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平生不改本色(二合一)
下午四点半,画室里响起下课的轻音乐。
任平生一马当先的走出教室,掏出外屏有裂痕的手机,查看南韵五分钟前发的微信。
【南韵】:我过来了。
任平生拨打南韵电话,等待音响了一声,电话接通。
“喂,我下课了,你还在家吧?”
“在看书。”
“好,我等会回去接你。”
“不劳平生辛苦,你告诉我位置,我打车过去。”
“晚上吃饭的地方在二环,就上次跟你说的那家,正好顺路回去接你,”任平生补充道,“当然,就算不顺路,我也会回去接你。”
“二环?”
“对,”任平生看了眼左右经过的学生,笑了笑,走向没人的地方,压着声音说:“反正车祸已经发生了,现在去应该没有问题,我们总不能因此一辈子都不去二环,”任平生笑说,“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给你叫辆车吧。”
“平生何时回来?”
“现在,画室这边有三个,我带上她们一起去接你。对了,等会你下来的时候,记得帮我把给然然的碗筷、茶具带上,我走的时候忘带了。”
“好,平生慢行。”
“接别人可以慢点,接我老婆必须得快点,咱们差不多一天没见,你不想我吗?不想立刻马上见到你心爱的老公?”
电话里,南韵清冷酥脆的语气里明显多了些许笑意。
“平生想我了?”
“你不想?”
“如若我说不想,平生会如何?”
“我劝你把这句话收回去。”
南韵清冷酥脆的语气里笑意更浓。
任平生压着嗓子催问:“快说,想不想?”
南韵虽然跟任平生打直球打了一次又一次,但现在让南韵说她想任平生,仍不禁有些羞涩,不好意思说出来。她红唇翕动的说:“与平生一样。”
“与我一样什么?小姑娘不要害羞,拿出你平时撩我的勇气,大声说出来。”
听到任平生说她平时撩他,南韵虽不解“撩”这个字在现代流行语的意思,但第一反应认为任平生指的是她此前说过的直白话语,心头的羞涩更浓,转念一想,也是,不就是直抒胸臆,有何难为情的。
南韵当即压下心中羞意,如平时那般,淡淡道:“想你。”
话罢,南韵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任平生同时间露出春花般灿烂的笑容。
两人都未察觉到的是,南韵说这话时,酥脆的嗓音里有一点刻意的清冷。
“乖,挂了。”
“平生想吾否?”
“你猜?”
“……平生何以羞涩?平日的不要面皮呢?”
“在你的心里,”任平生说,“你说你也是,就不能安分点?总是在我心里跑来跑去,害的我下午上课都没法专心上课,总得在心里看着你。”
南韵清冷酥脆的嗓音里又多了一些笑意:“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
“你知道就行。不过看在你还算识趣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以后继续保持哈。”
南韵好听的嗓音里笑意更浓:“好。”
“等会再说,我现在去接你,拜拜。”
“再见。”
挂了电话,任平生有些意犹未尽,不自觉的笑着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传出安然、徐婷和向依依爽朗的笑声,走进去一看,三人围在一块,安然拿着手机,像是在分享八卦。
“笑啥呢,说出来,让我也乐乐。”
“你刚才是在跟南韵姐打电话吧,”安然走到任平生面前,将手机递到任平生面前,说:“你和南韵姐聊什么呢?笑的这么猥琐。”
任平生看着手机里他笑的是有一丢丢猥琐的照片,没好气的说:“你不去当狗仔真是可惜了,还偷拍我打电话。怎么,你打算在我们画室内部弄一个八卦周刊?”
“好主意,以后专门拍你的八卦。”
“我谢谢你哦。”
“不客气,”安然紧接着解释拍照的原因,“我刚才是见你下课了半天不回来,出去找你,看到你在打电话,还笑的那么猥琐,就拍下来,打算等下给南韵姐看。”
“说的挺好,下次不要说了,”任平生看向徐婷,“其他人怎么说,能去吗?”
