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年末
第181章 年末
后来陆长歌去打听了一下那位罗行长的家属，毕竟就在江州理工大学，而他自身在学校方面的关系其实还是软了一些。
他本来预期老婆是银行行长，那么这位教政治的老师应该也不会是个白身。
事实和他猜测的差不多，人家已经是副校长了，级别不低。
有此渊源，陆长歌干脆就做了场饭局，把这两口子都请上。
所谓饭局不值得称道，不论什么层次，也仅仅是吃饭的人不同，本质上都一样。
不过在饭局的最后，他忽然接到王鸿诚的电话，对方在电话中非常兴奋，说资金断裂的问题解决了！
陆长歌隐瞒下自己正在和银行行长吃饭的事实，心里诧异的问他怎么解决的。
王鸿诚就是一句话，贷款政策放宽了！
第二天，他兴致勃勃的冲到江州，然后非要拉着陆长歌去他那个翠景园。
站在正在建设中、满是吊机的未来小区门口，他劫后余生的说：“讲真的，前两周我是真想过万一这个项目黄了怎么办，而一想到这个问题，我甚至会半夜惊醒，一点都不夸张。”
陆长歌也说着玩笑话，“有人跟我说过，像你这种富二代，最危险的事情其实就是出来创业、投资，那些家产如果仅仅是吃喝玩乐的话，利息可能都吃不完。这次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口，有没有觉得这个说法其实有点道理”
“有个屁的道理。”王鸿诚头一回听，因此对之嗤之以鼻，“人，说到底不是仅需要吃和睡，有人宣传吃饭睡觉的重要，那是有其自身的目的，但作为单独的个体，如果我们总把吃饭睡觉的道理奉为圭臬，那最后这个集体的命运就会如同猪的命运。”
“嚯，过于深刻对于你这样的富二代来说可不是好事啊。”
王鸿诚搂上他的肩膀，看着正在兴建中的小区，“好与不好从来都只主观，不客观，于我而言，我很清楚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话说，你准备的几百万什么时候给我我这儿年后就要开始干活了。”
“你不是已经度过危机了嘛”
“但我说过的话还算数，你投个几百万，20%真归你。”
陆长歌心中微动，现在经济刺激计划已经下来了，房价跌不到哪里去，尤其王鸿诚还解决了资金问题，也不用提前打折销售，稍微捂一下到明年下半年，那肯定是大赚特赚。
看翠景园的规模，获利上亿都是可能的。
20%这就是……
“不了，小便宜我占占就算了，大便宜不合适。”
“啧，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我王鸿诚用到人的时候满口许诺，用不到人的时候又翻脸不认”
陆长歌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劲头，当即笑称：“我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你不必曲解我。就是生意没有这种谈法。”
王鸿诚叉腰笑了一下，然后低头摸了摸下巴，那神态表情仿佛又恢复了一个富二代耍酷的模样。
“你知道吗我敢打包票，大部分人如果听到我当初的承诺，那么他会主动提出来，如果不仅是承诺还签了协议，那哪怕对簿公堂也会要求拿到20%。你啊……真的是把我吃的死死的。我这个人，最受不了这一招。”
“行了，咱们两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整这么肉麻的东西你能缓过来这事儿就算了，我那点存款放着我心里也安定些。什么招不招的。”
“不。”王鸿诚摇头，“不是肉麻。你以为我是义薄云天实话与你说吧，你折腾的那些个事情我都知道，现在谁都知道你以后不会只是个小老板。所以我心里是计较了利益得失的，我觉得一个项目的20%，买你一个信任，以后总归用得上。
刚刚…你谈到这次事情给我的教训，实际上我的教训就是一个，就是广结善缘。人无千日好、无百日红，真正愿意帮忙的朋友，关乎的不是眼下多少钱，而是以后救我命的事。当然，我永远不希望被救。”
说完他拍了拍陆长歌的肩膀，“多的话不说了，免得你又讲肉麻。年底的时候，过来我这里开个股东会，马上就过年了，工人陆续放假回家，真的开始干活要等过年以后了。”
