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不愧是老任家的
月冬面露回忆:“奴婢认识公子时,公子时年十岁,表面上整日带着小姐和一些公卿子弟斗鸡走狗,行孩子之事,实则胸藏锦绣,腹隐珠玑,有经天纬地之才,济世安民之术。”
任平生失笑道:“看来我们俩的关系是不错,不过你这夸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月冬一脸真挚的忙道:“此乃实情,非奴婢虚赞之言。”
“我当时暗地里做了哪些事情?”
“创建烟雨阁、扶摇楼;收养孤儿、开设学堂;以商队经略大漠、西域;暗练军伍,明研利器。公子接回陛下时,已有一万能战之兵,死士两千,暗领西域二国和匈奴的一杂胡部落。”
不愧是我,真牛逼……任平生心里得意之余,也清楚做到这种程度的危险、艰辛,稍有不慎就是全家死光光。
“我做这些事的具体情况,你了解吗?”任平生补充道,“不用太详细,有个大概就行。”
“奴婢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公子为让商队正大光明的去西域经商,向太上皇献出烟雨阁、扶摇楼的六成股份。商队在前往西域经商的初期不仅损失惨重,人员更是十去九不归,以致一度不管公子开出多高的价码,都无人敢去。”
月冬说:“后是公子的表叔带着公子阴养的死士前往西域,才得以重开西行商路。商路成功开通后,公子令表叔率兵降服了一个匈奴附属的杂胡部落,在他们的地界训练军伍。其首领之女还对公子芳心暗许,一直想来大离,见公子一面。”
我还挺有魅力……任平生啧了一声:“她没见过我,怎么会喜欢我?”
“奴婢不知详情,只知或与公子送给首领一家的礼物和公子派人带去的医药,治好了她的病有关。据说她病好后,日夜戴着公子送的发簪,格外喜欢。”
“然后呢?我和她见面了吗?”
“没有,她在来大离前,因病而亡。”
“……”
地狱笑话了。
“韵儿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陛下什么态度?”
“为其惋惜。”
任平生有点疑惑:“惋惜?”
月冬不解任平生的疑惑:“陛下惋惜其红颜薄命。”
这倒是,是我格局小了……任平生接着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从小就在府里?”
“奴婢六岁认识公子,在认识公子前,奴婢是醉香坊里的杂活小厮。”
月冬俏丽的小脸上又流露出回忆之色。
“奴婢认识公子的那天,公子带着小姐和一些公卿子弟,走进醉香坊。奴婢当时犯了错,正被那里的人追着打,逃时不小心撞到公子。公子不仅没有怪罪奴婢,帮奴婢拦住那些人,还点名让奴婢伺候公子用膳。”
“然后呢?”
任平生嘴上这样问,心里则是猜到后续——他帮月冬赎身,让月冬做他的贴身侍女。
“公子离开前,问奴婢想不想离开醉香坊?奴婢不要脸的请公子带奴婢和阿姐一起离开。公子仁善同意,可阿姐不愿意。”
说到这,月冬的俏脸上流露出浓厚的哀伤,圆圆的杏眼里蒙上一层厚厚的水雾。
任平生不解问:“她为什么不愿意?”
月冬欲言又止。她当时也不明白、不理解阿姐为什么不愿意,还给出她在醉香坊的日子很快乐的理由。
要知道自月冬懂事起,就知道阿姐一直在筹划带她逃出醉香坊。
而且,更让月冬无法理解的是,阿姐当时还不要她离开,威胁她要是敢走,就和她断绝关系。还有,当她准备说出阿姐一直都想逃出醉香坊时,阿姐还打了她一巴掌,不让她说话。
长大以后,月冬才明白阿姐的良苦用心——
阿姐当时虽然不知公子的真实身份,但很清楚公子既然能从醉香坊带人走,其身份一定极其尊贵,不是来自皇室就是公侯之家。阿姐认为这样的家庭肯定不会让一个低贱的勾栏女做家里的侍女。
如果她跟着离开,公子家的家宰肯定会将她和月冬一并赶走,到时她们无处可去,日子只会比在醉香坊更惨。
她不跟着离开,公子家的家宰很可能会留下月冬,说不定念在月冬年龄小,还会让月冬侍奉公子。
至于打月冬,是想和月冬断绝关系,用自己来衬月冬。
这样的念头在成年后的月冬或任何明眼人看来都是极其愚蠢的,以公子家的家风,断不会因此嫌弃阿姐的身份。而且,以公子的为人,也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这是一个年仅十五岁,不认识一个字的小姑娘,为妹妹唯一能做的事。
以上描述之事仅是月冬心中回忆,没有告知任平生,也不打算跟任平生说。
不过,任平生见月冬欲言又止,清楚月冬应有难言之隐,没有追问,另问道:“你阿姐现在还好吗?”
月冬沉默少许,说:“公子带奴婢离开的第二年,阿姐染了脏病,病亡了。”
这下轮到任平生沉默,大离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是何其的差,仅问了这么会功夫,两个人就没了。
“我家里的情况,”任平生问,“我有几个兄弟姐妹?”
“公子母族共有三十五名表弟、妹,其中二表弟的关系与公子较好,其余人一般;父族仅有一堂妹。公子与其关系甚好,和亲兄妹一般无二。”
“我这边的爸妈,”任平生意识到称呼不对,改口道:“爹娘就只生我一个?”
“据说夫人诞下公子时,落了病根。”
“我爹没有纳妾?”
“相爷与夫人之情天地可鉴,从未有过纳妾之念,倒是夫人有为相爷纳妾之举,相爷知道后,将夫人训斥了一顿。”
任平生玩笑道:“然后不情不愿的接受了?”
“相爷让公子处置,公子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带着家人去别处生活,然后公子被夫人打了一顿。”
“因为什么打我?”
任平生觉得可能是因为,这边的母亲不让他把那个人打发走。
“公子将那人打发走,与夫人同案用膳时,对夫人说没见过自己给自己戴帽子的。夫人了解其义后,等公子用完膳,将公子打了一顿,”月冬补充道,“夫人打的不重,仅是揪公子的耳朵。”
“……”
任平生无语归无语,不过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他当初和这边的父母相处的不错,不然在大离这个极重规矩的封建时代,哪个儿子敢这样对自己父母说话。
另外,从这件事上还可以看出他这边的父亲是现代和大离都少有的情种,明明身居高位,可以纳上十几房的妾室,却只钟爱发妻。
不愧是他老任家的。
诶,对了……
任平生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