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新气象
不管怎么说，私下里找水军在网路论坛上小打小闹还是和上一个卫视不一样，更何况这个卫视还是几个比较大的卫视。
想当初陆长歌也是花了一段时间才适应这个年代的某些特征，比如说网民数量尚不及总人口的零头、大家握在手里的手机刷个新浪新闻首页都会卡顿、甚至于是用手机qq聊天时发很多图片流量资费就会感觉肉疼……
说到底，在当下，传统媒体虽然已经感受到了从网际网路吹来的寒意，但在国内，相当比例的老百姓还是主要看电视。
网路与电视于宣传方面的区别最直观的体现还是在销量上。
这时候的人们也没体会过‘老板公关’的威力，毕竟即便是那个喊出‘我为自己代言’的ceo，那也是2012年秋天的事了，而其突然走红，则要等到2013年初。
老板的形象良好会让消费者对其品牌产生好感，国内的公众情感便是如此朴素。
至于说陆长歌透过那档节目所展示的形象如何？哈，至少在经营和管理着露芒贴吧许秋雪是满意的。
首先而言，是不做作，整个采访的过程下来没有一句所谓的大话，也没有高尚到不得了、一点不接地气的动机，反而是真实而幽默的。
当然，网路环境这种东西嘛，从来没有极端好的。
所以陆长歌不看那些，他还是在公司里关注销量。
这也是刚到露芒的最大挑战。
“你这时候倒不叫受任于败军之际了，不过奉命于危难之间倒是贴切的……”陆长歌带着她里里外外简单看了一遍，然后就找了一个靠窗的单人桌给她。
单独的办公室是没有的，陆长歌这个最大的老板都没有。
“你的脸上了电视，网路上关于你的讨论也是热火朝天，淘宝店铺下面的评论夸得我都觉得肉麻，销量更似坐火箭一般往上升，这叫危难之间？？”
陆长歌努努嘴，看着已经稍显杂乱的办公场所说：“原来跟着我一起干活的人，说到底就是几个大学生，而随着业务增长，陡然招募了30多人，而且因为特殊的原因，我虽然有给他们划分过职责，但为了初期的高效率作战，实际上大家是混在一起干的……还有，随着曝光率的增高，肯定会引来同行的排挤，比如说故意刷差评，或是大量退单，加重我们本就脆弱的物流资讯系统负担。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露芒就是一艘破船，然后忽然来了一阵风，虽说一日疾驰千里，但汪洋大海、巨浪无情，这种时候还不是负担吗？”
陈小荷无法辩驳，“只能说，每个成功的生意人都有强烈的被迫害妄想症。至少你具备这个条件。”
这算夸奖吗？陆长歌不知道。
但他心里的确有强烈的危机感，而且有些想法还没说。
比如说突然碰到爆单、物流瘫痪怎么办？突然有对手故意营销出露芒的商品质量存在巨大问题怎么办？……
说到底，他不是真的21岁，当然不会在乎少年成名、年少多金这些毫无意义的虚名，毕竟这几年的电子商务类创业，凡客失败了，创始人陈年从风头无两到黯然颓丧不过是三两年的时间，聚美优品也失败了，那个创始人便更加令人唏嘘。
他的风险危机意识，甚至让他在考虑，是不是适时的把露芒这个公司给卖了。
这个想法涉及到一个根本的框架。
就是电子商务的市场大小问题。
这里需要多说两句，简单的讲，电子商务类的平台有综合类和垂直类。前者是什么都卖，后者是只针对某种商品。
例如京东，早期是垂直类，只卖数码和家电，后来坚决扩品类才成为综合类的电商平台。
垂直类的也有，比较典型的就是当当，只卖图书。
前者的优势是潜力大、市场想象空间也大，做成了不说巨无霸，但也是一家超级公司，而缺陷就是难度极大。
这种综合类的平台说到底就是个零售商，进货搬过来卖嘛，网际网路上的二道贩子，这活儿谁不能干？而门槛一低，竞争就极为激烈，难度自然也就上去了。
说到底，这行就挣个没意思的辛苦钱。
