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任平生:啥?我成野男人了?

宁清殿外,月色朦胧,万物静籁。

月冬垂手低头,姿态恭敬的站在魁梧如山的女侍卫的身旁,面前是在她向陛下通报后,就一直盯着她看的任巧。

她不解的瞄了几眼任巧,对上任巧眼眸的狐疑、打量,忍不住的问:“敢问小姐,奴婢有何不妥之处?小姐何以一直盯着奴婢?”

任巧仍盯着月冬:“你为何不穿丧服?”

月冬心里一个咯噔,这才留意到任巧身着丧服,身边的女侍卫也系着素带。她张了张嘴,想着怎样才能在不暴露的公子的前提下,糊弄过去,宁清殿里响起让月冬感到获救的声音。

“让她进来。”

月冬连忙推开主殿大门,做出请的手势。

“小姐,陛下宣你,请。”

任巧走到月冬面前,扭头看着月冬的眼睛,轻声问:“你是沐浴完忘了,对吗?”

月冬红唇微启:“是。”

“阿兄对你好吗?”

任巧有些莫名的问了一句,不等月冬回答,脱掉绣鞋,迈过门槛,走进宁清殿,不一会儿便看到端坐在书案后批阅奏章的南韵。

和刚见到月冬时一样,任巧首先留意到的是南韵的打扮——一件绣花轻薄淡粉色外袍,内搭一件有着印花衣襟的白色吊片衣,娇媚的俏脸上化着素雅的淡妆,脸蛋上有一抹不属于妆粉的自然晕红,头上梳着生动灵转的随常云髻。

即便同为女子,但不妨碍任巧觉得南韵这身打扮很美,尤其是南韵脸上自然的晕红配上其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场,令南韵看上去更有韵味、也更添诱惑。

不过也正是因此,任巧心头涌出滔天的愤怒!

与此同时,南韵抬眸看向任巧,见任巧甜美的俏脸上隐有怒意,还以为是西域那边的情况十分严重,忙问:“西域发生了何事?”

任巧盯着南韵,咬着牙说:“在向陛下禀报西域之事前,容臣问陛下一个问题。”

南韵察觉到一丝不对:“你说。”

“陛下可还记得武安君?”

任巧一字一顿的质问,在偌大的宁清殿里回荡。

跟着进来的月冬本在想小姐为何会突然问她公子对她好不好,听到任巧的质问,瞬间脸色一变,不明白小姐为何会这样问?不是说来禀报西域的事吗?

绣衣在宫里的人向小姐汇报了什么?

月冬心里更急。

且不说小姐是否违反了公子禁制绣衣监视陛下的命令,小姐如今对陛下的质问,就是将自己和任家一族几百口人的性命放在火上烤,陛下一旦震怒……

就算,陛下看公子的面子,这次不与小姐计较,但小姐之举必然会让陛下心有芥蒂,影响公子和陛下的感情。

相较于月冬的担忧,南韵在听到任巧质问的那一刻,便意识到任巧这般质问的原因,有点不悦,也有点想笑,皆没有表露出来,南韵面容清冷地抬头,对上任巧饱含愤怒的目光。

“巧儿何出此言?”

“记不记得?!请陛下回答我!”

南韵瞥了眼焦急的月冬,用普通话说:“出来吧。”

任巧闻言,眼眸里的怒火一滞。

月冬忙是向内室走。虽说她不知道公子现在何处,但想来是在内室。

“让他自己出来,”南韵仍用的普通话。

完了,陛下果然生气了……月冬只得停下来,尝试给任巧打眼神,让任巧稍安勿躁,别再说话了。

任巧没看月冬,回头看向内室。凭借着强于南韵的耳力,任巧刚才在殿外听见殿内有男子说话的声音,现在听到在她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听到有金属之类的动静。

过道里,任平生在听到任巧说话时,虽因任巧说的是大离雅言,不知道任巧在说什么,但从任巧说话的语气上不难判断出任巧的态度很不好,感觉像是在质问南韵。

南韵直接用普通话让他出来的态度,肯定了任平生的猜测。而南韵不让月冬过来推他,让他自己过来的态度,则让任平生认为任巧的质问可能与他有关,南韵有些生气了。

她通过绣衣知道了我的存在?这次过来是质问韵儿,为何要隐瞒我还活着的消息?说了难听话?

任平生推动轮椅推杆,准备过去,发现轮椅动不了,这才想起来南韵将轮椅的轮子固定住了。他喊道:“月冬过来下,我轮椅被固定住了。”

月冬立即看向南韵,见南韵没有意见,刚朝内室走,任巧先一步冲过去。

南韵眉眼一动,默不作声的看着任巧的背影。

任巧的耳力虽然强于南韵,但功力显然不如南韵,尤其是身法上。任巧所在的位置距离前往内室的拐角约莫四米,南韵使出“缩地成寸”的步伐,眨眼即可到达。任巧不会此身法,只能跑过去。

跑到拐角,任巧脚步一顿,身子微僵、面容呆滞的看着过道里的人。

任平生见来人长相与安然一模一样,瞬间意识到此人就是南韵、月冬口中的任巧,他在这边的堂妹。他抬起左手,挥手笑道:“好久不见。”

任巧恍若未闻,紧盯着任平生。

她在殿外听到殿内有男人说话的声音时,以为阿兄尸骨未寒,南韵就与野男人私会,而月冬作为阿兄的人,还替南韵守门,这才怒火冲天,顾不得南韵是皇帝,打算质问完南韵,就将那个野男人找出来杀了。

结果没想到,那个野男人竟然是她阿兄。

不对不对,也许只是长得相像。

可这世上如何会这般相像的人,就连笑容、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至于眼前人有别于大离的发型、着装,没有成为任巧怀疑的疑点。

因为早在幼年,任巧就不止一次见过阿兄剪掉自己的长发,将发型弄成这样,还让人制作这种类型的衣服。

她当时听阿兄说留短发是如何的凉快,便也学着阿兄将头发剪了,结果反被阿兄嘲笑剪的跟狗咬的一样,然后阿兄帮她修理了一下,又送给她一套淡黄色的长裙。

她犹记得,阿兄见她穿上那件长裙后,笑着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后来跟阿兄学会阿兄做梦学来的语言,才知道阿兄说的是“淡黄色长裙,蓬松的头发……”

而此人见她说的话,就是阿兄在梦里学会的语言。

此人真是阿兄?

任巧继续狐疑的打量了一会任平生,着重看了眼任平生缠着绷带的额头,夹着夹板的右手、右腿,试探的用大离雅言问:“天王盖地虎?”

“我听不懂。”

任平生话音未落,月冬正好走了过来。

“月冬,你帮我翻译一下。”

月冬红唇微启,刚要翻译,任巧却没等月冬翻译,在任平生、月冬诧异的目光中,直接用一级甲等级别的普通话,重说道:“天王盖地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