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红鱼出水,宝石刻字,韩先云天命所归?

“有东西?”

何大奎赶忙看向手底下的鱼,果然瞧见鱼嘴里咬着一截东西,像是一块红色玉石。

鱼血石?

何大奎激动了。

一些长得大的青鱼身上有鱼碧石,打磨成饰品,深受一些商贾家的小姐喜爱。

虽比不上真正的珠宝,却也价值不菲。

一些喜欢舞文弄墨的骚客更是喜欢将其穿成手串把玩。

鱼碧石本就少见,这么一块鱼血石价钱肯定会更高!

单是这一块鱼血石就能让他过个肥年!

渔夫们纷纷催促:“大奎,你鱼嘴里是不是鱼血石啊,我瞧着像!”

“快取出来让大家伙看看,开开眼!”

“真要是鱼血石,你这条鱼可就能卖上大价钱了!”

“老方刚才帮你拽网,你可得请顿酒!”

“……”

何大奎伸手一抠,一扯,果然是一截拇指长的红色石头!

何大奎眼见上面还有血迹,忙攥在手里就着江水涮了涮,这才摊开手掌看。

“这么长的一块,这不是鱼血石?”

“看上面还泛着光,应该是宝石!”

“不会是江底有宝石,这鱼无意中吞下的吧?大奎兄弟,你这运气太好了!”

“咦,你们看,这上面是什么?”

一人提醒后众人这才注意到石头上还有别的东西!

“这是……字?”

渔夫们面面相觑。

他们中没一个识字的!

当然,虽不认识字,却也依稀觉得石头上面的东西跟自家逢年过节时请张秀才写的春联有些像,都跟鬼画符一样。

何大奎攥着石头茫然看向众人,一个个都是大眼瞪小眼。

一人两眼放光,“这要是字,再是什么吉利话,卖给那些达官贵人可就不是几钱银子了。”

“从红鲤鱼嘴里抠出来的宝石,上面还有字……大奎,你这是要发啊!”

听到这话,何大奎再也坐不住了,两眼放光地看向那人,“你说真的?”

那人摇头,“我也说不好,最好还是拿给张秀才瞧瞧,他识字,肯定认识。”

何大奎再也无心打鱼了,“我这就去找张秀才问问!”

反正这一条红鲤鱼都抵得上他至少几天所获,更何况还有一块宝石?

几个好事的渔夫也拢了船上岸,跟何大奎一起去找张秀才。

途中不少好事的人看到这么大一条红鲤鱼,纷纷跟上,问东问西。

更有喜好看鱼的孩子,围在何大奎周围蹦跳着呼喊,“大鱼,大鱼,红色的大鱼!”

在众人簇拥中,何大奎直奔张秀才的摊子。

张秀才是个五十来岁、满脸褶子的老头,在集镇上摆摊,靠给人家写个红白喜事的对联,偶尔给人充当哭孝的孝子。

也是他们这群渔夫能接触到的最有学问的人。

年关将至未至,他的写字摊子生意并不好。

看着一众人簇拥着何大奎朝他走来,他已经含笑招呼:“呦,这么大一条鱼,喜气啊!”

“大奎兄弟,这鱼是你抓的?”

“是俺!”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这么大一条鱼我看着虽然喜欢,却是买不起的。”

“不是卖你,是找你看看这个!”

何大奎说着,将手中的红色宝石递了过去。

同时不忘出声解释,“这是鲤鱼肚子上的东西,它想跑,我就按着它肚子,给按得吐出来了……”

他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最后才问秀才,“张先生,您看看这石头上面是不是字?

是的话又是个什么字?”

“是字!”张秀才接过红色宝石看了看,面上露出惊容,“这是……上天启示!”

“启示?”

围观的人忍不住问道:“什么启示,上面写的什么?”

张秀才皱眉认真思索,想从自己读过的书中寻找答案。

陡然间,他想到什么,重新看向红色宝石,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国之将乱,其命在韩!”

人群都愣住了,“张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对啊,你说话别拽得文绉绉的,咱们听不懂!”

张秀才没有回答众人的话,而是看向何大奎,“大奎,你可知道,这石头上的字牵扯甚大,或许是一场泼天富贵,又或许是一场泼天的祸事。

但不管是好是坏,都需要搏一搏。

若你怕失败,便将这石头找个没人的地方扔了,便什么事也无……”

一旁众人纷纷叫嚷:“往哪扔,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张秀才冷笑:“你们倒是胆大,若果真是祸事,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避瘟神一样往后退,给何大奎跟张秀才腾出位置。

张大奎被吓着了。

泼天富贵?

泼天大祸?

他犹豫着看向张秀才,“张先生,您教教我该怎么做,我不识字。”

张秀才沉声道:“你要我说?”