最终，这件事就以这种稍显滑稽和夸张的方式定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他又接到运河之畔那个小区打来的电话，马上就是2009年，这个稍微有些档次的小区开始搞起了业主酬宾活动，邀请他明天到售楼处去，说是有奖品可以领。
陆长歌哪有那个时间去，所以客气了一番之后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只是这个电话提醒了他，他在江州是买了一套房子的，而且了他150万。
可惜房地产都是期房，也不知道这个蛋疼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导致他这种兜里有钱、想要马上就去装修的迫切心情无法被满足。
不死心的他又打过去催问了一下交房时间，对方回复说还有一年半！
一年半！
妈的，这不是搞人嘛！
不止如此，装修完为了健康也不能马上就住进去，少说也得通风个半年到一年，这样一算更加遥遥无期了！
陆长歌真的是无力吐槽，更扯淡的是，他现在和王鸿诚达成了某种意向，也就是说他以后也是他刚刚亲口骂过的人群中的一员了！
淦。
此事先放心里，因为他得回学校一趟。
2008年的下半年，也是他的大三上学期，以实话来说，这个学期他的心思压根就没怎么放在学生这个身份上，9月份还行，当时为了学技术，课还认真听。
但10月以后，逃课已经不是每周、而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先是海澜湾、然后是露芒，露芒还没忙明白呢，美国那边池永盛还频频找他。
但如今已经临近学期末，大概也就还有三周多的样子，有些科目的考试还是得看看的。
比较好的是，他有一个忠诚学霸辅助，便是惠传坤同学，这孩子是个拼命三郎，就算公司有事儿，他也不会把课程落下，而且还认真的做了笔记。
于是陆长歌找了个档口，就把惠传坤给找了过去，他女朋友吕兰影对此不仅没有意见，而且是非常的支持。
大概惠传坤这个方面略有迟钝，因此她还主动提醒，要把笔记整理一下，知识点也整理一下，这样才能高效。
陆长歌自然知道人家什么心思，不过他和惠传坤还有一层室友关系，有些太功利的话不好说，只是心里装着便可以了。
与惠传坤同进同出的另一位同学余娜，则迎来了解放时刻。
她如今是大四，这个时期的大学生，最核心的一件事是毕业论文或毕业设计，这活儿不少人大四上学期就开始干，余娜呢，算是其中优秀的，所以这活儿她搞定了。
看起来比当初韩佳依写论文要轻松很多。
12月中旬的一天晚上，陆长歌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在学校操场上踢了一场足球放松放松，毕竟工作再忙也不能连轴转，否则人不是成了机器了么。
当然，这种话也是脾气话，要不是找来了陈小荷，他不当机器又能怎么办
而在回宿舍的路上，他恰巧碰见余娜和两个同学从计算机学院的大楼里回来。
迎面相撞，又是一脸的笑容，陆长歌就搭话说：“百米开外我就看到你嘴角勾得老高，这是碰上什么好事了”
余娜小脑袋一昂，说：“姑娘我毕业论文通过了！以后学校这边就剩些琐事，最多就是一个毕业答辩，然后就彻底放飞！！”
“这样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pulsego的全职员工了。下次如果我在工作时间撞见你，那就算你旷工。”
余娜身边的两个女同学顿时发笑，“娜娜，你这是标标准准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哈哈。”
余娜也跺脚顿了顿，并说：“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我少给你干活了么”
“哈，开个玩笑。还是要恭喜你，比我好多了，我还得稍微应付一下考试。”
余娜才不信他的抱怨，在她看来陆长歌算是智商高的人，那种入门级别的考试怎么会难得到他
而后她和自己的两位同学说了两句，让她们先走，她自己则跟陆长歌同行。
走在校园的梧桐树下，余娜说：“有个事情啊，我现在神烦，正好今天撞到你，就和你说说。”
