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穿越不造反,那不白穿越了(二合一)
“世母不赞同平生造反,但对待平生的态度,比左相要缓和许多。”
南韵说:“那夜后,平生不再回府。外界认为平生是因造反与父母决裂,我认为平生是因失去了情感,正好趁机搬出去,省得日夜伪装之劳。平生搬出来后,住进此前为我准备的房屋,未要一个侍女。月冬想去伺候,平生亦是拒绝。”
南韵没说的是,她当时几次让任平生住进宫里,任平生都没有答应。
“所以现在在外界眼里,我和父母仍是处于决裂状态?”
“不错。平生从府里搬出来后,巧儿隔三岔五的去府里,皆说是你让她过去,告诉世母你的近况。世母关心你的近况,但对巧儿明言,让你短期内不要回府。世母曾借着外出去看过你,见你无人伺候,给你安排了两个侍女。”
“嗯,母族那边是什么情况?”
“平生的母族乃颍川大姓,陈氏,昔日淮国王室之后。陈氏一族,近来势颓,族内庸碌者居多,在朝为官的仅三人,皆是三、四百石的小官。惊雷之变后,他们以为能得到福泽,却未想平生直接拒绝他们,他们甚为不满。”
南韵说:“他们找上世母,意图让世母向平生施压。世母反将他们训斥了一顿。自此之后,任氏与陈氏关系僵化,不过陈氏族内有些人仗着是平生亲族,为非作歹。平生处置了一人,杀了一人后,任氏、陈氏的关系彻底破裂。
不过依我之见,他们亦希望平生能够以子代离。因为平生不顾亲族之情,不代表平生的孩子也会不顾亲族之情。古往今来,于皇帝言,母族的人一般都比父族的人用起来更放心。”
“这倒是,父族都是一个姓,要是篡位,法理上相对说的过去。母族不是一个姓,一般也就独揽大权,篡位的不多,”任平生接着问:“上次月冬跟我说,我有个表弟叫李……李什么来着。”
月冬闻言,刚欲开口说出表公子的名字,南韵先一步说:“李甫,时任嫖姚校尉。他作战勇猛、灵活机变,是个很不错的将领。平生曾对他寄予厚望,常言他是大离的霍去病。可惜他时运不济,在大漠决战中,中了大萨满的巫术。”
听到南韵说李甫可做大离的霍去病,任平生这才意识到李甫的能力有多强,心里也是有些惋惜。
“他身后的李家也是大家族?”
“李家乃颍川淮阳当地一豪户,以养马闻名于世。陈氏与之在贩马一业上多有合作。李甫的父母因此结识。然,以李家和陈氏的地位之别,陈氏不同意李家的提亲。而且当时陈氏打算将李甫的母亲,平生的四姨母嫁给京都的姚家。”
“也就是右相的五弟。四姨母不从,趁夜和四姨夫来到京都,求平生的母亲帮忙,请任氏出面劝说。据说陈氏当时派平生母亲的大兄过来抓四姨母回去时,年仅三岁的平生还将大舅说了一顿,说他做兄长的不会帮妹妹。”
说到这,南韵露出浅笑:“平生还以巧儿为例,说以后三叔若是逼巧儿嫁给不想嫁的人,你必会带巧儿出逃。”
任平生也是笑道:“然后呢?”
“平生之言未起作用,反惹来左相、世母的训斥。不过在左相的劝说下,陈氏勉强同意与李家的婚事。后,平生创建烟雨阁,需遣人去匈奴、西域购马,李家从中出了不少力。”
南韵接着说:“李甫便是在随队历练中,意外得知平生控制的杂胡部落,主动请缨留在那里。”
任平生插话道:“我想李甫会知道那里,还主动申请留在那里,是四姨母、四姨夫授意的。他们是要以此向任氏表示他们的诚意,”见南韵不反驳,任平生继续说:“四姨母、四姨夫应该不止生一个吧?”