“我信得过先生!”

“好!”张秀才挺直腰杆,整了整有些破旧的长衫,朗声道,“红鲤从来不信命,一跃龙门便化龙!

你既然信得过我,我便给你指一条路……”

……

郢都,郭府。

郭开站在亭中,手端小碗,碗中有鱼食,不断洒下。

水面各色鱼类蜂拥抢夺。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从远处跑来,临近郭开时急忙放缓脚步,来到他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郭开目光陡然一亮,“当真!”

管家忙不迭点头。

郭开将食碗放下,“去,把他们带过来我瞧瞧!”

“是!”

不多时,管家带来了四个人。

一人贼眉鼠眼,满脸褶子,穿着长衫,像是个破落秀才。

其余三人长得粗鲁,面相憨厚,穿着粗糙。

秀才在前,一人在中,另外两人则用一根杠子抬着一个大号竹筒。

见到郭开后,四人纷纷跪下行礼,“见过相爷!”

郭开摆手,“谁是何大奎?”

居中的汉子赶忙上前,“回相爷,小的就是何大奎!”

听到张秀才一声轻咳,他赶忙又指着介绍,“他是张秀才,这两个是方阿毛跟吴大用……”

郭开摆手打断他罗里吧嗦的絮叨,瞥向竹筒,“是你抓的红鱼?”

何大奎赶忙回答:“是!”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块干净白布,打开来,露出一截指头大小的红色石头,双手奉上,“这是从大鱼嘴里抠出来的,相爷您看吧!”

郭开瞥了一眼管家。

管家上前接过,打量了一番,微不可查点头,转而双手递过。

郭开这才伸手接过来看了看,果然瞧见上面写着八个字:国之将乱,其命在韩!

他目中泛起微不可查的光,嘴角上扬,心底却在想着:许良,这便是你说的第二份礼物吗?

他豁然起身,对几人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们几个在本相府中待着,切不可随意外出!”

何大奎等人忙不迭躬身称是。

……

“国之将乱,其命在韩?”

楚皇熊均神色阴鸷地看着手中的红色石头,“那几个刁民呢?”

“微臣已经将他们留在府中。”

“知道这红鱼跟石头的有多少人,问出来了吗?”

“问出来了,都在一个集镇上。”

“好,把他们都处理了吧。”

“遵旨!”

郭开拱手,“陛下,那这石头上的预言怎么办?”

“你觉得呢?”熊均眯眼看向郭开,“不管是韩国还是韩先云,又或者是韩江生,他们哪个能覆灭楚国,哪个敢造反?”

顿了顿,他又微笑看着郭开,“你好歹也是一国之相,怎会信这种言语?”

郭开拱手称是,告辞离开。

回到府上,管家急忙来问:“相爷,事情可有眉目,能放那几个人回去了?”

郭开点头:“嗯,派人送他们上路。

对了,还有他们的家人,一并送了吧。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是!”管家面露喜色,“这么说,陛下也因此事对韩先云将军有了猜忌?”

郭开摇头,“没有。”

“没有?”

“嗯,陛下不仅没有怀疑韩先云,还敲打了我,似在怀疑我暗中指使旁人来做此事。”

“这……”管家皱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不!”郭开摇头道,“陛下之所以怀疑是我诬陷韩先云,是因为证据不够。

并且这红石上的‘韩’字也未必是韩先云。

只要证据够多,且能确定是韩先云,陛下就不会是今日这般说法了。”

管家拱手,“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派人出去散播谣言,就说韩先云跟大乾许良勾结,在楚、乾和谈中出卖楚国利益,售卖粮食给大乾!”

郭开冷冷道,“还有,出卖我花重金培养的刺客,致其身死……”

“刺客?”管家迷茫了,相府培养的刺客都是他一手置办的,相爷什么时候自己单独培养的?

郭开眼见管家神色,出声解释:“是裴旻。”

管家惊着了,“裴旻,大乾剑圣?”

自家相爷何时有这等手眼通天的手段,竟能让一国剑圣甘愿为其效死?

郭开摆了摆手,“你往外撒一些证据,证明裴旻是受我指使,潜伏大乾的刺客。”

说着,他从袖中又取出一份密报,“这些,是当初韩先云跟大乾许良和谈的细节,以及他出卖大楚,促成和谈的证据。”

关键恍然明白过来,相爷这是要他制造裴旻跟郭家有关系的证据链!

可关于韩先云的这些证据又是从何而来?

虽有疑惑,但他还是接过“证据”,躬身离去。

郭开负手而立,目光幽远。

证据,自然是来自大乾方向。

“韩先云勾结许良是第一份礼物,红鱼出水、宝石刻字,是第二份礼物。

应该还有。

许良啊许良,你这计策虽明显针对楚国,却让本相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