“啥事”
“工作的事。”余娜说是烦，但看向陆长歌的眼神不免有些神采，“说实话，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在迎新生时起了点玩心、碰巧搭讪的大一学弟如今都是几家公司的老板了。这其中，虽说pulsego规模不大，但老板是传奇人物了。所以……”
说到这里，陆长歌不用继续往下听就已经明白了，“公司当然还是欢迎人才的。找你的人有吗”
“要完全达到你的要求，我都没信心。”
“不必为难，这件事没那么难办，我知道你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可以都把内推答应下来，到时候我让周霜考考他们，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总归怪不到你，除了自家公司，现在出去找工作一点考核环节都没有的，也很少。”
余娜挠了挠后脑勺，“这样行么”
“可以的，适当的向我们校友倾斜也可以。”
其实陆长歌也是给自己‘贴金’，pulsego倒是挺想招聘一些海内外名校天才，人家上哪儿能看得上他们互联网行业那么多大厂，他们才排哪一号
所以他才说余娜不必为此烦恼。
“那好。”听到‘倾斜’二字，她又变得有信心起来，再然后竟大大方方的抱了一下陆长歌，“这回你帮我大忙了，这事儿我论学姐学弟的关系记你的好，不论老板员工。”
她这么忽然一袭击，吓了陆长歌一跳，“我踢球踢一身汗呢。”
余娜则大大咧咧的并不在意，她但凡是那种忸怩叽歪的性格，当初也不会以陌生人的身份主动搭讪他了。
那一眼本就是见色起意，
现如今两年半的时间过去，又发现陆长歌不止是有那张脸，所以实际上她的明恋是周围人都知道的了。
哪怕尹安言后来都弄明白了，当初大一时候就有人跟她讲一直有女的在围着陆长歌嗡嗡叫，那个人就是余娜。
之后几天，露芒和pulse都在接收简历。
露芒的招聘规模更大，现在它需要程序员、仓库分拣员、运维人员，甚至需要几个会ps的来对店铺页面进行持续性的优化。
当然，12月是传统的招聘淡季，毕竟哪个跳槽的人都会想着熬过这一年，混到年终奖再跳槽。
所以真正的笔试和面试都没有，基本还在挑选简历的阶段。
“老板出了名，就连招聘都会变得不一样。我这几天问了几个朋友，像咱们这种成立几个月的企业，能有这么多人投简历，倒也是很鲜见的了。”
“所以，这是幸福的烦恼吗”
“大概是吧。来到这里以后，都是幸福的烦恼。”陈小荷感慨，随后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我仔细的研究了一下你那个以自己为营销点的办法，我觉得在互联网行业还是好使的。再加上，咱们又拿了钱，所以我帮你又约了几个曝光节目。”
陆长歌：“……”
“了钱的吗”
“了。喔，对了，其中有一个偏娱乐类。希望你不要介意。”
陆长歌确实没什么意见，“介意我这个人很务实，现在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把那1200万的贷款还上。又不是待字闺中、羞于见人大姑娘。”
陈小荷放下心来，“我不是夸你啊。露芒这种务实的、只对事不对人的风格，真的比我以前那个地方好多了。”
那里的关系和不在台面上讲的话太多。
陆长歌微笑不答，因为她所讨厌的东西实际上在哪儿也缺不了，不过这种问题也不是他能解决的。
“说起来有点不负责，但我最近有考试，所以出差计划最好事先排好。出门多跑两趟倒是无所谓，时间打架就比较烦了。”
“这个当然。以后啊，你就在外面多跑，你的口才好、形象好、眼缘也好，你觉不觉得露芒这个品牌的品牌价值，其实有一部分是要靠你的嘴的。”
陆长歌微微蹙眉，“真的吗”
“真的，是你教我的，所谓品牌概念不过就是某种集体意识，大家都认为你好，这个品牌自然差不了。”
“但这并非好事。”
“你是觉得压力太大”
“那倒不是，我是怕耽误我圈钱。过分依靠创始人的企业估值会受影响，投资界也都是聪明人。”
陈小荷：“……”
“先干活还债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