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摆脱从前
我在来之前就料到会有这一茬,也算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轻点下颌道:“那照这样说,其实在哪家医院差别都不大吧?”
“差不多吧。本文搜:读阅读 免费阅读”
“这边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式么?”
这个问题成功让余医生眼前一亮,开始用他的话术滔滔不绝的劝我接受将何田田转院来这边的建议。
我听的很认真,然后等把这边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拿起一份宣传页说:“我回去考虑一下。”
通常情况下,当一个意向客户这么讲话就意味着这事八成是没戏了。
余医生算是个特例,他并不这么认为,而是热情洋溢的继续推销,甚至一路将我送到了办公室门外。
“好。”
“谢谢。”
“知道了。”
我面带微笑,用循序渐进的话术跟他寒暄完毕,等到转过身去则是立刻就收起所有的表情,打车往沈家老宅的方向去了。
相比于乘坐高铁,打车显然是个既不省钱,也不省时间的选择,但却胜在自由度高。
比如当我接到刘队打来的电话时,可以直接更改最初的目的地,拜托司机将车开去他提供的研究院的地址。
专业研究院的保密性和精准性都来得更高,只是流程相对繁琐的多,多亏刘队才有门路。
我很快就同刘队在研究所外的院子里碰上了面,他点了点头,却没有叫上我跟他一起去见研究员,而是确认道:“你真的没有任何遗漏么?”
这话听的我一怔,就连原本坚定的信念都产生了动摇,险些就当场摇头。
我神情认真的确定道:“我绝对没漏下任何察觉到了的线索,除非……”
尾音低到了不可闻的地步,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把内心的感受说清楚。世上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想靠措辞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讲透彻更是完全不可能。
刘队叹了口气:“那你就只能把这份东西带回去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折的整整齐齐的报告单递给我,打开后里面赫然写着每个字都能让人看明白,但连在一起就让我感到匪夷所思的结果。
“那真的只是普通咖啡而已么?”我难以置信的问刘队。
根据检查结果来看,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偷偷摸摸拿到的咖啡样本根本是毫无用途,但这是不可能的啊!
我在咨询室做了那么多重的幻梦,通常情况下这不该存在。
可刘队的话说的很直接:“我想这只存在两种可能,要么是你猜错了,要么是你拿错了。林小姐,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来都来了,你是否考虑也做个检查?”
这个要求提的合情合理,说完全是出于对我状况的担忧也不为过。
我知晓他大概率是怀疑起了我的精神状态,然而有苦说不出,能做的也唯有配合,否则一旦失去了来自警方的帮助,孤军奋战的日子会变得尤其煎熬,甚至让我承担受不起的后果。
抽血过程很快,只有一点点痛,相比于之后漫长的等待和注定忐忑不安的心情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本想直接将棉签扔掉,但临走之际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而将它捏在了手里。
刘队看起来并不想怀疑我,他送我到研究院门外,告别时向我表示歉意道:“林小姐,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可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有许多事都不明白,很容易会被人骗。”
不必问,他没说出口的那个能骗我的人绝对又是容云衍。
此时距离我上次见到容云衍已经过去半个月有余,但离我将d先生关进起居室却只是两天前的事罢了。
我怀着重重心事回到路边,本想再叫辆车继续之前的行程,心情却是莫名发生了变化。
总这样藏着掖着实在太累了,不如就把d先生的事说出来吧。你一个人实在太累了,仅仅是保护照顾好何田田就几乎耗尽全部的心血。
这是个彻底摆脱从前的好机会……
潜意识不知不觉中又拥有了同我截然相反的想法,它在我脑海中发出本该独属于沈棠的声音,颇有诱导性的说:“林小月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幸运者而已,那些人不会再把她怎么样的。”
“你想想看,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沈棠还活着,只要你咬死了说自己失忆,就连容云衍也没办法证明你的身份。对了,还有何田田,她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这感受让我结结实实的体会了一把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痛苦。
我不敢放任自己沉湎其中,及时攥紧双手,狠狠掐了掌心一把,逼迫神魂归位后,对刘队说:“请再给我一段……不,就是一周时间,我会尽快弄清楚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刘队同意了我的请求,还肯为我提供相关帮助,但与之相对的是他也只能帮我到这里了。
别人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才是本分。
我怀着感激的心情去了城郊医院探望何田田,是想着无论她恢复的如何了,都能有个听我倾诉的人,而不是明明心里有了想法,可却不得不藏在心底,无法与任何人诉说。
那天的闹剧过后,医院加强了周围的安保措施,这正是我放心留何田田在病房里的缘故。
何田田的情况比陈得轻许多,她不会攻击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只是翻来覆去的念到那些她试图记住,但怎么都记不住的关键线索,其余时候则表现的跟晕倒之前一般无二。
看来d先生用在她和陈得身上的药物即便不是同一种,也绝对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不会连触发机制都如此相似。
我推门而入时,何田田是醒着的,她手里拿着我前天特意带来的空白画本,正在一脸认认真真的往上面写画。
何田田的专长并不是绘画,不过我们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她画柴火棍小人是没问题的。
在过去的两天时间里,我一直寄希望于何田田睡一觉就能恢复过来,而这样的好事通常下都与我无关,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你今天有什么事要跟我讲么?”
我在病床一侧坐下,拿起水果刀给她削了个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