“除李甫,还有三子,其中最后一子是前年所生,”南韵说,“李甫也有一子,今年已经三岁。”
“那挺好,”任平生说,“还好这边结婚早,要是跟我一样二十多岁还不结婚,那完了。”
“平生倒也清楚,二十多岁结婚不好。”
南韵平淡的语气里藏着一些埋怨之意。虽说任平生那两年拒绝与她成亲是事出有因,南韵也不怪任平生,但任平生若是在那两年或者往前一年,与她成亲,他们不仅早有孩子,现在也不用再等半年之久。
“我是说李甫幸好早结婚,我个人是觉得没必要太早结婚,在我那边三十多岁还没结婚,都是很寻常的事情。你看然然、徐婷这些人,有哪个结婚了?”
“如此说来,平生要等到三十岁后才肯成亲?”
“我在认识你之前是打算等三十岁再成亲,认识你之后嘛,我巴不得下一秒就结婚,”任平生笑说,“我敢保证,我们两是他们当中最早结婚的。陛下认为呢?”
南韵嘴角微翘:“或许。”
“什么叫或许,是一定!小姑娘要对我们有信心,”任平生接着问,“四姨母他们对我有怨言吗?”
“征战生死乃是常事,四姨母、四姨夫也非蛮横之辈,日后便是见到平生‘复生’,料来也不会有怨言,”南韵说,“待平生公开露面后,可将李甫之子接入宫内抚养,以慰二老之心。待其长大,我让他继任嫖姚校尉。”
“到时候再说吧,”任平生又问,“乐信侯妻子那边是什么家族?”
“乐信侯的发妻乃农家出身,据说乐信侯在成亲前,与李氏的三女交好,有定终生之意。然,李氏因顾忌任氏‘造反世家’的名头,拒绝了乐信侯的提亲。”
“……这个李氏是你刚才提到的前朝李右相,一见面就骂人的那个?”
“然也。”
“我当时要是在,高低得跟他说一句,看人真准。”
南韵莞尔一笑,有些惋惜的说道:“此人的性情虽有些迂腐,但有大才,若能为我所用,实乃百姓之福。”
“茫茫大离人才何其多,造福百姓若只系一人,才是百姓之苦,”任平生宽慰道,“我倒觉得杀了比不杀好,不杀,反而是个麻烦。就这人的性子,绝不会像姚云山那样老实。”
“平生所言甚是。”
了解完大离的基本情况,任平生本还想继续了解朝堂上的主要官员、军队里的主要将领,知晓他们的长相、脾性,是想着这样问起来太过耗费南韵的时间,便让南韵去忙,让月冬帮他拿纸笔,欲通过月冬的描述,画出那些人的长相。
这样做的目的,自然不仅仅是为了认识、了解那些官员、将领,还是为了等公开露面时,能胸有成竹的面对那些人。南韵是说过他无需担心说错话、做错事,但现在有时间做准备,避免到时出糗,为何不做呢?
南韵得知任平生这个想法,明眸浅笑说:“平生不必如此辛劳,我已为你备好相关行述。不过因政务繁多,目前备好的人数不多,平生将就一看。”
“要不怎么说还是我老婆心细,竟然为我提前准备好了,辛苦辛苦。”
南韵从衣领里拉出鱼龙吊坠,取出所说的“行述”,放到任平生面前。
“行述”的大小和A4打印纸相仿,纸色白净,一看就是好纸。“行述”的总体厚度约莫有三厘米,而单张“行述”的厚度摸起来,感觉比A4纸要薄一些。由此可见,这一摞“行述”里最少得有三十个人。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大离虽已有明清时期的印刷技术,但南韵为他准备的行述,从现代式样的排版、娟秀又不失霸气的字迹和惟妙惟肖的人物肖像上看,这些“行述”是南韵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还有,“行述”的第一张是月冬,第二张是任巧,这又说明南韵早在告诉任平生真相前,便在准备“行述”,而且南韵做好了他迟迟不答应,便在他融合了体内内力后,与他摊牌的准备。
任平生甚是感动的看着南韵,对月冬说:“月冬,现在是不是快中午了?”
“公子稍候,奴婢去看莲花漏。”
其实到了午时,自会有专门负责看时辰的宫女前来禀报,或可去窗边通过日光计算出现在的时辰。月冬会这样回话,是明白公子是有意支开她。
“要是快到中午了,你就让厨房准备午饭。”
“喏。”
月冬快步往外走,很快便走过屏风,消失在任平生、南韵的视野中。
任平生等了一会,握住南韵柔嫩的小手,俊朗的脸上流露出阳光的笑容。
南韵望着任平生的眼睛,直言道:“平生有何要事,竟要支走月冬?”