对此，刘强东说过一句话，就是这种企业投入高、还没什么意思，所以说投得起的大老板没几个，而那几个当中对当一个网际网路二道贩子感兴趣的也不多。
什么遍布全国的物流仓储系统了、十几万的快递小哥了……陆长歌一想到也会头疼。
而且本身已经有一个京东了，真想在这个领域有点影响力，姑且不论钱了，只说影响力的话……那到时候投资不就好了？至於单单做垂直类的电商，不是不行，只是这样市场就比较有限了，大概只能用‘小而美’这样的词汇来安慰自己，以后么，就算是最好的年头，每年最多也就是一两百亿的销售额。
再细分到露芒这种的快时尚品牌的具体类别……它其实和电子商务平台、零售商等有细微的差别，它的重点在于品牌二字。
嗨，不管如何，这也是他心中想法而已。
而且就眼前来说，因为金融危机这个特殊的档口、因为pulsego所做的事情至少要到2010年及其后两年才有显现威力的土壤，那2009年的当下能让他华丽转身的，其实还是露芒，暂时的目标也还是垂直类。
毕竟全国都没几部智慧手机，你的app又想有多少使用者呢？
不过于陈小荷而言，老板能把这些方向性的问题想清楚，她便能清晰和轻松很多。
在请她正式入职的见面会上，她也谈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一直到昨天晚上我还在关注露芒的店铺，我点进去发现一些牛仔裤、毛衣等品类已经缺货了，一方面我当然惊讶于各位取得的成就，露芒像一阵小旋风，刚刚陆总告诉我，日销量已经直接冲过3000，趁着这波讨论的热度，就是上4000也不是难事，但另外一方面，作为缺货代表着销售机会的浪费，毕竟营销也是有成本的。”
陆长歌看着这个女人，心里也觉得了不起。
听她这么说，好像是个行业老手一样，至少理念跟得上，而且自信坦荡，像是一个leader。
“我和陆总也仔细聊过，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把管理学校的那一套带过来，虽然这里是有学生，但不会要求你们做广播体操。”“哈哈哈。”
“……我来此主要是做一件事，那就是从无到有建立起一个公司的架构，销量增多有人去协调供应链供足商品、投诉增多有人客户疑难、干得好的人能升、干的差的人会罚，说到底便是让一切井然有序，仅此而已。”
“至于在具体的经营上，我只有一个建议，就是作为一家销量很高的淘宝店铺，平台方面是会有很多优待的，我是个外行，但我是网路购物者，我知道阿里巴巴有一套店铺的信用等级体系、有专门的广告与流量支援、还有运营与培训赋能、甚至有佣金优惠，这方面……我了解到，可能还没深挖出其潜力。”
这段话说的大家都无法反驳。
这大概是因为大家都分身乏术，当然了，也有陆长歌本人带来的‘泼天流量’的影响，所以说平台那边的那些东西，有就有，没有就拉倒。
总而言之，自今天开始，是会有人抓这个事了。
像马上年底将至，平台本身会自己出钱进行‘岁末特惠’、‘圣诞狂欢’这样的主题促销，除此之外，平台首页的焦点图、推荐位也都是很好的资源。
凡此种种，都是会优先向销量高的店铺倾斜。
如今露芒的店铺销量已经是日均3000多，平均成交价为元，日成交额区间在15-20万，而且还在增长。
就12月来说，单月销售额绝对突破600万。
哪怕现在，账上也是有着400多万的现金流的，就是靠政府作保所以压着供应商货款，应付账款多一些罢了。
不管怎样，反正经营现金流就是企业的体检报告。
等到徐卫国再来关心的时候，他打死也不会想到，两三个月前的这么一家小小的店铺，月销售额竟然突破500万了，
这不就代表年营收过六千万吗？不对，明年再加上增长，这是年销售额过亿！
那个一把手程主任说的好，为了止住海外订单丢失、行业退步的趋势，蚊子腿的肉也要争。
