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意外
第323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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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在意的小巷尽头的杂货店里，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此时正值清晨，巷子里几乎没有什么活动的人，但即使已经陷入熟睡的，仍旧被这一声轰鸣给直接震了起来。
“妈的，干什么呢？大早晨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老陈头你是不是死屋里了！”
“安静点行不行！”
“要死赶紧死别吵吵嚷嚷的！”
无数道谩骂声从一个个小窗口传出来。
这里的住房仍旧是好几十年前的布局，一家一户挨得都很近，所谓的隔音更是个笑话。
躺在自己的床上，能毫不费力地听到隔壁小两口说的悄悄话。
这剧烈的轰鸣几乎吵醒了半条街的人。
而姓陈的老头本来还坐在店铺门口晒太阳，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晒晒太阳，身上暖和了，人也就感觉活过来了。
所以，轰鸣声响起时，他也有些错愕地回头看了看。
店铺内只开了一盏小灯，无论白天黑夜，看起来都是昏暗的。
从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出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者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躺了太久有些僵硬的筋骨，这才一步步地往屋内走去。
他的腰有些佝偻，脚步也拖沓，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跟街上随处可见的老头相差无几，丝毫不引人注意。
但如果这时有人能看到他这一双眼，就会惊愕于其中所蕴含着的阴沉与精明。
老者走到店铺尽头，步入了藏在高筑吧台后面的暗道。
刚打开走廊尽头的大门。
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儿立刻扑面而来。
老陈头内心暗道不好，很有可能是那个女人出事儿了。
他快步走到了敞开大门的房间门口。
这里的禁制并不靠房门的关闭与否来维持，平常都把门锁着单纯就是看起来更加有秩序一点儿，而且还能防止其他人入内之后立刻发现其中蕴藏着的这些秘密。
但其实，就算是大门敞开，里面关押的东西也不可能轻易逃脱。
老陈头站在门口，探头往里一看。
整个房间内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本来女人所居住的房间天花板和墙壁上就都布满了犹如肉膜一样的东西，鲜红的颜色，还像是会呼吸一样收缩舒张。
这会儿大面积的肉膜已经被剥离下来，像是一滩肉泥似的堆在地上，露出下面青灰色，布满深黑色脉络的墙壁。
那些脉络犹如血管，大部分已经枯萎，还有一小部分残存着活性，手指粗的一根里面，一汩一汩流淌着黏稠腥臭的液体。
而在这一片狼藉当中，跪坐着一道身影。
她身穿红裙，裙摆铺陈开来，几乎遮蔽了大半个屋子。
低垂着头，即使老陈头走进来，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黑发长度惊人，一直垂落在地上，像是几十年都没有洗过一样油腻，发丝缝隙里流动着黏稠的血液，顺着发梢一点点滚落下来，洇进了她身下的裙摆当中。
老陈头其实还记得，他第一次见这女人的时候，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裙。
“你害我！他是魔鬼！你害我！”
女人在这时缓缓抬起头来，凄厉的惨叫在封闭的房间内不断回荡。
而她的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其他的五官几乎都分辨不出来，只能看到一个血窟窿似的嘴巴在一张一合的怒骂。
“到底怎么回事？”
老陈头没有贸然走进房间，只是站在门口，阴沉着脸问道。
“他是魔鬼！他害了我！他马上就要来找我了……”
“呵呵……来找我，你也活不了……”
“魔鬼！魔鬼要来杀了你！”
女人一遍遍地尖叫嘶吼，还发出神经质的笑声，身体更是不停地颤抖。
“放心吧，他要是真的有这个胆子前来，我求之不得。”
老陈头冷笑一声。
随后，他上前一步。
明明跨出的步幅并不算大，但却在门口的位置，一步迈到了女人的裙摆上。
裙摆就像是女人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老陈头踩下去的时候，女人的身体猛然一颤，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血肉模糊的脸，几乎都要挤成一团，看着分外狰狞。
老陈头却丝毫不以为意，五指成爪，在女人天灵盖的位置虚空一抓。
“嗡！”
一阵细微的蜂鸣声在房间内不断回荡。
“啊！”
女人开始尖叫，一声声的，不停歇。
她似乎是痛苦极了，大颗大颗的血泪在眼眶的位置滑落，泪珠砸在地上，仿佛金石坠地。
一切的一切，都代表着女人的不凡。
若是放在外面，这也是一个能够有资格开宗立派的存在。
但是在老陈头的手里，就仿佛是一只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兔子，任由他搓圆捏扁。
随着老陈头的手开始慢慢往上提。
一缕鲜红色的影子在女人的天灵盖上被抽了出来。
这影子仿佛是有活性和意识一样，不断在老陈头的手指间扭动挣扎着，还拼命想要回归女人的身体。
可这一些都是徒劳的，影子被老陈头用两根手指头掐住，不断往外拽动。
如果此时凌峰在这里旁观的话，就能看得出来，老陈头的所作所为，就是把女人的灵魂硬生生地抽出来。
而女人确实有些诡谲的手段，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分割掉了凌峰的影子。
但她很明显没有达到能够将灵魂分离出来的层次，强行抽离，除了会给她带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以外，还要经受脆弱的灵魂没有肉身作为依托的那种迷失感。
老陈头显然知道自己这么做给女人带来的痛苦，但他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啊！”
“你要死了！那个恶魔会来找你的！你会死在他的手上！”
女人怨毒地尖叫着，但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咒骂，都已经注定了她的下场。
“啪！”
一声脆响。
像是凭空扎破了一个气球一样。
女人的灵魂彻底被老陈头抽离了出来。
老陈头眯着眼睛仔细看，那鲜红的不断扭曲的影子旁边，似乎还附着着一道淡淡的灰色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