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去休息吧

南韵好像跟他说过,她有一大臣以其的爵位,可纳十房妾室,但因与其发妻伉俪情深、琴瑟和鸣,至今不曾纳妾,是庙堂中有名的恩爱夫妻。

这位大臣莫非就是他在这边的父亲?

任平生心里有几分肯定,看着仍跟木头似的杵在床尾的月冬,说:“你别站着,坐着说。”

“谢公子。”

月冬躬身行礼,俏丽的小脸上流露出几分欲言又止之色,她在想如何婉拒公子。而她想婉拒的原因很简单,她一奴婢怎可坐在陛下的尊榻上,与公子交谈。即便公子不介意,她亦要恪守作为奴婢的本分。

“你别光谢,倒是坐啊,还是说我失忆了,说话就不好使了。”

月冬心里一紧,忙道:“公子恕罪,奴婢是……”

任平生打断道:“别说这么多废话,赶紧坐下来,都跟你说了我现在是个伤号,你好意思让我一直低着头?”

话音未落,任平生感到床尾略有沉感——月冬坐了下来,就是姿态过于恭敬,只坐了一点边缘,像是扎马步。

不过任平生不知道,见月冬终于坐下来,满意的继续道:“与我关系较好的二表弟、堂妹,他们分别叫什么名字?与我相差几岁?我和他们之间发生过哪些事情?”

“回公子,表公子名为李甫,乃公子四姨母之子,仅奴婢所知,公子与表公子来往不多,仅是很欣赏表公子的勇猛,后在与匈奴一战中,表公子身先士卒,不幸中了匈奴大萨满的巫术,不治而亡。”

“……”

第三个了。

任平生忽然有点不敢问下去,这才问多久,就已经没了三个,再问下去,人数很可能会破十。

“堂妹呢?”

“小姐名为任巧,比公子年幼两岁,乃乐信侯之女,”月冬顺带介绍起乐信侯,“乐信侯乃是相爷的三弟,公子的三叔,不喜兵事,酷爱商贾之事,现任商贸行行令。商贸行乃是公子建议陛下设立的新部门,总管天下商贾之事。”

月冬接着说:“在此之前,公子创建的烟雨阁、扶摇楼以及通商西域,皆由乐信侯一人操持。”

“我当时是暗中操控,偶尔提提建议,定发展方向?”

“奴婢不知详情,只知乐信侯在陛下登基前,不止一次的对公子和相爷说过,是公子实现了乐信侯人生所愿,让乐信侯有了用武之地,和烟雨阁皆因公子,才能在短短几年内成为天下最大的商号。”

“你刚才说我在所有的弟、妹中与任巧的关系最好,具体是怎么好?我和她一起经历过哪些事情?”

“公子和小姐虽是堂兄妹,但与亲兄妹一般无二,甚至比其他亲兄妹的感情更好,小姐称呼公子都是称阿兄,从未称过堂兄。而公子虽未称呼过小姐阿妹,但公子常言‘什么堂不堂的,我们俩就是亲的,一家人。’”

月冬接着说:“公子和小姐从小一块长大,每日一起读书、玩乐。仅奴婢知道的,公子幼年与人打架,小姐会帮忙,小姐若与人发生矛盾,亦会第一时间找公子。公子当年还没少带小姐和一些公卿子弟去醉香坊听曲。

公子因为这件事,没少挨夫人的训斥和家法。公子每次都会辩解说仅是听曲,素的。乐信侯也因此事,对公子颇有怨言。而公子以京师只有醉香坊一地,太无聊的理由,开扶摇楼,请乐信侯操持。”

我以前也是够皮的……任平生哑然失笑之余,心里倒是有几分明白他会这般做的真实原因,无聊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为了赚钱。毕竟要造反,没钱怎么行。

至于带任巧去,那就跟在现代带弟弟、妹妹去量贩式ktv唱歌一样。

这不,任平生向月冬求证,他当初是否有在醉香坊做过不该做的事情?月冬先是有点疑惑什么叫不该做的事情,了解后,毫不犹豫的说没有。此外,月冬还说出一件让任平生忍不住骂出来的事。

“因公子去醉香坊仅是听曲,从不碰那些人,以致醉香坊和民间流传,公子身子有缺。”

“神特么的身子有缺,”任平生压住情绪,“你们这的人还挺文雅。”

月冬抿嘴一笑,看向任平生的目光流露出几分感慨之色,好多年没看到公子这样说话了。

“任巧现在在做什么?”任平生想起一事,“我之前是怎么称呼任巧的?”

“回公子,公子称小姐为巧儿,也曾因小姐钟爱探听他人风闻之事,唤小姐猹猹,还说等陛下登基,小姐立功,让陛下封小姐猹猹侯。”

任平生本因头疼、手腿的隐隐作痛,精神有点萎靡,听到月冬这样说,瞬间来了点精神。

“猹?哪个猹?反犬旁,检查的查?”

“不错,”月冬期待的问,“公子有印象?”

“不是。”

任平生仅是觉得挺巧,任巧竟和安然一样喜欢八卦,他当时说让南韵给任巧封猹猹侯,应有思念故乡之意。

月冬接着说:“公子教小姐功夫时,曾玩笑说要教小姐铁头功,以便小姐在家道没落后,可以在街头表演铁头功顶大缸,维持生计。小姐问公子为何不练铁头功、顶大缸,公子说小姐最合适。”

任平生失笑:“巧儿现在也在宫里做事?”

“在陛下登基前,小姐奉公子之令,创建绣衣,监听天下。因绣衣的特殊性,小姐不显于世。”

“巧儿在绣衣的职位是大帅?”

“公子昔日曾建议小姐、陛下将绣衣的首官名称,定为大帅。小姐认为不好听,将绣衣首官之名定为,绣衣令。”

“还是大帅比较有意思。”

话罢,任平生见月冬突然站起来,往前快走几步,躬身行礼。

“奴婢参见陛下。”

任平生闻言,刚抬头,还未看到南韵的身影,就听到南韵酥脆的声音。

“在你家公子面前,便可坐榻,在朕面前就要这般拘束、多礼?是你一直拿朕当外人,还是朕残忍暴戾、刻薄寡恩,让你不敢与朕亲近、交心?”

月冬脸色微变:“陛下恕罪,奴婢绝无……”

任平生望着披着白色外袍、内搭白色中衣,散着秀发的南韵,笑说:“你就别逗她了,她刚才也是一直跟个木头似地杵在那里不动,是我说我一直低头脖子酸,她才勉为其难的坐下来。”

南韵轻轻地拍了拍月冬的小脸,说:“去休息吧。”

“喏,”月冬瞄了眼抬起头的任平生,迟疑道:“陛下,公子伤重,夜里需有人照看,奴婢能不能在外面候着?”

“月冬勿忧,朕在。”

月冬本想说还是需要有人候着,旋即明白南韵潜在的意思,瞳孔微缩的瞄着南韵、任平生。

陛下和公子的进展这么快?这就已经……

南韵清楚月冬意识到什么,表情略微有点不自然的说:“去休息吧。”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