“都可以,但我不能去了。”
“你有什么事?”
“我男朋友今天过生日,本来想着叫他一起过来蹭一顿,但他爸妈身体不舒服,来这边看病,傍晚六点多到,他那时候还没下班,我得去机场接他爸妈。”
“什么病?严重吗?”
“他也不清楚,应该不严重,说是有好几年了,老家的医生只能缓解,没法断根,他就叫他爸妈过来看看。”
安然接话道:“我觉得他们过来看病是一回事,顺道也是想看看你。”
“就算没这种可能,这次也算是见父母了,如果合适,说不定结婚要安排上日程了,”向依依打趣道。
任平生笑说:“我前几天还跟韵儿说,我和她会是画室里第一个结婚的,现在看来第一个的名头,得被你抢走了。”
“不至于,不至于,”徐婷说,“再说,我哪敢跟老板抢第一的名头。”
“你这话说的我跟周扒皮似的,你要是第一个结婚,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你说的啊,冲你这个红包,我明天先把婚礼办了。”
向依依说:“你是不是傻?你先结婚,老板给你包完红包,老板结婚,你还得还回去。你应该等老板先结婚,然后你再结,这样就能找老板要个大红包。”
“是哦,还是依依想的周全。”
任平生失笑的看着向依依:“我说你和你男朋友从大学谈到现在,怎么还不结婚,合着还有这个原因呢。”
“是啊,就等着你结婚,我好从你那领个大红包。”
“行行,我可不能成为你们结婚的障碍,我宣布今晚就是我和你们嫂子的结婚宴,你们赶紧把红包准备好,”任平生说,“好了,不瞎扯,我们走吧。”
向依依有些意外:“就去?现在才四点半,五点都没到。”
“从我们这边过去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我还要回去接韵儿,现在出发,时间差不多,也省的等下路上堵车。”
“也是,等我一下,我去上厕所。”
向依依刚走出办公室,徐婷开始收拾东西去机场。安然按捺不住她的八卦心,示意任平生看手机。
【然然非猹猹】:你和南韵姐真的要结婚了?南韵姐身份证解决了?身份弄清楚了?快跟我说说,快!
任平生看了眼一脸猹样的安然,笑着打字回复。
【一蓑烟雨画室·任平生】:结婚是真的,不出意外应该是年底,她的身份证也解决了,至于是怎么解决,身份是什么,等我想好怎么骗你,再告诉你。
安然瞬间有些急了。
【然然非猹猹】:你这就没意思了,我任劳任怨的帮你干活,尤其是这次招生,你的活都是我干的,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好意思这样对我吗?
【一蓑烟雨画室·任平生】:好意思。
任平生刚点击发送,向依依走了进来。
【一蓑烟雨画室·任平生】:回头再跟你说。
任平生已经想到了两套说辞,具体用哪一套,得晚上跟南韵商量一下。
大概半个小时后,任平生跟南韵打完电话,将车开到楼下,等了快一分钟,南韵身着衣襟绣着飞鸟花纹的白色交领衣,白绿色的宋制两片裙,提着装有茶具、餐具的径直木盒,莲步款款从单元楼里往外走。
坐在后座的安然、向依依透过车窗,看着打扮清新、休闲,气质如仙的南韵,既不由的说起南韵很适合穿汉服,看上去跟古时候的大家闺秀一样,还说南韵穿的汉服也很精致,有宋时的韵味,又很具有时尚感。
南韵坐上副驾,安然、向依依顺势和南韵说起她身上的衣服,夸南韵穿的漂亮。南韵浅笑的客套两句,将木盒递给安然。安然有些茫然的接过,以为木盒里是今晚要喝的酒,经任平生一说,才知道是给她的茶具、餐具。
“哎呀,你们太客气了。我那天就是随口一说,你们怎么还当真了,这让我怎么好意思。”
任平生瞥了眼后视镜里的安然,说:“我没当真,你嫂子当真了。第二天早上起床,她就找商家下单,今天刚到。”
“谢谢南韵姐,还是南韵姐对我好。”
“客气。”
“咋滴,不谢谢我?不是我刚才给韵儿打电话,你这东西还在我家茶几上躺着。”
一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随着时间快到傍晚六点,来到二环,路上的车逐渐多了起来,有的路段还出现了拥堵,任平生打起十二分精神,副驾上的南韵也是如此。不知情的安然、向依依乐呵呵的聊着网上看到的八卦。
“还有多远?”南韵问。
“不堵车,七八分钟就到了,现在前面堵成这样,我也不知道要多久。”
安然接话道:“陶陶和乔舒芳已经到了。”
“这么快?”
