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上头有人
休息室里的暧昧气氛没持续多久，周玉茗就不得不回去为接下来的会议作准备。
她站在会议室门口，轻轻地扣了扣手上的文件夹，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抖动，一抹淡淡的甜意像极了初春的暖阳，悄悄地在心头漫延。这一切，都源自于刚才那次突如其来的邂逅。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不合时宜的悸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面对接下来的挑战。尽管只吃了几片饼干、喝了一杯难喝的咖啡，胃里翻腾着不适，但周玉茗还是能感受到一种久违的从容。周胜的刁难固然让人不快，但至少现在她能稳住自已的情绪，专注应对了。
另一边的法务部小会议室里，气氛沉闷且压抑。
江辰坐在桌旁，面前摆着摞成山的资料文件。实习生的工作就是这样，繁琐又无聊，不过幸好，他还有两名同伴——同为实习生的李新晨与霍爽。两人跟他一样，都埋头在文件山中，忙得不可开交。
坐在两人中间的李新晨眼睛不时地在其他人身上扫过，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没有掩饰自已跟法务主管李书的亲戚关系，想必江辰和霍爽也看到自已跟主管的互动了。凭借这一点，他大可轻轻松松度过实习期，不必这么辛苦。
想到这里，他熟练地把自已面前的文件推向两旁，语气轻描淡写地说：“我身体不好，实在做不完，你们两个年轻人发扬一下风格，把这些也做了吧。”
他表情得意，文件堆积在桌上，像两座小小的山丘，而他，早已决定不去亲自“攀登”了。
霍爽皱了皱眉，抬头看看那堆文件，心中有些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她将手中的资料翻了翻，勉强压抑住内心的不快，又埋头处理起来。
江辰却不准备忍下去。他没有丝毫犹豫，伸出手果断地把那些文件推回到李新晨面前。“这些文件需要在今天下班前完成，专员已经交代过了。”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如刀般锐利，“我们每个人的能力都在考验之中，要留下来，就得靠自已。”
李新晨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嘴角的笑容凝固，嘴里嘀咕了一句“愣头青”，心中憋闷得几乎无法忍受，却又无可奈何。靠着跟主管的关系偷懒是一回事，公然强迫别人替自已干活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个江辰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自已现在还没有转正，如果他把自已的所作所为嚷嚷出去，就算是主管也保不住自已。
李新晨阴沉着脸，正想着怎么跟主管吹耳旁风，让他把江辰开掉，另一侧的霍爽就把他推过去的文件推了回来。“李哥，我能力有限，处理完自已的那些已经很勉强了，实在没办法做更多。”
李新晨没想到怂包一样的霍爽也敢违逆自已，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
他还没有说完，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紧绷的气氛。
江月和另外两名法务经理走进了房间，看到会议桌旁忙碌的实习生们，三人明显愣了一下。
其中一位经理拍了拍自已的额头，说：“哎呀，我真是糊涂了，新来的实习生工位还没有安排好，今天是在这里工作的。咱们别打扰他们，换地方开会，换地方。”
另外两人笑着亏他：“老赵，你真是忙昏头了。”
赵经理示意实习生们不必在意他们，一边说笑一边把两人拉了出去。临出门前，江月的目光停留在江辰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有料到自已的弟弟会出现在这里。她微微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没有多说什么。
半小时后，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江月站在门口，朝江辰勾了勾手指：“出来。”
江辰咧嘴一笑，乖乖跟着她去了办公室。
被留在会议室中的李新晨和霍爽面面相觑。
“江辰……”李新晨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一边处理文件一边露出一丝冷笑，“怪不得那么嚣张，原来是走后门进来的。”
霍爽注意到李新晨的表情，轻轻地摇了摇头。看来自已的这两位同期身份都不简单，都属于“上头有人”的类型。不知道舟山这次准备留下几个人，如果不是三个的话，自已必然要被踢出局了。她轻轻叹口气，心里满是苦涩。
江月的办公室里，江辰半身趴在办公桌上，这里戳一戳，那里碰一碰。
江月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背上，冷笑着说：“来这里上班，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江辰龇牙咧嘴一阵，耸耸肩说：“这有什么好说的，以你老弟的本事，难道面试还能失败不成？”他说话的语气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少岔开话题，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江月无奈又生气，真是拿自已的弟弟没办法。
江辰终于抬起头与她对视，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什么意思？您说明白一点啊，怎么跟老爸老妈一样，这么爱打哑谜。”
“你……”江月气得跺脚，指着他的脑门说，“你说要从咖啡厅辞职，我还以为你终于想通了，不再围着那个周玉茗打转了。结果呢？你直接跑到这里来上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想进舟山吗？不，你就是想靠近周玉茗，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说到周玉茗这三个字时，她特别压低了声音，就怕有人听到会传出流言。
“姐……”江辰耍赖，瘫坐进办公桌前的椅子里，“你不是挺欣赏她的嘛，怎么现在又成了这个态度。怎么？她得罪你啦？”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小人吗？！”江月瞪了江辰一眼，“我欣赏她的工作能力，但这不代表我就愿意看着自已的傻弟弟跟她在一起。她消失20年突然冒出来，谁都知道是冲着舟山下一任当家的位置去的，但这么多年集团里派系林立，就算是董事长也不能一言堂，她是要从别人的碗里抢肉吃！我在舟山这么多年，看多了那些人为了利益使的阴狠手段，你跟她在一起，不说会不会有危险，说不定还会拖她的后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