“小韵儿为我这么辛苦,我可得好好感谢下你。”
“平生之感谢,怎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这个预感不行呐,赶紧丢掉。”
话罢,任平生嘴角噙笑,盯着南韵清澈的眼眸,慢慢的向南韵靠近。
南韵望着距离越来越近的任平生,既不前倾迎合,也不后退躲避,就明眸浅笑的看着。
任平生见南韵这样的态度,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扩大,嗅着南韵身上飘来的好闻味道,刚闭上眼睛,忽感脸被人掐住,睁眼一看,只见南韵莹润的红唇轻动。
“平生莫要客气,我为你准备行述乃是分内之事。再者,平生为我准备手册在前,真要感谢,也该是我感谢平生。”
任平生下巴轻抬:“来吧,我已经做好接受你感谢的准备。”
南韵掐着任平生脸的右手略微用力,说:“待用过午膳,大离的时辰便调整的差不多了。届时,我会过去一趟,打开那边的时间流速,然后夜里,你我是在这边居住,还是回那边?”
“我下午跟你一块回去,然后你自己过来,我留在那边。”
“为何?”
“你未来公公婆婆飞机到了后,肯定会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要是跟你过来,接不到他们电话,他们等下还以为我们怎么了。”
“也是,我陪你一块等。”
“不用,正事要紧。你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在家里行动不方便,黑玉膏的效果很好,我的手脚已经能简单的活动了。”
说着,任平生抬起夹着夹板的右手,欲握南韵的左手。南韵主动递上来,红唇微启,任平生终结这个话题:“好了,就这样说定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样矫情。小韵儿快点感谢我,才是正事。”
“……”
南韵神态略显娇媚的瞥了眼任平生,红唇微动的身子前倾,闭眼,吻住任平生的唇。任平生灿烂一笑,闭上眼睛。
时光无痕,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片刻,又许是良久,南韵终止任平生口中所谓的感谢,抓着任平生不安分的双手,问:“平生现在是与我去书案,还是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是你把奏章搬到这里?”
“也行。”
南韵站起来,任平生拦着。
“我开玩笑的,我跟你一块过去。”
来到书案,时光似是回到了昨夜,偌大的宁清殿里,安静的又只剩下毛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任平生看着“行述”,发现“行述”上除月冬、任巧等家人的信息记录的较为简单,只有一些基本信息和与任平生的关系如何外,其他人的信息格外详细,大到个人喜好,小到个人怪癖、隐疾等等。
“这些信息都是绣衣侦查的?”
南韵微微点头:“平生当初让巧儿组建绣衣,便是有监察天下,引导民间舆论之意。平生现在看到的都是简化过的,详细的封存在密库里。平生若有兴致,来日我带平生过去。”
“再说吧,我就是问一下,”任平生接着问,“绣衣是如何运作的?每个官员家里最少有几个绣衣?”
“三个,他们互不知晓,互不干涉。他们相当于你我在官员家中的眼睛,仅需定期上报官员家里的情况。”
南韵接着说:“民间的绣衣多为常人,他们可以是商贾,可以是小贩,也可以是农人,身份多样,有的都不知道自己是绣衣。他们的任务也不尽相同。
有的专报民间舆论;有的专报县衙不处理的不法之事;有的专报坊间吃穿住行等一切有关之物的市价;有的负责向百姓解释朝廷颁布的政令;有的负责引导民间舆论。
简言之,他们是你我在坊间的眼睛和传声筒。”
“听这意思,他们没有缉拿、审理和先斩后奏的权力?”
“没有,平生在让巧儿组建绣衣时,便一再强调,绣衣对内是耳朵、眼睛和嘴巴,对外可以在不破坏战略目标的前提下,便宜行事。”
任平生继续了解细节方面的事,笑说:“不瞒你说,我以前看穿越古代的小说,就想过我要是穿越了,就这样做。”
南韵莞尔一笑:“平生当时也想过造反。”
“必须滴,”任平生舌音打转,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说:“穿越不造反,那不白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