人反应过来前救出伙伴们。
可是里面领头的灰袍人,就是那个封圣灰袍,那是最难搞的。
战斗,才刚刚开始。但子辉知道,今晚不是他死,就是这些灰袍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