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故人新见
因角度问题,任平生抬头、歪头都没能看到来人样貌,只看到一点不同于南韵的身影。
任平生心里猜测应是南韵派人来照看他的,刚想询问,一道清脆又有点稚嫩的声音先一步在安静的内室里响起。
“公子,是奴婢,陛下在外处理政务。”
听着这道带有浓重大离口音的普通话,任平生意识到来人是月冬。
说起来,南韵现在说普通话的口音已经减轻了很多,和任平生刚到平城上大学时差不多,处于自己认为没有口音,但外地人会听出一点口音的水平。
“奴婢参见公子。”
月冬站在距离床榻一米的位置,恭敬地躬身行礼。
任平生歪头看了眼月冬,不习惯的说:“免、免礼,韵……陛下不是去洗漱了吗?怎么还在处理政务?”
韵儿已经反悔,想通过这个方式避免与他同床?
任平生不禁有点无奈和遗憾,算了算了,韵儿这么保守的人,能有过这个念头就已经够了。任平生刚想让月冬把南韵叫过来,跟南韵说清楚,听到月冬回道:
“回公子,陛下在等小人们备热水。”
“哦,这样啊,我说呢,这么晚了还批阅什么奏章,”任平生平静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点兴奋,“你过来有什么事?”
月冬抿了下唇,望着躺在床榻上的任平生,说:“奴婢听闻公子受伤,便征得陛下同意,过来看望公子。”
“哦,谢谢。”
说完,任平生想起来南韵好像和他说过,月冬是他的贴身侍女,而月冬这次特意过来看望他,说明他和月冬应该不仅是单纯的主仆关系,有一定的感情。月冬上次不经意展示的待遇,也说明南韵对月冬很器重,这其中或有他的因素。
不管怎么说,他和月冬既然是旧识,他刚才的态度就有些冷淡了。
任平生想了想,说:“诶,你上次不是叫我先生,这次怎么叫我公子?”
“上次是因公子不明真相,为避免泄露,奴婢不得以唤公子先生,请公子恕罪。”
任平生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听陛下说,你曾是我的贴身侍女,我们俩的关系很好,现在看来,我们两的关系好像不是陛下说的那回事,我仅是想以此为话题,跟你聊聊天,你怎么这么认真?
是你一直就喜欢这样板着,还是我以前太严厉,让你不敢在我面前放松?”
月冬红唇微启,任平生接着说:“对了,我们上次下棋的时候,你不是挺活泼的,还在那偷笑。”
“回公子,奴、奴婢是太久未与公子说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月冬鼻头发酸,圆圆的杏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任平生听着月冬有些哽咽的声音,问:“我离开不是最多就一个月吗,你怎么会太久没和我说话?”
“公子是仅离开一月之余,但在公子离开前,奴婢已多年未曾与公子说话。”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任平生因通过系统升级大脑,导致自己逐渐丧失情感后,月冬作为任平生的贴身侍女,虽然没有瞧出任平生当时的伪装,但月冬有感觉到任平生对她日渐冷漠。
月冬当时认为应是她在与公子相处的时候,过于随意,没有了主仆之分,公子心有不喜,才会对她日渐冷漠,后来当公子命她去侍奉南韵,教南韵功夫时,她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认为公子不要她了。
月冬为此伤心许久,也因此南韵三番五次的让她随意点,不用那么生分,她不敢当真。
因为当初公子就是这样跟她说,然后……直到上个月,月冬从南韵那里得知一些真相,这才意识到是她误会了公子。
不过多年形成的惯性和任平生的失忆,让月冬即便知道任平生不会怪他,也心有顾虑,不敢对任平生太过随意。
任平生自是不知这些,不过仅从月冬特意征求南韵的同意过来看望他一事上看,认为月冬可能是性子古板,有很重的尊卑观念,哪怕任平生待她不薄,她对任平生也有主仆之外朋友感情,与任平生相处,也是一是一,二是二。
这样的相处模式,在任平生这个现代人看来有些奇怪,但对古人来说,应该是很正常的。
漫说现代的古装电视剧,就是南韵与任平生日常相处时,大多是也是有板有眼、相敬如宾。
至于月冬有没有可能是在顾虑南韵……任平生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认为不会。第一,南韵不是小气、善妒的人。第二,南韵每次与她提及月冬时,给任平生感觉和提起一个朋友一样。
再者,南韵若是将月冬当成下人,月冬在宫里的生活待遇不会那么好,更不会让月冬一奴婢之身,担任九卿之一的少府,掌管南韵的私财和宫内一切事务。
更重要的是,南韵若没有将月冬视为自己人,就不会告诉月冬真相,第一时间告诉月冬,任平生受伤了。
心里闪过这些思绪,任平生笑说:“这样啊,那应该是我当时太忙了,我在这跟你道个歉。”
月冬心里一暖,鼻头发酸的忙道:“公子万不能这般说,都是奴婢的错。”
说着,月冬的鼻头更酸,杏眼里的水雾更厚,但心里格外的开心。她刚跟着公子那几年,公子便是这般与她相处,有时…忘记是因为何事,她没有不开心,公子也会对她说“小姑娘别不开心,我刚才逗你玩的,我跟你道个歉,开心点。”
“看来你还是性子有点古板啊,陛下既然说你我以前关系很好,我们现在就不用这么客套,”任平生说,“来,站近点,看在我现在是个受伤人士的份上,别让我一直歪着头,脖子都快僵了。”
月冬心里一紧,忙是走到床边,看着任平生头上的绷带,说:“公子,奴婢给你按摩?”
“不用,我就是那样一说,主要是想你别跟个木头似地杵在那,”任平生说,“坐着吧,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
月冬没坐:“敢问公子说的以前,是多久以前?”
任平生略微沉吟的说:“从你认识我到我认识陛下前的这段时间,要是你还知道认识我以前的事,也一并告诉我。”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