好嘛，他徐卫国当初就是把陆长歌当做蚊子腿肉，现在看来这是牛蛙腿肉，再有个三五年，那就是真正的大象腿了！
人不能这么短视！于是在他的推动下，区里非常重视这家新涌现的电子商务企业。
一些政策优惠自不必提，反正能凑上的产业福利都会给上，毕竟也是网际网路新产业，搞不好也算受扶持的技术创新型企业呢？这都是小节，从大的方面来说，陆长歌与一把手程主任的会面已经见诸官方报端，便是那种某月某日，江州开发区主任程军会见露芒ceo陆长歌一行的标题……
对外公布是如此，在摄像机到不了的地方，陆长歌已经在徐卫国的介绍下和程主任把酒言欢，像之前正在推的仓库选址建设、要求各家服装厂做出质量承诺、进一步扩充服装品类等等问题，都已经由一把手亲自居中协调。
有位已辞职的县官员曾经粗略形容过他职位的权力有多大，反正，程主任的协调力度那不是一般大，说真的，要不是碰上金融危机，人家‘大难当前’，陆长歌这样的初创企业老板是很难见到的。
当然，对他而言，现在不是摆谱的时候。连带着徐卫国去和他汇报工作的时候都变得红光满面了。
管委会的那间办公室里，徐卫国说道：“我的确和这个小陆老板认识了一段时间，也知道他很有商业头脑，但说实话即便是我，两个月前也没有想到露芒这样一家新诞生的公司有这么大的势能……虽然咱们区里服装业的出口额有好几十亿，露芒这么一点看似不值一提，但绝对下降的数量并没有那么大的缺口。”
就是嘛，势头不好，也不是从几十亿直接归零，又不是地球爆炸，下降个20%就已经很吓人了。
对此，程主任则摆手，“还是要看成长趋势，我刚从市里开完会回来。现在上面的判断是2009年危机肯定会加深，区里的主要任务也都是扭转下降的趋势。所以趋势很重要，这个时候，全国、全球都一样，增长先不谈，只要不下降，那就是突出的。”
“我与陆长歌谈过，他有信心在半年内做到日销破万。”
每天能有一万件衣服从区里服装厂大门口运出去，总归是个好事。
“一万不行，得两万、甚至三万。”程主任止住了要‘诉苦’的徐卫国，“你也说了，他超乎你的想象，而且，徐主任，我看他似乎是你的福星啊。”
徐卫国微微一愣，蓝藻缺水事件吗？他还记得呢，而如今，眼下也是危机。
所以说，在他的心里他真的很难仅仅将陆长歌当做一个后辈或者说熟人。
程主任语重心长的说：“卫国，网际网路这个行业，你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一旦路子对了，它那个增长是爆炸性的，为什么能超出你的想象？还不就是如此，今天你看他是个小老板，明天他就能成为更上面的座上宾。”
他伸手往上指了指。
徐卫国猛然惊醒，他离陆长歌太近，距离一近、神秘感会消失，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两只耳朵的普通人，自然不会想到陆长歌会成为那种在全国都有影响力的大商人，但经此提醒……
一时间，他也有些神思恍惚。
至于后来程主任再说的什么开始羡慕他的话，他都没怎么细听进去。
反倒是想着怎么在这个时候和陆长歌增进点关系。
也是他这个倒霉催的想法，打扰了陆长歌探究清幽深处的刺启用动，他趴在尹安言身上稍带气喘的应付了这通电话。
尹安言更加不敢出声，哪怕她已经香汗淋漓，只等电话挂了以后，才幽幽的问：“这个徐主任，怎么忽然这么客气的问这么多？贷款还有追着给的吗？”
陆长歌哈哈笑了一声，“倒是也有追着的时候，不过他毕竟不是银行的推销人员，估计是看到咱们露芒小火，心思产生了变化。”
“那贷款，你要用吗？”
“当然用。”
金融危机的影响会逐渐消退、国内经济增长的大趋势没变，这个时候加杠杆，就跟当初炒股一样，本金越大，收益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