“他们俩坐地铁过去的,刚到,在群里问我们到了没有?”
“你跟他们说,让他们先进去坐着,我订了包厢,”任平生问,“陈绍呢?也堵在路上?”
“他没在群里说话,我问问。”
安然话音刚落,前方停车不动的车忽然涌动,任平生随着车流,缓慢走着,终于在十五分钟后,平安到达那家餐馆。
虽说任平生一直都认为自己不会再遇到车祸,但此时还是不由的松了口气。
吃饭的过程不行赘述,值得一提的是,任平生在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他在距离餐馆五公里外的一家ktv存了三千还是五千多的酒,加上南韵还没去过ktv,便在吃完饭后,转场去ktv。
到了ktv,开了一个大包,任平生趁着安然、向依依等人都走在前头,小声的问南韵:“你在《现代生活手册》上,有看到关于ktv的介绍吗?”
南韵听着两旁包厢里传出来的在她看来十分嘈杂的音乐声,说:“最近这些日子不曾看《现代生活手册》,不过我虽未在《现代生活手册》上看到ktv,但听平生刚才在饭桌上说的和现在看到的,我大概能猜到这里是何地方。”
“那你说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酒色消遣之地,”南韵瞥向任平生,“平生在此地存了酒,说明平生平日里没少来这里。倒也是不改本色,平生在大离未失去情感前,不仅带着巧儿常去醉香坊,还让乐信侯开了一家扶摇楼。”
“……”
任平生发现自己真是多余带南韵来这里,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是很正经的地方,就是单纯的唱歌、喝酒。我在这存酒,是之前带他们过来的时候,酒叫多了。
你之前不也说了,我在大离去那什么地方,只是单纯的玩,从来没有那样过,不然我也不会带巧儿去。”
南韵娇媚的俏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浅笑:“平生莫要紧张,我未曾误会平生,我只是说平生喜欢来这种地方玩,又未说平生做了那些事。平生在大离开的扶摇楼,是大离唯一一家内外皆干净的勾栏,里面的女子不仅自愿,也只卖艺不卖身。
平日但有闹事、冒犯女子者,都会被里面的保卫乱棍打出去。我当时得知此等情况,以为平生心善,疼惜那些可怜的女子。现在看来,平生固有疼惜之意,也有恋旧之情。”
任平生长呼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教科书级别的正人君子的形象从此毁了呢。”
拐过一个拐角,前面就到了订的包厢。
任平生有意放慢脚步,看向南韵在幽暗灯光下的无暇侧脸,笑着问:“说起来,在大离的时候,你看我神点子一个又一个,很多都是你们没想到的,现在来了这边,知道我那些主意的出处,
还知道我当时是有系统帮助,我在你心里的高人形象是不是没了?觉得我不过如此?”
南韵停下脚步,看着任平生的眼睛,面带浅笑但眼神认真的说道:“平生何以认为在我心里是高人形象?在大离时,平生在我心里是一个奇怪、仁善又冷漠的人。后得知真相和我来到这边,平生在我心里变成了一个登徒子。”
任平生嘴巴微张,南韵继续说:
“一个不会让人厌恶,反会让人喜欢的登徒子。”
任平生不由的露出灿烂笑容:“有多喜欢?”
“你猜。”
话罢,南韵眉眼含笑,继续向前走。